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挑撥離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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瑤歡纖細柔嫩的手指緩緩觸上自己粉潤的臉頰,銅鏡裡面的這張臉果然是與之前大不相同的,膚色更加白皙,看上去容顏煥發。

「妧熙,我們本來都是在淳于府的丫鬟,看看如今什麼都不同了。你成了母儀天下的皇后,而我卻是個沒有夫君的可憐女人。既然現在淳于澈有了別的女人,還為了別的女人,推遲三軍的行程,看來你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已經不一樣了。他能有第二個女人,可能就會有第三個、第四個,總之,你不會是唯一的一個。」鏡子面前的女人緋色的唇瓣不斷翕合,臉上帶著濃重的戾氣,腦子裡更是被恨意灌滿。

她是新進宮的宮女瑤歡,她也是整個京城最有錢的女人,她就是岳家的寡婦,曾經在淳于府的丫鬟紅冉。

她知道淳于澈不喜歡她,甚至是有些討厭她,於是她不惜花費重金讓江湖易容高手給換了張臉。

果然是有錢能使磨推鬼,此時她雖然是宮女的衣著服飾,可是這張臉卻是容色絕佳,眉宇間似乎與妧熙還有些許的神似。

對於男人來說天下是他們追逐的目標,對於女人來說男人才是她們的天下。

她對淳于澈,又愛又恨,卻又寧願自己墮落這矛盾的漩渦。

皇宮之人都知道見風使舵的道理,眼見著蘭夫人雖然是封了夫人,卻並沒有得到太后的待見,也沒有受到皇后的寵愛,她身邊的宮女都想脫離這個冷窟窿。

不管外面關於蘭夫人的事情傳的怎樣熱鬧,這映月軒的宮女們都看得明白,皇上每次前來都是帶著皇后一起,那眼神中流露出的溫情卻並不在蘭夫人身上。

清清自從上次受到了斥責,就在映月軒里更加地膽戰心驚,她將自己手上僅有的玉鐲子送到內務府齊公公的手中,希望能夠調出映月軒。

齊公公順水推舟,將瑤歡掉入了映月軒。

瑤歡在進入映月軒之前,是做了一番功夫的,她早就打聽過蘭夫人是彝族人,彝族部落的女子向來喜歡喝湄江翠片,便吩咐京城中人弄了一些進宮。

「聽內務府的齊公公說,你非要來我這裡,我一個不受寵的夫人,你來我這裡也沒有前途的。」白蘭兒唇邊掛著自嘲的笑意,臉色是說不出的晦暗蒼涼,她的心思單純,哪裡能看得出瑤歡的真面目。

「夫人,奴婢聽說您是彝族人,奴婢的娘親原也是黎川人士,就緊鄰著彝族部落,這是奴婢託人帶回來的湄江翠片茶,夫人嘗嘗可是這個味道。」瑤歡臉上掛著諂媚的笑意,將一杯熱茶小心翼翼地端到蘭夫人的面前。

蘭夫人抿了抿散著醇香的茶水,原本蹙著的眉心忽然就疏散開,她喝掉了半杯茶水,柔和的目光對著瑤歡道:「就是這個味道,離別家鄉幾個月了,這個味道很有親切感。」

蘭夫人的指尖在杯壁上來回摩挲著,悵然若失地道:「我還是真的有些想念爹爹與弟弟了,在這個偌大的皇宮裡,我無根無依,以後你跟著我恐怕日子也不會多好過。」

「夫人,奴婢只曉得夫人是主子,是奴婢要竭盡全力服侍與維護的人,其他的奴婢都不考慮。奴婢原本也是窮苦人家出身,什麼樣的苦都吃過,宮裡的日子再苦,總比不得在鄉下田間受的苦楚。」瑤歡滿臉凄然地道。

白蘭兒正式受封為蘭夫人的日子,她是淳于澈納得第一位妃子,儀式禮節都是面面俱到,妧熙安排的十分妥當。

整整一天的忙碌,難免有些勞累。

傍晚時分,蕭慶林派人送來一盆植物,那盆植物渾身都是刺,看上去算不得美觀。

「娘娘,侯爺說,這盆摘叫做寒葉針,是西涼邊關唯一能見到的存活綠色植被。無論天氣如何嚴寒,這寒葉針都能抵抗得住。侯爺說,這天氣開始轉涼,宮裡大多的花草都會凋零,希望這寒葉針能夠有幸陪伴在娘娘的身邊。」這樣的事情,蕭慶林為了避嫌,總不能親自送來,前來的是他的心腹蘇強。

