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27章 路上

第二十二章路上

轉眼又是一年春，兩年的時間，並不夠斯洛蘭帶著阿蘭走遍大陸各處，但他們師徒二人，正在旅途之上。

一個平靜的夜晚。斯洛蘭雙眼變為星空的藍色，斜靠在一棵不知名的大樹下，緩慢的翻過了手中書籍的一頁，不知不覺看到有文字的最後一頁了。

「最後一頁了么？」斯洛蘭一怔，這頁的後面全是空白頁，沒有「文字」了。這本號稱能與他們家族神器相提並論的書籍。當真玄妙非常，能讓這一輩子都對書本毫無興趣的他，不知不覺間將它讀完。

當然，其過程並不能稱之為「讀」，用「看」來說似乎更加恰當。「看」的過程也稱得上無比艱難，比如現在，細看這最後一篇文章時，即使是他，也得動用自己的最高力量，才不會被這篇文章的內容耗光精神力睡著。閱讀這本神書，即使他挑著感興趣的看，囫圇吞棗般看完全本，這過程竟也生生花去了他兩年的時光。

他抬頭看了一眼，夜空星辰寥寥，夜景將逝。他合上了書本，閉上了幽藍的眼睛，回味著剛才書中最後那篇文字的氣息。

最後一個在那邊書上寫下文字的人類，不出他所料，正是時空領地最後一任領主——莫比烏斯·澤郎特。能在這本書上留下文章的自然都是位面精英中的精英。而最後幾頁文字中出現的最為大名鼎鼎的作者，自然是那位帶著精靈退回聖笙森林，將大陸拱手讓給人類的最後一位精靈之王。

斯洛蘭揉了揉有些犯暈的腦袋，漏出一絲舒心的笑意。這兩年間，靠著書上一篇篇文字，終於將他的心境稍稍從星空拉回了人間。

這書上的一篇篇人間故事，終讓他迷醉其中。

但即使是處於位面頂端如他，也得要等到晚上，開啟星域后才能將這本書「讀」上一晚。他知道，畢竟自己並不是最適合閱讀這本神書的一類人。

不過今晚好像看得太快了。他閉上眼睛，仔細感受著來自大腦的疲憊，等待著自己笨徒弟回來。

過了一陣，他的笨徒弟如他所料的在遠處出現，阿蘭躍出叢林，向著他飛奔而來。直到快挨著自己師父了，阿蘭才減緩了速度，停在了斯洛蘭面前，一時上氣不接下氣的喘息著，看起來十分的疲累。

斯洛蘭繼續坐著斜靠著樹榦，睜開眼斜眼看著自己的徒弟，不知他這次有沒有把自己隨手扔進叢林中的小石子找回來。這個考驗，一年多已來，眼前的笨徒弟只成功過七次。以羅奧菲特家的眼光看來，這樣的成績，離及格都差得遠！

阿蘭氣喘吁吁，來不及說話，慌忙的將手中的石頭交給了斯洛蘭，斯洛蘭握住石頭，知道自己徒弟找對了，他能感受到石頭上，自己附著在上面的星空鬥氣。這次普通測試算是成功了。不過石頭上的粘液也讓他不爽，這笨小子不知道擦一擦？他隨手將石子扔到了邊上。

阿蘭稍微能開口說話了，他急急忙忙的說道：「鳥，師父，鳥。。」斯洛蘭聽罷，眉頭一挑，「好好說！」

「師父，好大一隻鳥。。」阿蘭終於理清了口條，「有好大一隻鳥跟在我後面追著我，」他急急的向後一指，「應該快出來了！」

一隻鳥就能將自己徒弟追著跑？斯洛蘭看著遠處的叢林，果然飛出了一隻有著巨大肉翼的長嘴巨鳥。直立恐怕有兩人高，巨鳥飛出叢林落就落在了地上張望，馬上就發現了樹底下的斯洛蘭師徒，巨鳥發出了一聲憤怒而尖銳的叫聲，聲勢驚人。

