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14章 小俠聯詩燃大聖，金猴逆陣鎖青龍

話說，無極仙宮有各處仙山、仙島、仙洞，作為那些精怪成仙的道場。其中有一處花果山，上有一猴王，自成佛歸來，成天帶著小猴們作樂。這些小猴，自也是精怪成仙，跟著這猴王好不快活。

那日，這潑猴一時來了興緻，想戲弄戲弄李白。便來詩仙門的酒窖里偷喝美酒。誰知這潑猴也是個一喝就醉的主，迷迷糊糊地也就睡在了酒窖，旁若無人地打起呼嚕。

詩仙門前殿，自是李白聚會各師兄弟飲酒。詩仙殿中，皓月當空，自是李白居於首座、杜甫次之。

友人之中，自少不了曹植這位酒中君子。雖然李白有云：「陳王昔時宴平樂，斗酒十千恣歡謔。」但其實曹植愛酒，卻極有節制，還曾因酒醉誤事，反不如李白貪杯。

一時來了興緻，李白曰：「我出一集句聯，望諸君以集句對之：『青箬笠、綠蓑衣，獨釣寒江雪。』子厚，此聯如何？」

此聯一出，眾仙皆驚，直誇妙聯。連柳宗元自己也嚇了一跳，還被李白點了名，一時面紅耳赤。李白竟然用到了自己的句子，而前面這句「孤舟蓑笠翁」，正好被描繪成青箬笠、綠蓑衣。畫面感更強，情景交融。

這個聯硬要對倒是不難對。難卻難在，這兩句皆是聞名天下的句子。本來能對上這「獨釣寒江雪」的句子就不多。如今還要配合上面的三字句，更加難。要用集句難上加難，一時竟然冷了場。

小俠本就是個陪客，沒怎麼喝酒，比在座的都清醒。聽聞此句，詩助酒興，一時靈感大發。將其當作一個作業，眉心韻典閃爍，亦在搜尋佳句。

少頃，「師父，徒兒有對。只是有瑕疵，不知可否？」小俠恭敬道。

「眾師伯、師叔皆在，但說無妨。」眾仙突然來了興緻，側耳傾聽。

「師尊出：『青箬笠，綠蓑衣，獨釣寒江雪。』徒兒資歷淺薄，沒有嘗過這樣的滋味，想來此種孤寂已到極致。既然如此，徒兒豈能再進一步？徒兒反對：『紅酥手，黃藤酒，同銷萬古愁！』」

「好！」陸遊激動，第一個站了起來。卻見他熱淚盈眶：「可惜琬兒沒來。」

小俠向陸遊一拜，復道：「陸師叔不怪家易偷句便好。後半句截了一句師尊的詩，所以說有瑕疵。其實這樣的對子，隨便來一個都很難對。家易正好也有這樣的一個下聯，一直無解：『離離原上草，任爾東西南北風』。」

「小徒頑劣，此等妙手偶得之句，不必太過掛心。興許什麼時候情景一觸便對出來了。」李白算是將此聯暫且壓下，另論其他詩篇。

一時觥籌交錯，「李白一斗詩百篇」。此間酒與詩對，不復為外人道也。李白又有酒中劍法的絕技，自將眾人灌到半夢半醒之處。

李白大笑：「哈哈哈，鐘鼓饌玉不足貴，但願長醉不復醒。小易，再去取些酒來。」

待那潑猴醒來，卻是家易半開門欲取新酒。潑猴當時慌了神，竟忘了逃跑，只得變作一金色酒罈。卻是那尾巴不好收拾，遂變作一桿打酒的勺子靠在壇邊。

家易早就發現此間有貓膩，心口易經真解立刻辨出這猴頭真身，卻毫不聲張。慢悠悠地想拿起那桿金色勺子，卻好幾次都拿不起。只得作罷，重重捏了幾下，恨恨甩過一邊。

再去查其他酒罈、酒缸，還好沒偷多少，當即放心不少。心想這潑猴膽大妄為，如今真要好好敲打一番。一把擁過那金壇、金勺，踩著醉步，搖搖晃晃回程。只是苦了這潑猴，被晃得頭暈眼花，也不好發作，只得隨他到前殿。