「回去稟報你們侯爺,本宮多謝他的美意,只是西涼苦寒,要他多注意保重自己的身體。」妧熙掀了掀眸子,目光始終凝視著那盆寒葉針。

夜色漆黑如墨,白蘭兒封為夫人的夜晚,恐怕是孤夜難眠。

妧熙葇夷般纖細的手輕輕推開軒床,身子斜斜的依靠在窗邊,此夜恐怕要特別漫長。

「皇上駕到……」一聲綿長卻又洪亮的喊叫聲,妧熙有那麼片刻的功夫沒有回過神來。

等她想要出去迎駕的時候,淳于澈已經站在她的身邊了。

「皇上,你……你怎麼來了?」妧熙臉上蘊滿了驚詫,同時眉宇間又浮現了難以掩飾的喜色。

「不是你思念朕嗎?讓採薇給朕送的銀耳蓮子羹?」淳于澈緩著步子靠近妧熙,淡淡地道。

妧熙的目光掃向採薇,採薇識趣地低了頭,邁著細碎的步子退下了。

妧熙並沒有讓採薇去送蓮子羹,只是之前曾經說過,多撥出些蓮子,要時不時給皇上送去,而採薇卻自作主張地選擇了這個時候。

「皇上,今天你不該在永安宮,蘭夫人受封的日子,你怎麼都要去映月軒。」妧熙唇角勾起柔婉的弧度,雖然內心酸楚,但是她說出這樣的話確是出自真心。

「怎麼,你要將朕趕走嗎?」淳于澈忽然伸手攬住妧熙柔曼的腰肢,熾熱的氣息在她的臉頰鋪散開來。

「皇上,您今天若是不去蘭夫人那裡,宮裡的人都會以為是臣妾刻意爭寵,蘭妹妹恐怕也沒有辦法在宮中立足,所以皇上今天定然要去蘭夫人那裡。」妧熙的臉色一本正經,眸子里的感情複雜起來。

「妧熙,朕答應你立蘭兒為夫人,是為了能夠將她救下來。這一切可都是你的主意,你現在卻又要將朕攆走,是不是太不夠意思了。」淳于澈將自己與妧熙的距離拉得很近,似乎就是一張紙的距離。

「可是皇上,你既然納了蘭兒妹妹為妃子,這樣對她是不公平的。臣妾今晚說什麼也不能……」妧熙想說不能將淳于澈留在自己的宮殿里,淳于澈卻忽然貼上她溫軟灼熱的唇瓣,將她的話全部封在了口中。

妧熙被吻得醉眼迷離,淳于澈將她打橫攔腰抱起,朝著床榻走去。

淳于澈將床榻邊的紅梅暖帳放下,整個人覆在妧熙的身上,「妧熙,朕要跟你要一個長子,朕希望嫡子就是長子。以後大梁的江山要在我們的兒子手裡,這是朕答應太后的,也是朕許諾你的。」

「可是……」妧熙還想說什麼,卻被淳于澈伸出骨節分明的食指,貼近她的唇。

「不要說可是,在你沒有懷上嫡長子之前,朕不會去碰別的女人。」淳于澈說完,手忍不住往下滑,解開了她頸項處的幾顆扣子。

熾熱的吻雨點般落下,順著她的頸項一路碾壓。

一晚纏綿,一室春光,睜開稀鬆的睡眼,天際已經泛起了魚肚白。

映月軒,蘭夫人一整夜沒睡,只是昨夜她就遣退了宮人,總不能讓滿宮裡的奴婢都來看她的笑話。

「夫人,天已經亮的,奴婢吩咐小廚房做了早膳,奴婢伺候您洗漱吧。」瑤歡小心翼翼地走到蘭夫人的近前,柔和的嗓音道。

蘭夫人的目光空洞,滿臉木然,像一尊冷冰冰的雕像。

她的思緒還是被瑤歡的聲音給扯了回來,淡淡地開口問道:「怎麼,天都亮了嗎?皇上……」

「娘娘,奴婢昨夜就已經稟報給您了,皇上早就去了永安宮。」瑤歡的唇角略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她沒有想到這世上還有跟她一樣如此痴情淳于澈的女子。

只是她更沒有想到,淳于澈在封蘭夫人的日子,也沒有來到映月軒。

畢竟,這樣的日子對於白蘭兒來說,相當於她的新婚之夜。

「娘娘,有件事,奴婢不知道當說不當說。」瑤歡在宮裡撒了很多錢財,所以有不少的耳目。

「我這樣的人還有什麼好顧忌的呢?有什麼就直說吧。」蘭夫人眸子里鋪了一層冷徹心扉的絕望,她的新婚之夜永遠成為一個噩夢,而且如今的她應該是宮裡人的笑柄了。

「夫人,皇上之所以不來我們映月軒,其實是皇后的意思。」瑤歡咬著唇,含著怒氣埋怨道。

「不要胡說,皇後娘娘對我有救命之恩。」白蘭兒倏然抬起頭,眸子里含著抵觸的神色。

「夫人,這是真的,昨日奴婢聽說皇後娘娘的貼身宮女採薇特意去了御書房請的皇上。至於先前皇後娘娘救您,那也是奉了皇上的旨意。皇后只不過是順水推舟,賣給您一個順水人情罷了,真正救你於水火的是皇上。」瑤歡添油加醋地說道,眼神掃過白蘭兒臉上的變化。

「你說得是真的,果真是皇后不讓皇上來我這。」蘭夫人濃密的睫毛有些顫抖,滿懷失望地問道。

「夫人,這是千真萬確的事,皇後去請的皇上,採薇去御書房的時候,很多人看到了……」瑤歡字字咬著重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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妧熙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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