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烽煙四起(2)
傅雲將他們一行人直接帶進了一座民居內,這是個普通的二進小院,沐晰晴吩咐在門口下了轎,一路繞過屏風穿過小院來到正屋,屋裡的一切擺設略顯簡陋卻整潔無比,隱隱透出一絲古樸的意味。傅雲將她迎至主位上坐下,外面急匆匆的並排走進兩名年輕男子,看到坐在主位上十分愜意品著茶的沐晰晴,微微一愣,皺著眉看了看她身後站著的兩名護衛一名侍女還有個蒙著面的神秘男子,最後目光落在了站在沐晰晴面前十分恭敬的傅雲身上:「傅將軍,此人是誰?」
沐晰晴放下手中的茶碗,颯然一笑道:「想必二位就是衛子達參將和衛光遠參將了吧?聽聞二位一人謹慎穩重,一人驍勇善戰,配合默契,在此番和東青的戰爭中屢屢建功,有名的兄弟搭檔呢。」
「謝夫人誇獎。」身為兄長的衛子達躬身行禮,眼神卻還是定定的望著她,「請教夫人尊姓大名?兩軍交戰之際,不得不謹慎,冒犯之處還請夫人見諒。」
「胡鬧,她是煜親王妃!先帝的玄月公主,尊姓大名豈是你能問的?」還不等沐晰晴開口,傅雲便怒目斥責,說罷又面向沐晰晴鞠了一躬道:「兩個無知小將,不太懂規矩,還請王妃不要見怪。」這兩兄弟戰場上的表現那是沒得話說,就是性子太直了些,煜親王的性子他還摸得准,這皇室出來的王妃他就不清楚了,縱然聽說過很多好的傳聞,但衛子達剛剛的行為不管怎樣都有冒犯皇室之嫌,與其等到王妃發難,不如他先開了口,說不定後果會不那麼嚴重。衛子達和衛光遠明白了沐晰晴的身份,縱然心裡無比驚訝為何嬌滴滴的公主,養尊處優的王妃會跑來烽火連天的前線,卻不敢怠慢,立刻跪拜,為自己先前無禮的行為請罪。
沐晰晴揮揮手,毫不在意:「起來吧,不要這麼緊張兮兮的,衛子達做的沒錯,特殊時期小心些總是好的。」
「謝王妃。」
沐晰晴又四下看了看,問道:「這是百姓的屋子?宣義城城主呢?縣令呢?」
「回王妃,宣義城被王爺帶兵攻破之時就未發現城主和縣令,想必是早就已經逃了,縣令和城主的府邸太過明顯,為防有人潛入城中偷襲,故而屬下將主帳設在了這座普通的民居之中。如果王妃覺得不習慣,屬下立即為王妃安排其他的住處。」
「不不不,不必了。這裡就挺好。」沐晰晴連忙拒絕,她又不是來視察享福的,可不想弄什麼特殊化來敗壞墨雲殤的名聲,這房子雖然普通簡陋,日常用具卻也算是樣樣俱全,沒什麼不好的。
「如此,我吩咐人在後院為王妃收拾屋子住下,我和二位參將都在前院,還請王妃放心。」
沐晰晴點點頭,遣了錦葵去給她收拾屋子,自己則問了傅雲書房的位置,移步過去看宣義城地圖了。先前有吩咐華池去弄地圖,但找來的都不符合沐晰晴的要求,不是太簡單就是和實際地形出入太大,只好讓人重新實地考察了重新繪製,現在還沒能送過來,不知道傅雲手中的地圖會不會強一點,但她也不抱太大的希望,畢竟傅雲手中能有的,沒道理煜王府的暗部弄不來。
書房裡,最大的那面牆上就掛著宣義城的地形圖,沐晰晴望了一眼便沒了興緻,果不其然,就是之前華池送來的那麼多地圖中的其中一幅,雖然沒有偏差,卻是一點都不詳細。見沐晰晴的臉色微變,傅雲急忙上前問道:「王妃,這書房可是有什麼不對?」
沐晰晴搖搖頭:「地圖太簡單了。看不出什麼很有價值的信息。」
傅雲苦笑道:「王妃,這打仗的事情交給屬下們來就好,您要保重身體,切不可太過操心。」他是知道些消息的,王妃現在身懷六甲,肚子里可是懷著無比金貴的煜親王世子,這可容不得一丁點的閃失,他可真搞不懂為什麼王妃會跑來如此危險的地方,得了空一定要去問問老熟人陳霖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沐晰晴可沒心情管他的那些小心思,想了想后問道:「以你們之力,這宣義城還能守住多久?」
傅雲算了算后答道:「這些時日東青的軍隊進攻十分密集,照這樣下去,我們最多只能堅持大約三四日。」
「糧草輜重可夠?」
「宣義城后連著我們北寧的國土開陽城,糧草供應不缺,兵器不太好說,十里山崖一戰幾乎全軍覆沒,皇上卻遲遲沒有下令派任何援軍前來,恐怕是凶多吉少,堅持不到墨家軍來的那一天了。」
「可是據本妃所知,王爺給你下的可是死命令,宣義城必不可丟。」
傅雲苦笑:「屬下自當盡心竭力,城在人在,城破,人亡!」
沐晰晴看他一副烈士赴死的模樣,好笑的走過去拍拍他的肩:「墨家軍半月之內必定能到,有本妃在,肯定會讓你好好的活到那一天的。」聽了她近乎大言不慚的話,傅雲只是笑笑沒吭聲,衛子達和衛光遠卻忍不住了,只聽得衛光遠嗤之以鼻道:「王妃是養尊處優慣了,不知這戰場的危險,以為是小孩子過家家呢?你說贏就能贏的?我們如今只剩下四千一百三十七人,對方有三十萬大軍,而且不出兩日,東南三州也即將落入南御國手中,到時那邊肯定會有南御的軍隊壓境,你說這宣義城如何能堅持下半月之數?」
「光遠!不得無禮!」雖然傅雲也不認為這個看起來嬌嬌弱弱還懷著身孕的王妃不能幫助他們什麼,帶來的那一點夜風影的士兵也起不到什麼扭轉大局的作用,玄月公主的身份在他們眼裡也不算什麼,但是頂著煜親王妃身份的她肯定是每個墨家軍都不可冒犯無禮的對象。沐晰晴無所謂的撇撇嘴,這樣說出來他們肯定不信的,古時候的男人多多少少都有大男子主義,像墨雲殤那樣的好男人太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