李白正疑惑地看著家易抱來的金酒罈。

小俠對著李白一眨眼：「酒來了，師尊說得對，只要觸景便可對出此對。上聯：『小小掌中猴，憑他十萬八千里。』」眾仙疑惑。

潑猴當真不可再忍。

當即化出真形，騰雲而出，喚出如意金箍棒，金目之中光芒攝人。好個威風凜凜的大聖。「詩俠小兒，欺人……不，欺猴太甚！快來與俺老孫一戰。」

這邊小俠也不含糊，豪龍劍出，亦是騰雲而出：「哈哈哈，詩俠曰：『花果山中無老虎，詩仙窖里有金壇！』」分明是說因為山上無老虎，所以猴子才能稱大王。還點明，這好好的大王不做，卻甘心來這詩仙門裡做個酒罈子。

眾仙緊隨其後，表情不一，有的嗔怪、有的苦笑、有的拍手稱快。

大聖本就毛躁，哪受得了這麼刺激？當即棒身一翻，照小俠當頭打來，起手處，一派仙雲祥瑞。正是如意棒法：擎天探路。

小俠不復言，灌下一口酒，使一套如夢似幻的劍法迎上。小俠只覺如今使用的劍法，真是渾圓一體，毫無破綻。乃將畢生所學，熔於一爐。

一時，你來我往，金鐵相交，乒乒乓乓。棍彈如雨落，劍走似雷奔。

大聖見久攻無果，心頭惱怒，身形一搖，竟變出三個大聖。三個大聖一般模樣，同使金棒猛攻，這邊一個撤身掃，那邊一個猴王下山，中間這個更是直接使出了連環亂點睛。

小俠這邊左支右絀，葫蘆擋一個，玉劍擋一個。唯有這亂點睛卻無物可擋，當即運開游龍身法閃過。「分身術真不錯啊。」小俠猛灌一口酒：「師尊曰：『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

卻見小俠這邊，亦是變出兩個分身。一位走動之間，皓月隨之，是為月分身；一位虛虛實實，難辨真容，是為影分身。兩分身皆使這豪龍劍。這邊一招龍吟劍法：龍抬頭，那邊一招豪龍劍法：龍楊，他本人更是直接使了詩中劍法：天劍。

隨即分身一拼俱散，只留一人一猴。小俠天劍，健似馬蹄，銳如龍口。

大聖不敢硬接，一個筋斗翻出。金棒融於身，使出法天象地，變作一頭巨猿。巨猿一掌轟散劍氣，更雙手捶胸，發出震天怒吼。小俠以仙酒淋遍全身，劍、葫蘆、人，三而化一，幻出一條大青龍，張牙舞爪，遨遊於天，隨口龍吟，與巨猿氣勢相抵。

不多時，巨猿不耐，一拳擊出，卻是打在一處隱形屏障之上。

原來青龍並非隨意遊動，而是暗中布下了一方極強之陣法。張口一吟：「靇！」

乾坤八卦陣，現！遮天蔽日，浩浩千里不止。陣法越收越緊，欲將此巨猿封印其中。

巨猿不斷撞擊陣壁，皆不得出。陣上自有天道壓制，陣下有厚土阻身。南起火、北涌水。天雷、罡風更是不提。這次換巨猿只能以強大身軀硬抗。忽而抬頭，眼中儘是狡黠。

小俠心中一突，隱隱不安。暗忖：這乾坤八卦陣分明已經封了他仙法，連七十二變都不可用，他為何竟有如此表情？

正思忖之際，天昏地暗、光怪陸離，眼前金光一閃。竟是到了一處絕地，仙力受制，遨遊阻滯，南火、北水、天雷、罡風，抬頭一看，隻手遮天的竟是那巨猿。原來大聖不知使了什麼仙法，竟將自己反困於這乾坤八卦陣中。

抬頭看大陣，大陣光芒早被佛光充斥，原來那佛光竟然可以逆轉大陣，交換施陣與陷陣之人，當真好手段！大聖學究天人，維持乾坤八卦陣自不在話下。

青龍被壓迫煉化出原形，正是困於陣中的小俠。大聖自化作原形，掏出一物，竟是個金光閃閃的鐲子，向小俠一拋。

小俠奇道：「金剛琢？」未及分辨，一琢正中小俠額頭。頓時眼冒金星、神魂皆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