斯洛蘭站都沒站起來，他偏頭看了阿蘭一眼，覺得這些年帶著阿蘭這小子，盡在好看的地方走走看看也許是個錯誤的選擇。「鳥！什麼鳥！它有羽毛嗎？」阿蘭一眼不發的看著自己師父，眼中散發出強烈的好奇。

「小子，記住了，那東西是.水澤翼龍吧，有很強的領地意識，屬於。。亞龍的一種。」斯洛蘭腦袋有點暈，他頓了頓，「看它體型就知道了，翅膀沒毛，還短，一看就不能飛遠。水澤翼龍極少飛出自己的領地，你看看這隻，你就看不出來它胖得幾乎不會飛？而且那玩意極度怕火，一般來說，見了兩個火球就落跑了。」

阿蘭聽了自己師父的話，眼中燃起光芒。他頓時來了底氣，火系法師？自己就是啊！

火球術，可是自己唯一會的法術了。雖然沼澤飛龍氣勢驚人的呼嘯聲響在耳邊，但阿蘭聽了師父的話也來了強大的底氣。他直接用盡魔力瞬發兩顆大火球術向那飛龍砸去，那水澤翼龍扭動起身體，堪堪避過了兩顆火球，火球在它身後爆炸。水澤翼龍停下了長嘯聲，回頭看了一眼，明顯不安的躁動起來。不一會兒，那水澤翼龍又發出一聲尖叫，轉身回到了叢林中。

這就走了？阿蘭鬆了口氣：「果然跑了。」斯洛蘭又百無聊賴的問道，「你怎麼會惹到這沼澤飛龍，石頭你在哪裡找到的?」他本是隨口的一問，但阿蘭的回答頓時讓他來了點興趣：「哦，師父，剛剛。。這石頭在它嘴裡。」

、、、、、

時光匆匆，一年內，他們師徒兩個，不，師徒三人又去了很多地方。看見了不會飛的水澤翼龍后，斯洛蘭算是終於想起自己還有一個在風之塔的徒弟，於是在一個夜晚，他在那南城內找到了在雪湖傭兵團中鬱鬱寡歡的安格。

而隨後他也知道了杜奧伯爵遇襲身亡的消息。「沒想到他就這般死去了。這兩年自己忙著看神書，倒是忘了關注一眼這世間。也是時間清算一些事情了。」斯洛蘭暗自想道。

安格見到自己的「便宜師父」很是興奮，沒多久就跪下要求斯洛蘭給杜奧伯爵報仇。

但斯洛蘭卻毫不猶豫的拒絕了，他留下一句話，「你父親必定不會想用我的劍，沾染上他仇人的鮮血。這是屬於你的責任！」安格便再未提起過這件事。

而斯洛蘭也終於開始想要認真教這兩個徒弟一招半式。

「很多人說學習武道要趁早，其實年齡也許很重要，但歲數合適就行，實在不需要太早。打好基礎可以讓你的武道之路走得快點，但並不能決定你武道之路的終點。半路出家的武道聖域雖然不是很多，卻也不能算少。在我看來，武者遠比魔法師更看重天賦。」

但不久他就發現，自己這兩個徒弟還是老實當法師好了。

阿蘭和安格倒是學得很認真，不偷懶。只是當初墨狄斯一下午就能學會的內容，他們兩個徒弟要花一個月。

一個笨徒弟變成了兩個，這讓斯洛蘭有些煩。「算了，我教一遍，你們自己悟吧。」再後來，斯洛蘭索性懶得教了。

一年中，他們輾轉了許多地界。從極北的冰原開始，走馬觀花般在大陸上晃悠，不覺間，竟然也走到了著名的煉金國度——恩波利王國的地界。

這個大陸上最富有的王國版圖去有些奇怪。狹長無比的地域與極東南方的菲洛聯盟接壤，東臨神聖山脈與白雪森林，斜著一直衍生到大陸正中央。在地圖上看來，恩波利王國的版圖綿延得像一條長蛇。狹長奇特的版圖讓他們和大陸大半數的國家接壤。

