噩夢蕭瑟（六）

「很美吧。」蕭瑟的聲音在我頭頂響起。一轉身，臉就貼上了他的胸膛，我惶急後退，後背抵住了落地窗玻璃。

蕭瑟的嘴邊帶著笑意，老實不客氣地看著我的胸口。我低下頭，臉一定瞬間漲紅了，我沒注意到剛才拉扯掙扎之間，泳裝上衣往下滑落，幾乎是酥胸半露。我急忙背過身，將泳衣往上拉。

「身材變好了，以前跟干煸四季豆似的。」蕭瑟調笑。

我已經氣得說不出話來了。

他忽的半蹲下身子。「上來，我背你出去。」

我抗拒地僵立著。

他直起身來，望著我笑。「捨不得離開這裡？」他說著向我逼近，將我整個人困入死角，熱熱的呼吸放肆地吹到我的臉上。

我忍無可忍地爆發了，蹬起腿來，直取他的下身要害。我雖然瘦，腿部肌肉卻是很有力，我沒有考慮這一腿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但是我的腿立即被他鉗制住了，他一手緊握住我的小腿，另一手竟然撓我的腳底板。我又癢又疼，卻無處可逃，放聲怒罵：「放開我，幼稚噁心的男人！」

蕭瑟還真就放了手，我注意到，一抹紅色飛上他的眉端，笑容從他的唇邊隱去。一剎那間，他看來有些惱怒，但很快就恢復了自然，向我微微揚了一下眉毛。「我們真是話不投機半句多，算了，廢話少說。」他果然一點廢話都沒有了，直接再度將我打橫抱起，大步向休息室的門走去。我雙腳落地后，門就自動打開了。他做了個優雅的手勢。「請吧。」

我一溜煙沖了出去，一口氣跑到走廊盡頭。應該已經脫離危險了，我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蕭瑟依然站在休息室門口，像木棍般直立在暮色里，我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卻忽然覺得，那暮色中的身影，似乎散發著落寞的味道。但我很快否定了自己的感覺，霸道猖狂如蕭瑟，怎會有落寞的時候。

時光倒流到六年前，那場芭蕾舞鞋引發的風波過後，我有很長一段時間不敢走出校門。在校園內也要和同學結伴而行，有幾次遠遠看見蕭瑟，我立刻躲避開來。即便運氣不好撞上，因為幾個同學在身邊，他也不敢太過囂張，只是眼光肆無忌憚的掃向我，呸掉嘴裡的香煙，流里流氣的吹了一聲口哨。

大約一個月後，同班一個要好的女生約我周末去她家玩，盛情難卻，加上時間一長，我也放鬆了警惕，便隨她去了。我萬萬沒想到，那女生不是帶我去她家，而是去了蕭瑟在學校附近租的一套房子。

當我發現被騙時已經晚了，那女生逃得無影無蹤，而我被蕭瑟拖進卧室，反鎖上了房門，然後，蕭瑟的一隻手重重地落在我的肩上，他身上的酒氣直衝進我的鼻子。我心驚膽顫地看了他一眼，他滿眼邪氣。明明還是個中學生，可哪裡有半點中學生的樣子，活脫脫社會上的流氓青年。

「抬起頭來，看著我！」他在我下巴上一托，順手擰住我的面頰，「為什麼老躲著我？」

我被動地看著他，敢怒不敢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