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6章 衝動是魔鬼
看到裴奕鳴緊握拳頭,又準備大人的節奏,柳心悅趕緊去拉他。
「奕銘,算了,別理他了。」柳心悅怕裴奕鳴一打起來就不知輕重,另外葉航說出了她一直想抹掉卻無法忘掉的黑歷史,再說更多的話,她都沒臉見人了。
「畜生!」裴奕鳴滿胸怒氣,沖葉航罵過去。
柳心悅拉起他的手,想把他推開:「奕銘,我說算了吧。你繼續上班去吧,我馬上就回家。」
「你還敢罵我?」葉航被罵了一句,更無恥的噁心裴奕鳴:「你是什麼東西!你不過撿了我玩爛的爛貨,還把這爛女表子當個寶,像一條哈巴狗,撿了根別人扔掉的爛骨頭!哈哈哈,女表子配狗,天長地久!」
「你嘴巴放乾淨點!」裴奕鳴甩開柳心悅的手,轉過身,怒視葉航,「有種你再說一次!」
葉航這種喜歡玩刺激的人,哪會懼怕裴奕鳴這種傻大個,看裴奕鳴憤怒又不能拿他怎樣的樣子,他更加得意:「說又怎樣!女表子配狗,天長地久!」
「去死吧,畜生!」裴奕鳴忍無可忍,也不想再忍,一拳重重鎚到葉航臉上。
整天吃喝玩樂身體虛得很的葉航,被牛高馬大的裴奕鳴一拳就打到地上,耳朵嗡嗡響。
看裴奕鳴真動手了,柳心悅在想去拉他,被她用力甩開。
一拳把葉航打趴下,裴奕鳴還覺得不夠,想到葉航以前對柳心悅做的事,就恨不得抽死他!
裴奕鳴發了狠,像一條蠻牛,失去了理智,衝動之下,騎到葉航身上,掄起大拳頭,就往葉航的臉砸下去,一邊一邊咬牙說:「我讓你再說!我讓你說!看我不打爛你的嘴!」
動嘴皮子,裴奕鳴不是葉航的對手,動起手來,葉航跟裴奕鳴壓根就不是一個量級,被裴奕鳴按在地上摩擦,幾無還手之力也無招架之功。
裴奕鳴被人拉開之後,躺在地上的葉航,看起來奄奄一息快死的樣子,鼻子嘴巴滿是血。
葉航很快被送去醫院,裴奕鳴又被帶進了局子,柳心悅再次被帶去做筆錄。
得知裴奕鳴又進局子的消息,陶筠風這次心想,就是找律師幫忙,也沒多大作用了,裴奕鳴這混蛋不去吃牢飯就渾身不舒服,緩刑期間也那麼衝動,不懂克制一下!
陶筠風趕過去之後,之間喬昕蔓唉聲嘆氣,裴鴻秋罵聲連連,而*柳心悅,則一副「我拉他都拉不住」的無辜樣。
陶筠風已經懶得問柳心悅事情的詳細經過,可以肯定,裴奕鳴打人,十有七八是因為柳心悅。
自從娶了這個綠茶女表回來,裴奕鳴就沒有靠譜過!
陶筠風再次聯繫了侯律師,聽說了大致情況之後,侯律師表示:緩刑期間又犯新罪的,撤銷緩刑,新罪和舊罪數罪併罰,執行實刑。裴奕鳴在緩刑期間,又把人打傷,只能進去蹲了,現在就看傷者情況怎樣,以及法院怎麼判。
再判決之前,侯律師只能再爭取把裴奕鳴先弄出來,取保候審。
衝動是魔鬼,這一次,他自作自受,誰也幫不了他!
被陶筠風領回家時,裴奕鳴也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出來就扇了兩大刮子,罵自己太衝動。
以前他惹事,陶筠風免不了臭罵他一頓,上次也是見到他就開罵,但是這一次,陶筠風不罵了,跟他說話語音語調都很平靜,裴奕鳴自己反倒不習慣。
把裴奕鳴送到樓下,陶筠風就不上去了,借口還有事,就先走了。她不想和裴奕鳴一起上樓,不忍心去看裴鴻秋看到兒子回到家時,會是什麼反應。
回到家裡時,家裡做好了飯菜,裴奕鳴和喬昕蔓還沒有開動,就等他回家。
柳心悅說是要喂女兒就先吃了,拿著一個大碗,裝了飯菜,看女兒玩到哪裡,就跟到哪裡,自己一邊吃,一邊喂女兒一兩口。
裴奕鳴推門進去,見裴鴻秋和喬昕蔓坐在客廳,怯怯的叫一聲:「爸,媽,我回來了。」
「回來了。」見裴奕鳴進門,裴鴻秋抬頭看向他,說話語氣平淡許多,沒像之前那樣滿帶火氣。
「餓了吧,先吃吧。」喬昕蔓眼看飯菜都涼了,有什麼話還是等吃過飯再說。
差不多吃飽的柳心悅,手裡拿著碗,跟女兒在陽台那邊,也搭了句話,說什麼一個小時之前就在路上了,怎麼現在才回到。她說她的,沒人理她,她又繼續喂女兒吃飯,大聲跟女兒說話。
裴奕鳴再看裴鴻秋,只聽他也說:「回來了,就先吃飯吧!你媽早就做好了飯菜,等你好久了,菜都涼了。」
家人除了嘆氣,沒人再罵他了,裴奕鳴終於意識到,家人已經對他徹底失望了,連罵都不想再罵他。
這種讓家人太失望而被放棄了的感覺,非常難受。
再看他印象中的還一頭黑髮的爸爸,已經兩鬢斑白,頭上的黑髮間也夾雜著明顯的白髮,裴奕鳴似乎才第一次真正發現,他爸爸已經老了。
第一次,裴奕鳴為自己的衝動和不成熟真正感到羞愧,看向頭髮花白的裴鴻秋,內疚的說:「爸……你還是罵我吧!你打我也行!」
裴鴻秋看著不成器的兒子,長嘆一口氣,然後說:「先吃飯吧!」
兒子回到家,裴鴻秋除了嘆氣,已經不想再罵他了,再怎麼罵,也是徒勞,本就不是成器的料,再怎麼雕琢,也是爛泥扶不上牆!
