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最是驚心故人來!
人群轉不多時,只聽圈外又是一聲清脆響亮的拍掌聲。山林寂靜,谷石傳音,夜歌、柳隨風正自凝神戒備,這掌聲乍然聽來尤為刺耳。
柳隨風只道的聲小心,便見四條人影分從四方殺了出來。夜歌看看不好,忙將黃鹿收入了乾坤袋中,黃光剛剛斂去,腰上、腿上,已經嗤的一聲各種一刀,本來這兩刀任何一刀都足以要了夜歌的性命,夜歌卻只是略略一癢,竟連皮也不曾頗。
夜歌暗道一聲:「好刀法!」像如此這般疾奔而至,信手一刀,驚敵而不傷敵,輕重緩急之間拿捏的妙到巔毫,夜歌自問萬萬做不來。若是換了夜歌,一掌下去,必有損傷,非敵即我,仍是當年初出江湖時的蠻拼本色。
那兩人揮刀之後,身形一錯,移形換影只間,已經兜個圈子轉了回去。夜歌看也不看,刷的一聲白光電閃,久扣掌中的飛刀終於脫手而去。
這飛刀去勢如電,卻不奔向攻擊夜歌的兩人,而是直搗那外面指揮的丁雀兒。眼看飛刀便要越過圈陣建功。卻聽丁雀兒忽然呵呵三聲嬌笑。
便見那飛速轉個不停的圈陣,忽的略略一慢,人群中伸起七八面旗幟往夜歌飛刀上一攪,如海中掀起的怪浪,旌旗飄飄蕩蕩中,那如雷似電的一刀,便像是沉入汪洋一般,再聽不得半點聲息,良久,才聽陣外遠處砰的一下巨響,接著是咔嚓一聲和重物重重的倒地聲,顯有什麼事物被夜歌的飛刀所斷,進而跌落了下來。小理
那丁雀高高踞坐在那壯漢的背椅上,露出大半個身子來,聽了遠處的聲音,也是微微一怔,俄而柔聲笑道:「夜歌果然不愧是夜歌,似這般體質為零的時候,還有這樣要命的功夫。奴家見獵心喜,這便好好的陪你玩玩。」
說話間,啪、啪、啪三聲脆響,一氣兒響起,掌聲甫歇,便又聽丁雀撮唇長嘯,嗚嗚之聲,長長短短,搖曳飄忽,倏左倏右,似在指揮,卻有終不明白其意何指。
夜歌背靠著柳隨風,體會著相同的沒有絲毫動搖的堅強,忽然輕聲笑道:「這賊婆娘不敢殺咱們,他要慢慢制的我們不能動彈,好來個生擒活捉。」靦腆的柳隨風笑的時候刻意模仿著西門菊的豪邁,多了三分造作,卻更多了五分強要改變自己的狂躁,大聲道:「寧可玉碎,絕不瓦全,我們就是自殺,也絕不會讓你活捉,丁雀兒,我勸你不要痴心妄想。」
正自指揮的丁雀兒顯然沒有料到還有如此徹底的「逃生」辦法,不由得一怔,口中嘯聲立止,獃獃的望著柳隨風,輕聲笑道:「你堂堂天下盟的二當家,武功卓絕的護法長老,被我一個弱質女流逼的拔劍自刎,還真是能屈能伸的大丈夫,大豪傑,我想自此之後,柳隨風的大名一定天下哄傳,大大蓋過天下盟的名頭!」
「你!」柳隨風頓時間滿臉漲個通紅。
夜歌一聲苦笑,暗暗一嘆,有道是一入江湖、生不由己,現在的柳隨風一身所系,絕不只像一身一己閑雲野鶴般的自己這樣的輕鬆。小理
丁雀兒正自得意妙計得售時,卻聽夜歌頹唐的半歪著身子,哈哈笑道:「堂堂天下盟的二當家,武功卓絕的護法長老,被一個弱質女流生擒活捉,柳隨風,你的大名,到時候恐怕會更響。」
一音方落,丁雀兒、柳隨風兩人神色齊變。
「那?」多所羈絆,本來就有些優柔的柳隨風更是進退失據,生死兩難。
夜歌從容說道:「兩害相權取其輕,我們大丈夫技不如人,死則死矣,那還有什麼說的!」說著向柳隨風飛快的打個眼色。只見夜歌大叫一聲,手臂一揚,一刀白光又是電射而出,直取猶自獃獃的丁雀兒。
柳隨風雖然寡斷,卻絕非笨蛋,夜歌飛刀方自出手,一道綠影已是搶了出去,
只見那飛刀嗚嗚聲響,直直越出圈陣,徑刺向丁雀兒。
丁雀兒心神方亂,不及發令阻止,眼看飛刀尖尖的鋒芒離開自己不到七八尺遠近,霎時間花容失色。噗的一聲,飛刀及身,丁雀兒心膽一陣狂跳,倏忽間,似乎真有魂靈兒飛出,半晌才覺自己並無一絲異狀,低頭看時,一柄精光燦爛的飛刀靜靜的躺在自己的懷中,渾身上下連衣裳也沒有破了半點。丁雀兒一愣,隨即恍然,不由呵呵大笑道:「夜歌啊夜歌,原來你已是強弩之末!呵呵,真是嚇死奴家了。」她說著下半句時,一手捧心,重複當初嬌滴滴的賊婆本色。