談起恩波利王國的地域，大陸上的人都會覺得奇妙無比。

「師父，前面是恩波利王國了？」阿蘭低頭看著地圖，發出了疑問。他衣著襤褸，裸露在外的皮膚也不知有多少的泥垢，不少地方更是黑得發亮，氣味自然也不太好聞。活生生的一個小乞丐。

斯洛蘭沒有回答，只是望著遠方。

安格湊過來個頭看了一會地圖，肯定的說道：「前面肯定就是恩波利王國了。我們昨天在這裡。」他一邊說著，一邊指著地圖上的某處。然後他捏著鼻子離開了阿蘭。

阿蘭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不明白他和自己一樣衣服破爛得不像樣子，有什麼資格嫌棄自己。這些年，星空劍聖隨手扔石子的習慣可沒有停過。阿蘭和安格的衣衫襤褸真是因為這個幾乎沒有間斷過的撿石頭測試。當然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星空劍聖已經懶得再教這兩個法師徒弟了。隨手扔石子，也是一種鍛煉。好在他的徒弟一個品格堅韌，一個乾脆根本不知自己在受苦，才堅持得沒有一絲怨言。

「我昨天才洗了個澡的，味道自然和你小子不一樣！」看到了阿蘭的眼光，安格連忙替自己辯解。

「毛病，過兩天不就一樣了？」

安格白眼一翻，他知道阿蘭說的是實話。旅程艱苦，也不是自己特別勤快愛乾淨，只是幾天不洗一下，他就渾身癢得難受。而阿蘭看起來沒有這個問題，他身上衣物常年乾燥，就算是一樣才從河中出來，在安格還在費力拎干褲子的時候，阿蘭身上的衣服就自己乾的差不多了。

這算是火系法師的厲害之處？每見此景，鬱悶的安格也只有如此想了。

但現在借口還是要找的，面對這小屁孩起碼看起來要在智商上佔到上風。他把阿蘭逮到一邊小聲說道：「昨天我看到了恩波利王國邊上了，估摸著師父帶我們從恩波利回到菲洛聯盟。所以才去洗了個澡。」他漏出得意的神色，「現在怎麼著現在我看起來也比你乾淨吧，笨蛋。」

「嗯？」阿蘭一副有什麼用的表情。

安格有些氣急敗壞：「你.到時候所有人我們遇到的人都看你笑話的時候，你別後悔你現在。。」

「現在開始你們自己回到薩村去，我還有事要去了結一下。」站在他們前面的斯洛蘭突然開口說道，他依舊背對著他兩個徒弟，望向東南方，像是要把恩波利王國這狹長的國境看穿。

「哦。。」「啊？」阿蘭和安格不約而同的下意識出了一聲。

「你們回到薩村去，在那裡等我。我去了結些事情，大概要去個三五天。碧落星辰我留下，由它護著你們，你們晚上是安全的。白天如果出了什麼事，就想辦法讓碧落星辰沾上你們的血，我就會回來。」話音剛落，他把手中的佩劍拋向阿蘭，阿蘭安穩的接住碧落星辰。「你們。，嗯.五天後在薩村等我。」說完斯洛蘭就欲離去。阿蘭還站在原地想著師父的話，安格見狀連忙喊道：「師父，可是我們五天內到不了楚岸國啊！」他們現在在大陸中央，菲洛聯盟處在大陸最東南角。雖說看起來從這裡到菲洛聯盟只需要跨過恩波利王國，但這路程實在是太長了。

