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匕首的破綻

101匕首的破綻

裴岩凌像要被怒火點燃,正得知太后竟然將淳于澈封為新帝之後,他的如意算盤徹底落空。

墨涵王妃也是五內俱焚,在丹國王格爾旗那裡吹足了枕邊風。

在兩個人不斷得挑唆與鼓動之下,格爾旗竟然同意違背道義,星夜偷襲大梁軍隊。

淳于澈雖然已經在十公里之外設下防線,可是士兵快馬趕回來通報,大梁軍隊還是措手不及,倉皇應戰。

丹國的士兵手裡舉著火把,熊熊火焰映紅了夜空,伴著廝殺聲,震天的喊叫聲,戰事十分慘烈。

淳于澈本來是在軍營之中運籌帷幄,可是在指揮的過程中,他忽然想到了白蘭兒,她作為大梁士兵應該已經出戰了。

瓊山火急火燎得從外面趕回來,額頭上因為焦急而滲出了不少汗珠,「皇上,白姑娘沒有在軍營之中,她恐怕是……」

「外面的戰勢怎麼樣?」淳于澈青筋暴跳,拳頭捶打在桌案上,緊張地追問。

「皇上,丹國明顯早就做好了準備,我軍陣腳慌亂,又不適應夜間作戰,傷亡慘重。」瓊山咬著牙,直言道。

「把朕的鎧甲拿來,朕要親自出去迎敵。」淳于澈昂聲命令道。

「皇上,萬萬不可。」大帳之中的三名副將全部跪倒在地,異口同聲地阻止道。

「有何不可,朕是少將軍的時候,能夠出戰迎敵,如今我身為一國之君,更要為我大梁的將士做個表率。」淳于澈說著,竟然繞過面前的桌案,疾步如風向著大帳外面走去。

「皇上……」以丁遠天為首的副將,紛紛跪地祈求。

「把我的鎧甲拿來,不必多言。朕打過上百場仗,小小丹國有何可懼?」淳于澈雖然心知大梁的兵士不佔優勢,可是他依然對自己帶領的大軍信心滿滿,舉手投足之間自信灼灼。

「丁副將,你駐守軍營,其他人隨我前來保護皇上。」瓊山眼見著淳于澈出了軍營,對著跪在地上的將士道。

戰場上,淳于澈奮勇殺敵,果然是以一敵百。

大梁的軍隊,因為在裴炎璋登基之前的戰爭中,傷了元氣,很多入伍的新兵沒有作戰經驗,再加上丹國軍有備而來,大梁明顯不是敵手。

白蘭兒雖然是一介女流,可是畢竟從小習武,功底雖然不能與淳于澈相提並論,也算是以一當十的女中豪傑,她在廝殺的隊伍之中十分顯眼,淳于澈很快就發現了她。

白蘭兒似乎是殺掉了敵人的一個小首領,幾十個士兵拚命地將她圍攻起來,淳于澈見大事不好,使勁渾身功力,衝到白蘭兒的身邊,拉著她衝出了重圍。

他的手掌很大,因為掌心沾染了鮮血,而更加的灼熱,她被他藏在身後,好像他的背影是天底下最安全的藏身之所。

沒錯,有他在,她不怕,什麼都不怕。

原本以為他會是個護院,或者是個武士,甚至是個副將,做夢也沒有想到他是個大將軍,而如今又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九五之尊。

女人這一輩子,最幸福的就是有個好眼力,她的眼力沒的說,只是時間有些不湊巧。

她很想知道那個他寧死也不肯放棄的妧熙公主,到底是什麼樣的女子。

白蘭兒的腦海里思緒萬千,在女人的眼睛里男人是全世界,甚至重要到超脫生死。

淳于澈將白蘭兒帶到安全的地方,當他不小心碰到胸口的時候,才發現那把貼身收藏的匕首不見了。

條件反射,他幾乎沒做任何反映,就將白蘭兒交給瓊山,厲聲吩咐道:「保護好蘭兒。」

他隨即淹沒在敵軍之中,瓊山卻是更加急火攻心地道:「你們快去保護皇上。」

白蘭兒掙脫開瓊山的手,很快便沖入了敵軍,她不知道他回去的目的是為了尋回那把匕首。

那天,就是在踩豆子求親的前一天,她將他叫到湖邊,對他訴說著自己的家事。

她除了爹之外,原本還有娘跟弟弟,弟弟從小十分頑劣,被爹送到了山上跟一位武僧學功夫,娘在她十三歲的時候得了疾病去世了。

爹跟娘都酷愛功夫,娘在臨死前留下的匕首,是留給她的唯一遺物。

因為踩豆子求親是可以使用暗器的,所以她將娘的遺物拿出來作為他們的定情信物。

她說過的一切,淳于澈都沒有忘記,他明白那把匕首對她來說是多麼重要的東西。

當淳于澈將那把匕首找回來,帶著她回到大帳的時候,白蘭兒故意不解的問道:「這把匕首很重要嗎?比性命還重要,要去找?」

淳于澈不假思索地道:「這不是你娘的……」

遺物兩個字並沒有說出,當他對上她的眸子的時候,心忽然漏跳了半拍,有些謊言終究是謊言,在不經意之間流露出來。

空氣有些緊緻,瓊山急急忙忙來報:「皇上,原本我軍傷亡慘重,可是您出戰之後,帶動了將士們奮勇殺敵的士氣,將士們不懼生死,拚死抗戰,丹國的士兵同樣是死傷慘重,沒有佔到便宜。」

