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4.第684章 番外10、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劫數。

「現在來說，兄長的身份是最好的，至於日後，就要看她的選擇了。」

這個回答，就顯得有些模稜兩可了。

他時常會問自己，他為什麼要照顧沐千雪，僅僅是因為愧疚嗎？

其實不是的，琢磨了很多年，才琢磨出來答案，他對她不是無情，只是因為他的心中，始終有一個少女月潔。

多年來，無論時光怎麼變，少女月潔在他心中的位置，都不曾變動過，而他心裡最愛的人，依舊是她。

許多事情，決定了，就無法改變，哪怕天崩地裂。

「也不知道她是該喜還是該憂？」這話，紫冥邪是有感而發的，明明是雲淡風輕的話語，卻偏偏讓人聽出了無限哀愁。

沐千雪一直痴戀墨無傾，而無論她怎麼努力，墨無傾的心也不在她身上，現今卻是因為愧疚，才終身照顧她，聰明如沐千雪，想來她清醒的時候，也該知道這是一場沒有代價的交易。

軒轅翎雲淡風輕地彎唇雅笑：「其實沒有什麼或喜或憂的，只是這一生的經歷頗為曲折罷了，能夠記住這一次的教訓，下輩子便不會再生出這樣的心思來。」

說到底，她還是不喜沐千雪為了搶墨無傾，去和魔族做交易。

這是她所不恥的，也是正道人士所不恥的。

「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重要的是當下不是嗎？」墨無傾笑得低低沉沉，話里有幾分偏袒沐千雪的意思。

這也怪不得他，既然負了人家，人家又因為他變成了那樣，他怎麼著也是要護著人家吧！

軒轅翎是不大在意的，笑著點頭，主動提出來去看望了沐千雪，幾番折騰下來，天已經亮了，軒轅翎也不在青丘久留了，她出於愧疚想解了千年思過的禁制，但是墨無傾卻不願意，堅持千年絕不踏出青丘半步，軒轅翎無可奈何，也就隨他的意了。

到了龍族的時候，夜雲景和雲千緋正好也在這兒，正跟著龍清逸舉杯言歡，軒轅翎不由得好奇的問：「怎麼你們夫妻倆也在？」

她是想說湊巧呢還是湊巧呢？

夜雲景看了一眼雲千緋，又看著熟睡的小傾城，冷俊的眉目間，也不由得一柔，像是碧湖水波一般的舒展開來，聲音溫和：「天下已經太平，你也無事，我打算帶著緋兒和小傾城去三千世界的平行世界玩玩。」

「是啊，他們這次是來和我告別的，知道你肯定會來我這的，便早些來等著你了。」龍清逸點了點頭，嗓音有幾分低沉。

軒轅翎看著他，心裡有一些說不上來的感覺，歲月一直在流逝，龍清逸也已經變得越發成熟了，眉宇間能夠見到幾分龍君煜的影子。

「這些年，你做了這麼多，也挺累的吧？」

他身邊已經沒有龍君煜了，以前在龍君煜身上的擔子，全都落到了龍清逸的身上，龍界現在被他治理得井井有條，想來是廢了不少心思。

「談不上有多累，只是心裡一直空空的，龍界的繁華又如何，他終究是看不到的。」

龍清逸就顯得有些落寂了，他臉部的輪廓被歲月打磨得深邃，添了幾分憂鬱的氣質，讓人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軒轅翎能夠理解他的情緒的，要是那個人還在的話，龍清逸現在應該是拿著酒杯大口大口的喝酒，恣意瀟洒，什麼都不需要去擔心，自有那個人替他鋪路。

現在什麼都不一樣了，他身邊已經沒有龍君煜了，只能靠他一個人去闖天下，果不其然，他成功的闖出了一片天地，那是他靠自身的努力所換來的成就。

當然，他的源力也是因為那個人。

「想來煜要是知道你成長了，在天有靈應該會很欣慰的。」

軒轅翎不知道該怎樣去表達這種心情，每每站在他的衣冠冢面前，總是眼睛酸澀的厲害，至今還無法接受他離去的事實，而現在親口提起他的時候，卻是一片淡然。

「他為自己的族人操碎了心，也該讓他好好歇歇了。」

紫冥邪帝王藍色的雙眸沉靜一片，彷彿一汪古潭深井一般，看不出一絲情緒的變化。

但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最欣賞的便是龍君煜，曾和他大醉而歸同塌而眠，那份情誼，是任何人都無法比擬的，現在他去了，紫冥邪是不可能不難過的。

其中的苦澀滋味，難以言喻。

他一向不喜把這些表現出來，但是在座的人都能聽得出來，他也是為那個人惋惜的。

到底是多年的情誼，只教人心裡一陣仿徨。

「以前我不理解的時候，他還能在我身邊指點一番，只是那個時候我年少輕狂，多少沒有聽進去，現在想想，真是悔啊！」

說著說著，龍清逸的眼眶便紅了，只要提起那個人，他的心情便十分沉重，外人面前他是溫文儒雅的龍族殿下，但是在暗夜無人的時候，他是很脆弱的。

所有的脆弱，都是源自那個人。

日出日落，亘古不變的幾個循環，對有些人來說，只是一個晃神的時間，但是，對有些人來說，卻是度日如年。

他自己都不知道這些年是怎麼過來的。

雲千緋聽著心裡也不好受，她對他的記憶還是停留在人界的時候，那人也對她頗為照顧，偶爾會想起他身上的氣質，她很喜歡那種清儒雅緻的氣韻。

他是獨一無二的。

這樣仙姿玉骨的人，為什麼上天偏偏不厚待他呢？

所有的人都活了過來，唯獨他沒有，但是卻活在了他們的心裡。

終歸是有些不忍他們一直沉迷在內心的陰影里，想了一下，還是開口相勸：「你別這麼說，煜若是知道你不僅成熟長大了，還撐起整個龍界，肯定會很欣慰的，有許多事情不明白，現在也還來得及。」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劫數，只是他的定數是我們沒有預料到的，其實細細想想，生老病死的規律是我們無法變更的，往事會隨著時光散去，只是心中的那一抹記憶尤深罷了。」

夜雲景第一次說這一大串大道理，自己都有些不適應了，雖然是這樣的，但也是他的真情流露，對於龍君煜那個人，他也很是惋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