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章 漫天飛舞飄雪勁

秋風徐來，吹動了卓不凡的青衫。

不知不覺，他來到這個世界已兩年多了。回想前世，恍若夢境。他從凝聚不出元氣升級到現在的第四層境界，在整個軒轅帝國的少年中來說也是不多見的了。

忽然，從他背後馳過四匹白馬，馬上騎士一律白色勁裝，催馬行駛整齊劃一，一看就知來自同一地方，平時訓練有素。

卓不凡也不在意，繼續前行。

他走到一條小河邊，感覺有些累了，便斜倚在路旁一塊大石上休息。

橋對岸急匆匆跑出一個紅衣少女，神情憔悴，面色惶急。

蹄聲得得，剛才所見的四匹白馬在後追趕，眼看來到近前，白衣騎士一齊飛身下馬。口中喝道：「妖女，拿命來」。

「各位請了，不知與這姑娘有何怨仇，能說給我聽聽嗎？」卓不凡挺身向前。

「滾開，雪山派的事你也敢插手」，領頭的騎士喝道

「雪山派是什麼地方，你們為何如此蠻橫？」卓不凡一臉茫然。

騎士們哈哈大笑，紛紛道：「赫赫有名的雪山派也不知道，真是個笨小子。你如此袒護那妖女，莫非也是個妖族？」

「什麼是妖族？你們才是妖族呢」，卓不凡憤然道。

「妖族中人，見之殺無赦。五大帝國互有盟約，人人得而誅之，你小子敢假裝不知道？」

「這位姑娘可曾做過什麼傷天害理之事？」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妖族中人，不問男女，不分老幼，皆該殺！」

卓不凡踏前一步，道：「既如此，這樁事我管定了。我也不難為你們，從那兒來，回那兒去吧」。

「哈哈，你這乳臭未乾的小子，竟然要難為我們」，卓不凡的話引起一陣轟笑，有個瘦騎士都笑彎了腰。

領頭的騎士道：「好小子，你真是吃了豹子膽了，多管閑事，納命來吧」。

卓不凡看著從四面圍上來的白衣騎士，暗自戒備。

四位騎士發一聲喊，一擁而上，紛紛向他撲去。元氣吐處，竟幻化出一片片的雪花，帶著一團寒氣向卓不凡襲來，有了一絲嚴冬的感覺。

卓不凡奮力一躍，身子盤旋而起，「牽引訣」隨之而出。騎士們幻化出來的雪花受到元力牽引，立刻加快了速度，改變了方向，攻向另外的騎士，奇異的雪花漫天飛舞，煞是好看。

四位騎士猝不及防，全部都被雪花擊中，一個個渾身打起了冷顫，在那兒抖個不停。

有個瘦騎士性子最急，抬頭大罵：「趙老二，瞎了你的狗眼，幹嘛向我身上招呼」。

一個胖騎士氣急敗壞地回應道：「屠老三，你個兔崽子，你看你的飄雪勁不也都打在我身上了嗎」。兩個人平時就喜歡拌嘴，這一動口又吵得不亦樂乎。

卓不凡振袖一擊，一股大力衝去，四位騎士紛紛跌倒，滾地葫蘆般連摔了幾個跟頭，好不容易才灰頭土臉地站起來，禁不住相對駭然，臉上都是驚懼之色。

四位騎士初時見對方不過是個少年，料縱有功力亦不會高到那裡去，很是不以為意。現在已知這少年功力之高，實是不可抵敵。他們並不知道，卓不凡已經是手下留情，尚未全力施為。

四位騎士情知若再不知深淺打下去，只會自討苦吃。他們相互看了一眼，彼此心領神會，一個個飛身上馬，落荒而逃。唯有聲音遠遠傳來，「小子等著，雪山派不會放過你」。

卓不凡搖了搖頭，如果早知道他們如此蠻橫，就把馬匹留下了，

紅衣少女看雪山派四位騎士被打跑，連忙上前一福道：「多謝公子救命之恩，敢問公子大名？」

卓不凡細細打量她幾眼，看她面容清秀，但身子卻是太單薄了些。

他尚未回答，忽然看見少女臉上呈現一股黑色，眉頭一緊，身子一晃，便倒了下去。

卓不凡連忙縱身扶住她的身子，見紅衣少女已是不省人事。

卓不凡四顧無人，皺了皺眉頭，把少女負在身後，縱身向前行去。他元力運處，綿綿泊泊，雖然背上負了一人，仍是疾若奔馬，鼻中聞到淡淡幽香，心下很是惶然。

有間客棧的人字一號房中，卓不凡正在用「生元訣」助紅衣少女療傷。每當他握住少女的纖纖玉手，用「生元訣」將自身的元力導入少女體內的時候，少女便會蘇醒過來，但當他的元力一撤，少女便又會暈倒。

卓不凡趁少女清醒時，問道：「姑娘，你叫什麼名字，來自何方？」

少女醒來后，見手一直被卓不凡握著，臉上禁不住泛起一絲緋紅。含羞道：「我叫第五搖紅，確屬妖族，因家中起亂，遭人暗算。幸虧三叔一路掩護，逃離本國。本欲到軒轅帝國來找人救治，不料被雪山派發現，三叔和雪山派高手鬥了個同歸於盡。雪山派其餘弟子繼續前來追殺，幸遇公子相救」。