「我把菜再熱一下。」喬昕蔓說著,就端起桌上的菜盤子進了廚房。
不久之後,葉航受傷的鑒定結果出來,牙齒掉落、牙齦受損、鼻子受傷這些,都是小事,關鍵是他一隻耳朵失聰,被打聾了,被判定為重傷二級。
快過年的時候,判決下來,裴奕鳴今年不能在家過年了。
裴奕鳴進去之前,臨走時,喬昕蔓給他收拾一些衣物日用品,但是除了衣物,其他的物品都不能帶。
「這點錢,你拿好,在裡邊省點花。」裴鴻秋把兩千塊錢塞到他手裡,又嘆了一口氣,苦口婆心的說,「別的我就不多說了,你在裡邊不要再打架,表現好點,爭取減刑,早一天回家。」
手裡拿著父親塞給他的兩千塊錢,裴奕鳴鼻子一酸,忍不住想哭。
一個大男人,像孩子一樣,抹了一下鼻子,然後點頭說:「爸,我知道了。」
最後,裴奕鳴走到柳心悅跟前。
裴奕鳴兩次打人,都是因為她,這次又打人,把自己搭進去了,柳心悅心裡也不好受,日子也不好過。
這次裴奕鳴因為她又打人之後,裴鴻秋和喬昕蔓對她的態度,肉眼可見的冷淡下來,而陶筠風更加明顯,理都懶得理她。大家嘴上雖然沒有責備她,但心裡還是免不了怪她,要不是她,裴奕鳴也不會一次又一次失去理智,衝動把人打傷。
看裴奕鳴走到自己跟前,柳心悅開口,也說些讓他在裡邊好好表現之類的話,但她說這樣的話,心裡底氣不足,說得語無倫次,顯得很心虛。
裴奕鳴看著柳心悅,她還是那麼漂亮,不像已經生了孩子,做了媽媽的女人。這張漂亮的臉,曾經令他痴迷,令他愛之入骨。然而,曾經的那些愛,早已隨風消散,讓她作沒了,現在剩下的,就是跟她做夫妻的情分。
「心悅。」看她說了好一會,裴奕鳴才緩緩開口,「我不在家的時候,你如果想,想離婚的話,隨時都可以,我隨時都同意。」
「奕銘?」柳心悅微微一怔,她沒想到,裴奕鳴要跟她說的,是這個。
裴奕鳴繼續說:「但是,有一條,圓圓,你不能帶走。」
這一句話,不容商量的語氣,說得斬釘截鐵,
裴奕鳴或許不是合格的丈夫,也不是個合格的父親,但是他不是真傻到什麼都搞不清楚。柳心悅因為要跟他結婚才懷孕,並非她自己喜歡孩子,自己想要孩子。得知圓圓有先天心臟病的時候,她壓根就不想要這個孩子。她現在不上班、不做家務,只帶孩子,並不是她有多愛這個孩子,而是以帶孩子為借口,什麼都不幹。裴奕鳴擔心,如果他們離婚,圓圓跟媽媽的話,柳心悅根本照顧不好圓圓。
這不是裴奕鳴第一次跟柳心悅提出離婚,可是現在,裴奕鳴這個時候跟她說離婚的事,柳心悅就是不承認,也不得不認清這個事實:裴奕鳴確實想跟她離婚。
柳心悅沒有直接表態,只是含糊的說:「再說吧。」
有時候,她自己也想,這樣的日子沒法過去,乾脆離了算。
可是再一想,她現在沒有工作、身上沒有錢,可以說是一無所有,離婚之後她能幹嘛,連個住的地方也沒有。現在跟裴奕鳴湊合著過,至少有吃有穿,有地方住。裴奕鳴人傻了點,窮了點,還是愛她的,不會做什麼對不起她的事。他爸媽姐姐並不喜歡她,至少對她也還不錯。
裴奕鳴進去之後,馬上就要過年了,柳心悅還是帶孩子,自己沒錢打麻將就去看別人玩,而家裡少了一個賺錢的主力,裴鴻秋和喬昕蔓的負擔更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