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卡瑞絲二

兩人都沉默了一會兒。

「下他沒有來嗎？」

「沒有，只有我來了，陛下派有足夠的人手保護我，更何況我也不需要什麼保護，我自己一個人能行。」

「師姐，你是……來找我們回去的嗎？」砝碼終於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算是吧。是陛下派我先走這一趟的。」

砝碼驚恐地睜著雙眼：「不……不可能的……我們已經死了，他不會知道的……。不會……」

「砝碼，冷靜一下。」卡瑞絲扶住她不斷顫抖的雙肩。

「他不知道你們還活著，他真的不知道。陛下他只是不能忘記如澈姑娘，陛下想履行他曾經的承諾。陛下曾經決定要帶她到中原，到她的故鄉看看的。」

「故鄉？她的故鄉不在這里。她説她的故鄉是她和我們永遠也無法到達的地方。」

「砝碼，你也感覺到了，對嗎？她不屬於這里，可是她又註定要來到這里。」卡瑞絲定定地看著有些失神的砝碼。

砝碼錯開卡瑞絲的目光，低頭不語。

「唉……」空氣中出現了一聲輕不可聞的嘆息。

「砝碼，看起來你過的很好。幾年不見，你真的長大了不少，我看著好欣慰。」卡瑞絲故意轉移話題，不想説那些讓大家傷心的東西。

「師姐，我過的很好。主子她從來沒有拿我當過手下，一直都把我當作姐妹看待，我很好……真的很好……可是，我會寂寞，會想你……會想將軍和陛下……會想整個樓蘭城。」砝碼的聲音已經有些哽咽。

「砝碼，人在成長的時候總是會寂寞的。但是，不要害怕，不管怎麼樣，我永遠都是你的親人。」卡瑞絲語重心長地説道。

「嗯。」砝碼激動地抱住卡瑞絲的肩膀，感受久違的親情。

「對了，師姐，看看我最近研製的新葯吧。」砝碼打起精神，拉著卡瑞絲朝葯櫃走去。

卡瑞絲手撫過一瓶瓶的葯，有些怔神，直覺地開口問道：「砝碼，這間葯室你是怎麼得來的？」

「哦，是莊主的葯室，不過，後來他就不常來了，就讓我一直用著。」

「莊主？告訴我他是怎麼樣的一個人。」卡瑞絲一貫平靜地語氣此刻有些急促。

「他叫笑無恨，笑聲堡的主人。武功極高，深不可測。煉丹技術遠在我之上。哦，對了，是他幫助我們逃出來的，他對我們很好。至於他的其他底細，我也不知道。」

「笑無恨………笑無恨……」卡瑞絲失神地重複著。

「師姐？」砝碼不放心地叫了她一聲。

「我們師傅曾經提到過。」

「恩，可是，當時師傅都了些什麼，我都不記得了。不過，好像沒説他是壞人。」

「呵呵，世界上哪有絕對的好人和壞人之分呢。我記得師傅好像是説等以後我們有機會見到一個叫笑無恨的人，我們就會明白很多事了。不過，我不知道師傅要讓我們明白什麼。師傅離開我們也有好多年了，久的我都快把師傅的聲音給忘了。」卡瑞絲拿起一個藥瓶子，仔細地欣賞著。

「不過，我覺得他不像是壞人。憑我和他生活六年的時間來看，他是一個作風端正，行俠丈義的俠客。而且，主子和他在一起很幸福呢。」砝碼説出自己的看法。

卡瑞絲移動的身形一頓，放下手中的藥瓶子。「他和如澈姑娘相愛了嗎？」

「應該快了吧，莊主他一直喜歡著主子，但是主子卻有些猶豫。不過，最近他們的感情越來越好了。」砝碼知道卡瑞絲的想法，細心地為她解釋。

「那麼……陛下他沒有希望了吧。陛下他一直都不曾忘記過如澈姑娘，她永遠都活在陛下的心裡，在那裡佔據著一片無論什麼都無法撼動的地方。」卡瑞絲有些不能接受，不知該如何看待這件事。

「師姐，有些事是不能強求的。緣分是上天註定的，緣分盡了就是盡了，無論你怎麼拚命去挽回，那結果終究是不如人願的。」砝碼有所感觸。就像她和米牙力，緣分如此，一輩子也只能兄妹相稱了。

「砝碼，你長大了。你的轉變令我驚訝也令我高興，能夠見到這樣的你，我很欣慰。」

「師姐，我想求你一件事。」砝碼欲言又止。

「説吧，只要我能做到，我一定幫你。」

「你能不能不要告訴陛下主子，她還活著？」

「為什麼呢？」

「事情已經過去了，過去的很久了，那些事情都慢慢地沉澱下來了，又何必再去揭開它呢？揭開了又未必會有好的結局。感情這種事情又有誰能説的清楚，再濃厚的感情經過了這么長時間必定會變質的。也許陛下一直愛著主子，但是，你們有沒有想過主子的感受？在她被陛下從頭到尾徹底傷過之後，她還會一如既往地愛著陛下嗎？更何況，救她出火海的是笑無恨，剛開始的時候她不敢接受笑無恨的感情，那是因為她害怕，不想再受傷害。但是，笑無恨六年來對她推心置腹地寵愛，除了木頭，誰能不被打動。

主子是性情中人，有血有肉有感情，敢愛敢恨。在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氣接受笑無恨時，她一定不希望有人出來阻止，她會恨死那個人的。我恐怕主子現在最愛的人是笑無恨了吧，陛下他大概沒有希望了。師姐，你們放過主子吧，讓她幸福一點，笑容多一點，不要輕易打破這好不容易的來的小幸福了。她已經死過一回了，經不住第二次了。主子她畢竟只是一個女人而已。「

砝碼用懇求的眼光看向沉吟地卡瑞絲。

「這對陛下好殘忍，眼睜睜地失去最愛的女人……罷了，我答應你，就當作我們今晚沒有見過面吧。我也該走了。」卡瑞絲緊閉這眼睛，下了很大的決心。

「謝謝你，師姐，多保重。我們以後大概永遠也見不到了……」砝碼不舍的低聲説著。

「見面了就不會有好事情發生的，我希望我們可以不見面。」

不等砝碼説話，卡瑞絲已經施展輕功躍向遠放。

「再見了師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