「姑娘何疾？應當如何醫治？」卓不凡有些著急。

「我中的乃是妖族奇毒，喚做七日失魂散。凡中此毒，七日清醒，七日昏迷，到第七次昏迷時，則就真的不能再醒來了。此毒即使我們妖族都無藥可救，唯有軒轅帝國之藥王谷的谷主學究古今，或可解此奇毒。但聽說那谷主為人甚是古怪，輕易不肯為人救治，搖紅賤命死不足惜，公子不必費心了」第五搖紅話語未畢，想是自傷心事，一顆顆淚珠從盈白如玉的面頰上不由自主地滑落。

「姑娘不必傷心，讓我們去找那藥王谷主，求他相救」。卓不凡一臉昂然，他最見不得女孩兒落淚。

他雇了一輛馬車，和第五搖紅一起坐在馬車上，依照第五搖紅所指的方向，奔藥王谷而去。

峰迴路轉，溪盡谷現。藥王谷每側各立著一塊岩石，左邊的刻著三個大字「藥王谷」，右邊刻著四個大字「擅入者死」。

卓不凡挽著第五搖紅的手站在谷門口，沉聲喝道：「卓不凡求見谷主」。

聲音遠遠的傳了開去，卓不凡心道：「只要谷主離這附近不是太遠，總該會聽得見罷」。誰知呼了幾次，等了半晌，沒有半點回應。

「走，進去找他」，卓不凡輕輕一拉第五搖紅。

「這樣不太好吧」，第五搖紅微微搖頭。

「行大事者不拘小節，我倒要看看是怎麼樣一位谷主？」卓不凡一拉第五搖紅，向里便闖。

兩人進得谷來，見谷內古木參天，其間雜生著好大一片草地，越向前行，越覺得葯香濃郁。走不多時，看到一片房屋，四周都種植著一些藥草，有兩位葯童正忙著給藥草澆水，見到兩人也不理睬。

「敢問谷主在嗎？」卓不凡問。

葯童不言語，卻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和耳朵，擺了擺手。卓不凡恍然大悟，原來葯童卻是聾啞人。

他凝聚元氣，沉聲喝道：「卓不凡前來拜會谷主」。四周寂寂，依舊沒有一點回聲。

「好，既然如此，得罪了，我們且進屋看看」。

兩人邁步欲行，卻見一側的木屋裡忽然衝出一個人來。來人生得瘦小枯乾，頦下卻留著三綹鬍鬚。

「今日老子忙得很，沒功夫殺人，饒你們一命，快滾吧」，來人氣急敗壞地說。

「閣下可是谷主？在下友人中了毒，懇請谷主施救」，卓不凡心裡一百個不憤，可有求於人，只能裝模作樣地上前行禮。

來人陰陽怪氣的道：「沒錯，我就是谷主，爾等違我禁令，我不殺你們已經是便宜了，為何還要救她？」

「上天有好生之德，望谷主施以援手」。

「那你們去找上天好了，找我幹什麼？」谷主一翻白眼。

「要怎樣你才肯施救？」卓不凡惱羞成怒。

「怎樣我都不會救，快給我滾」，谷主說著話，掌力一推，元氣激蕩，一股大力傳了過來，卻帶著草木的清香。

卓不凡身形未動，右手劃了一個圈子，一股同樣的氣息已經傳了開去。

兩股勁力相撞，發出「嘭」的一聲巨響，卓不凡只覺氣血翻湧，險些窒息，不由自主地連退幾步，左手離開了第五搖紅，她立即暈倒下去。

卓不凡見事不妙，勁力疾掃，第五搖紅身軀緩緩移開半尺，輕輕地落在草地上。

「草木勁，你怎麼能會草木勁？」谷主吃了一驚，整個人幾乎都跳了起來。

他這一拂已經用上了三成功力，料想這少年肯定會摔得頭破血流。

誰知這少年不僅功力高的出乎他的意料，用的也是他本門絕學。

「你叫卓不凡，難道是卓大成師兄的孩子」。

卓不凡搖了一下頭，他根本不知道卓大成是誰。

「你可知道我的名號？」

卓不凡繼續搖頭。

「我姓莫名然，一生從不求人，也不喜為人所求。這一生，死在我面前的病人成千上萬，故此落了個見死不救的雅號」。

卓不凡無語，心想這可沒有什麼可炫耀的。

「看在這草木勁的份上，我給你一個機會。你到大雪山給我采一朵碧玉蓮花，我就救了你這小情人的性命」。

「如此一言為定，我這就到大雪山去采碧玉蓮花。不過有一點卻須聲明，搖紅姑娘並非在下情人，莫谷主千萬莫要唐突了人家」，卓不凡毫不猶豫地說。

莫然的臉上露出了一種似笑非笑的神情，看樣子是一百個不相信。他沉聲道：「記得你的時間只有半年，半年內如果回不來，你這搖紅姑娘便會香消玉殞了」。

卓不凡安頓好了第五搖紅，懷揣著莫然給他繪製的一幅地圖，整裝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