他們師徒三人可是走走停停一年才從極北冰原走到了這大陸中央。

「你不是會飛么？」「.」自從許久之前被斯洛蘭「特訓」后，這句話是他目前此生最討厭聽到的話。

但沒辦法，對方就是始作俑者。安格聽到這句話硬著頭皮介面道：「師父，我可沒您的本事。又不能一直飛，而且我現在最多飛一天，就要歇個兩天才能緩過來。」

斯洛蘭一怔，自己的徒弟是還弱了點。和墨狄斯不能比。他略一沉吟，走到阿蘭旁邊，伸手握住了碧落星辰的劍柄。阿蘭想躲到一邊，「不用放手。」斯洛蘭聚氣凝神，幾個呼吸，一陣微風從碧落星辰劍身上散發出來。「過來試試。」安格連忙跑了過來，對著碧落星辰東看西看，「怎麼它就有風了呢？」身為風系法師的他十分好奇，仔細觀察起來。

斯洛蘭可沒時間讓他自己解決疑問，他把手指向劍柄正下方的一處，說道：「風系法陣，這裡！」安格剛順著他手看去，斯洛蘭就抽回了手，「這法陣你看不明白。法陣已經被我開啟。你握著碧落星辰施展飛行術幾乎不會再有消耗。」安格聞言連忙從阿蘭手中搶過了碧落星辰，然而，碧落星辰離開了阿蘭的手中，頓時變得奇重無比，安格根本拿不動，眼看就要帶著安格摔倒了，阿蘭上前握住了劍柄，安格頓時感到劍變輕了。

「叫你握著它施法，又不一定非要你拿著。」眼看解決了這個問題，斯洛蘭伸指一劃，一道空間裂痕出現。從裂痕中逃逸出的些許能量讓安格和阿蘭後退了好幾步。然後他們看著自己的師父，無比淡定的走進了空間裂痕中離去。

裂痕慢慢變淡，最後在空間自愈中消失不見。阿蘭和安格小心翼翼的走到剛剛空間裂痕出現的地方，這裡一切如常，就像剛才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

「這太厲害了吧！」「這就是空間跨越么，這空間到底是這麼回事？」許久，衣衫襤褸二人組最終發現自己學識實在有限，於是終於在面面相覷中放棄了研究空間的奧秘。

過了一陣，阿蘭和安格同時握著碧落星辰的劍柄，安格使用起飛行術。「我靠，這真的沒什麼消耗啊！」安格閉上眼仔細感受著自身魔力的耗損情況，「現在我感覺我就是個大法師，哈哈哈哈！」安格看起來狀況十分的好。「這飛行術，你能持續多久？」阿蘭的聲音聽起來有些不安。

安格依舊閉著眼睛感受著自身魔力的流動。「嗯，從魔力的損耗來看，基本上想飛多久飛多久。不過考慮到要休息。。」「帶上我。。有多少把握？」「嗯？」聽著阿蘭的問話越來越心虛，安格疑惑的睜開了眼睛。

出現在他眼前的，是一張強裝鎮定的臉，和腳下越來越小的事物。原來他發動飛行術的開始，他們就一直往天上在升。

「怎麼，你怕了？」「當然沒有，又不是第一次被人帶著飛。」「是嗎？可是這是我第一次帶人誒！」安格決定嚇一嚇眼前的這個火系小法師。一陣風突然吹了過來，阿蘭被這陣風吹得睜不開眼睛，但安格和他一樣被吹得東倒西歪。他只好牢牢的握住劍柄。安格故作驚恐的大叫道：「你到底多重啊，這風吹得我快支持不住了。」「什麼！你怎麼這麼弱啊，快放我下去！」

「哈哈哈，在天上，你可沒什麼資格說我弱。」看著阿蘭終於漏出害怕的表情，安格便決定不再戲弄他了。若是嚇得他鬆開了劍柄，慌亂中抱緊了自己。怕是夠自己喝一壺的。

「放我下去！」

「哈，小屁孩，你怕個毛啊！」

「我怕你學藝不精！」

「嘿嘿，學藝精不精總得有人試試！」

「還有，什麼小屁孩，我是你師哥！」阿蘭不再掙扎，對安格使出了殺手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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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來段難忘的旋轉飛行吧!」安格伸手一撈，提住了阿蘭的腰帶向前飛去。

「我靠，你真的好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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