「他們這麼著急發動進攻,這次戰爭是他們挑起的,師出無名天不庇佑。而且他們是想要速戰速決,朕卻有的是時間與他們耗下去,到時候他們的糧草定然會不充足,援軍恐怕也會鞭長莫及。」淳于澈分析著眼前的戰事,丹國離開他們的國土,自然最耗費不起的應該是時間。

「吩咐下去,退到西涼城,我軍只需要守護好西涼城即可。」淳于澈眉頭微蹙,高聲命令道。

「皇上,為何要退軍?我軍並沒有敗,這樣豈不是助長了丹國的囂張氣焰。」丁遠天忍不住向前兩步子,萬分不解的問道。

「驕兵必敗,我們退軍丹國軍士必然驕傲,我們只需要守住西涼城,拖長戰線就會拖垮他們。我軍糧草充足,大可以在城池之內好好備戰。」皇上說出自己的思路。

「對,他們耗不起,可是我們耗得起。末將這就吩咐下去,多運糧草到西涼城。」丁遠天鏗鏘有力的聲音道。

夜色很深的時候,淳于澈獨自一人站在高高的城牆之上,他仰望蒼穹又俯瞰大地,頓時有種高處不勝寒的孤零之感。

有腳步聲緩緩地走近,他不用回頭就知道是白蘭兒。

「圖格……」她的聲音很輕很柔,像是一片羽毛悄然落地,卻不想驚動任何人。

他聽到這樣熟悉的稱呼,還是忍不住混身一震,腦海里浮現出很多交疊的畫面。

他迴轉過身,心裡應該再清楚不過了,那把匕首已經徹底出賣了他,他已經不能夠再裝作彼此沒有出現在彼此的生命里。

「其實,你根本就沒有忘記我,自始至終你忘掉的人都不是我,對不對?」白蘭兒的眸子里鋪上一層溫涼的底色,她質問的語氣飽含期許,在愛情面前她似乎已經忘乎所以到不顧及他是皇帝還是當初那個曾經被懷疑是犯人的失憶之人。

「蘭兒,我不可能跟你在一起,所以不記得你是最好的選擇。」他的語氣溫軟如玉,儘管這話里包含的內容凄楚森涼。

「我沒有,自從你記起你的心上人,我就沒有奢求過要跟你在一起。可是白蘭兒是個死心眼的人,不管你是帝王還是當初的那個圖格,你都是我今生認準的人。我不會跟妧熙公主爭奪任何東西,我只希望能守在你的身邊……甚至能遠遠地看到你,也可以。看在白鬍子爺爺曾經救過你的份上,可不可以不要讓我離你那麼遠呢?」白蘭兒的眸子里被淚水洗的透亮,映著皎潔寒徹的月光,更顯得凄楚無比。

「如果你對我沒有一點點的感情,為什麼?為什麼會不顧性命地找回那把匕首?」白蘭兒相信只是時間錯了,其他的都沒有錯,感情沒錯。

「蘭兒,在沒有妧熙的記憶里,朕不否認曾經愛過你。你是朕的生命中美麗的風景,不過愛你的人是圖格,而朕是淳于澈。你留在朕的身邊,始終都不是最好的選擇。這把匕首,還給你,你娘將它留給你,肯定是想讓你找一個想一心一意對你的人。」在沒有妧熙的記憶里,他是認真的喜歡過她的,只是他已經重新找回了妧熙,任何人都不能再替代妧熙在他心中的位置。

「離開這裡,朕命令你。」在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心漾起絲絲酸楚,雖然她的功力不錯,可是留在軍營之中畢竟危險重重。

白蘭兒忽然跪在地上,掀了掀眸子,堅定地道:「奴才懇請皇上,至少要等到擊退敵軍,否則奴才寧死不願離開軍中。」

她在說每個字的時候,都像是在用刀子在割著自己的心,其實他從來都不是她的,即便在他是圖格的時候,那幾個月的美好也是從上天那裡偷來的。

「你起來……」淳于澈忍不住上前,將白蘭兒扶起來,這樣深的情意,他真的不知道該如何面對。

「好,朕答應你,擊退敵軍,你便離開……」淳于澈柔和的聲音道。

床榻之上,妧熙被噩夢驚醒,採薇趕緊湊過來,「公主,你怎麼了?」

「剛才我做了一個夢,就像是真的一般……」妧熙蹙緊了眉,有些失魂落魄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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妧熙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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