此時夜歌整個兒癱坐在地,渾身上下無一不痛,酸麻麻的好像大病方熾。心中卻是震天價的叫起冤來,力道啊,力道,你若能再多那麼一點點,不怕那丁雀兒不魂歸九天,不怕她這怪陣登時瓦解,怎奈失之毫釐,謬以千里,怎得不讓人扼腕長嘆,跳腳大腳啊。
幸虧此時柳隨風已經搶入這怪陣之中,柳隨風向來雙袖神通不用兵器,此時卻把一個人倒提而起,大開大闔,掄轉劈掃,直把一個大陣攪的天翻地覆,亂成一團。
那丁雀兒卻是不慌不忙,或拍掌或長嘯,那怪陣便像是長出了耳朵眼睛似的,一條死蟲登時翻然成作巨蟒,陣中人群分成數股,有的依舊環轉不停,圈陣雖稀薄不少卻仍然無缺無遺,團團如桶,有的前面攔擊,有的側后襲擾,但見各色旗幟飄飄滾滾,不多時,柳隨風已是迭番遇險,連連趨避退讓了。
夜歌看看不妙,不由得一邊招呼,一邊取出飛刀四下亂射,此時已顧不得那飛刀有力還是無力,只求那刀光映眼,風聲灌耳能把敵人擾的一擾,慢的一慢,已是萬萬大幸了。
正在此時,只聽圈陣外乒乒乓乓一陣兵刃亂響,有人大喊道:「什麼人敢在我武當左近撒野。
夜歌只見的怪陣往來大亂,本來循環不斷,源源攻到柳隨風身邊的旗幟已是接續不上,只靠著三四人勉力招架,本來他們只要回身一跳,插入那奔走不停的圈陣中就可頓時逃之夭夭,可這樣一來,柳隨風也會立時攻入圈陣之中,從中一斷,圈陣不能再轉,登時便破了。
眼看成敗便在此一舉!
那丁雀兒雖然神色焦急,但嘴中嘯聲,手上掌聲卻始終不停,過不多時,那圈陣居然又團團運轉起來,只聽清脆的掌聲中,不斷有人跳了出來,或劈一刀,或拍一掌,便瞬即隱身陣中,大陣轉個不停,便不斷有人跳了出來,片刻不停的攻向柳隨風和陣外之人。
丁雀兒這賊婆娘竟然漸漸扳回了劣勢!
柳隨風幾次要欺身而入,怎奈那圈陣有奇有正,有人蛇行,有人兜圈,有人直走斜行,不論柳隨風從哪個方向攻擊,總會撞著一人,只要被這人稍阻上一阻,圈陣後續的源源攻勢便立即發動。
只聽圈外有人叫道:「裡面可是夜歌嗎?」
聽聲音頗為熟悉,卻不知道是友是敵,夜歌此時卻是無暇多想,只要不利於丁雀兒這賊婆娘,管他是誰,大可用得一用,從長計議,連忙長聲叫道:「正是在下,不知道外面是哪一路朋友?」
外面的人卻不回答,只是哈的一聲笑,又問道:「閑話稍後再敘,此時破陣要緊,夜兄可知此陣虛實。」
奇峰陡轉,眼看又見生機!
夜歌一邊盤算著這是哪路來客,一邊大喜道:「此陣玄妙,全在那粉衣女魔頭身上,她一死,怪陣不破自破!」
話音剛落,只聽外面一陣大響,看情形果然有人朝丁雀兒那邊移去。
丁雀兒此時正自忙亂,也顧不得夜歌說他什麼女魔頭,見有人朝自己這邊攻來,臉上神色一變再變,忽的猛然仰頭一聲長嘯,只聽那圈陣中眾人一起大喝一聲,齊齊向裡面縮進一步,柳隨風驚愕之中,圈陣又是齊齊邁進一步,雖只一步,圈陣距離卻已縮小。柳隨風身邊壓力也頓時驟增,只聽嗤嗤聲響身上已經連中了兩刀,但見殷殷血流,下手極重,已是不管生死了。
夜歌大感不妙,正尋思對策時,只見嗖嗖兩道人影直朝自己撲來,看他們赤手空拳,身上還有長繩套索,顯然只求生擒!
夜歌輕拈最後一把飛刀,暗道:自己單身一個,可沒有諸多牽挂,要死便死,你奈我何,想著,臉上顯出古怪的笑意,望著越來越近的人影,慢慢的把刀尖朝向了自己。
正在此時,二十餘丈外忽然一聲長嘯,直起於雲天,眾人聽了,心頭齊齊一震,耳邊尚自嗡嗡作響時,第二聲長嘯又已響起,聽那聲音,離開這裡竟然已不到七八丈遠近。
「夜歌、柳隨風休驚,天下盟來也!!」聽聲音分明就是西門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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