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妧熙疑心
妧熙命人去查瑤歡的身份,採薇很快便將消息帶了回來。
「娘娘,我們去瑤歡那個家鄉查探了,根本就沒有這個人。她的身份很有可能是為了接近白蘭兒而假造的。白蘭兒在書信中將自己做得錯事都推到這個瑤歡身上,可見這個瑤歡定然也是出了不少壞主意。還有奴婢查探到,瑤歡每次出宮好像都要去一個名為岳家館的酒樓。」採薇將查到的事情全部稟告出來,儘可能把所有線索都理出來。
妧熙彷彿一下子陷入沉思,眉頭蹙得越來越緊,她反覆呢喃著:「岳家館,岳家館,岳家……」
忽然她像是被雷擊中一般,整個人都定在屋子的中央,抬起眸子盯著採薇,急促的聲音道:「你……你快去查一下,這個岳家館跟岳瀾樓是什麼關係,還有就是岳瀾樓的老闆娘紅冉如今身在何處。」
妧熙終於將事情聯繫到紅冉的身上,難道這個瑤歡是紅冉的什麼人?
為什麼瑤歡在舉手投足之間總是會給她一種無比熟悉的感覺,就像是她與她已經相識很久那樣。
自從瑤歡來到白蘭兒的身邊,白蘭兒的壞主意就一個比一個多,難道真的如那封請罪信所說,都是瑤歡的主意,如果真的是這樣,這個瑤歡很可能跟淳于府或者跟紅冉有關係。
兩日後,採薇將消息帶了回來。
「娘娘,這個岳家館果然跟岳瀾樓關係很密切,岳家館也是岳家的店面,只不過沒有岳瀾樓做得那麼大。瑤歡每次去都是去見個名為魯千的岳家總管,這個魯千就是岳家現在的主人。」採薇一板一眼地道,為了打探這些消息,她花了大價錢,索性妧熙手裡是不缺銀子的。
「你說什麼?這個魯千是岳家現在的主人,那岳家少爺跟少奶奶呢?岳家少奶奶原來是淳于府的大丫鬟紅冉。」妧熙驚詫地問道。
「娘娘有所不知,岳家少爺本來就有病,與少奶奶成親后沒有多少時日就撒手人寰了,可惜了年輕的岳家少奶奶,守了沒有個兩年,也是禁不住歲月消磨,得了疾病也是離世了,所以這岳家的產業就落在魯千這個外姓人的手中。」採薇繼續道。
「你說什麼?紅冉嫁過去兩年就死了。她的性情本宮很了解,很多事情都是不達目的決不罷休。她與岳家少爺本來就沒有感情,岳家少爺就算離世,她也不可能會多傷心,再說,岳家這麼大的家業都在她的手裡,本宮看她開心還來不及,怎麼會這麼快就死了。」妧熙總歸是不太相信紅冉的死訊,總覺是有不對勁的地方,可究竟是哪裡不對一時又想不起來。
幾近年底,到處洋溢著新春即將來臨的喜氣。
妧熙獨自一人立在軒窗邊,她回憶起與淳于澈的很多往事,莫名的傷感湧上心頭。
「若是想他了,就回宮裡去吧,你終究是中宮皇后,離開久了,這位置就懸置久了。俗話說見面三分情,母后想明白了,他當上皇帝之後,減免苛捐雜稅,也平定了丹國之亂,為老百姓做得好事多,就是明君。」太后披著黑色的裘皮大氅,悄然就站在妧熙的身後,這幾日她已經看出了妧熙的心神不寧。
「母后,天氣寒涼,您怎麼到我這來了。不是說好,有什麼吩咐就讓流蘇過來傳我嗎?」妧熙說著將太后帶入了裡面的寢殿。
「這些日子多虧了你,每日為哀家針灸,哀家的病才能這麼快就好起來。這段時間,哀家想了很多事。與私,哀家不可能不恨,皇上他終歸是殺了林兒。可是當初,哀家就不該讓你去救林兒,林兒本來就對你有情,皇上就算再大度,也不可能容得下他。哀家讓你去救林兒,是一步死棋,當然哀家也知道,如果不讓你去救林兒,他也是死路難逃。現在最重要是白蘭兒,她才是整件事情的罪魁禍首。」太后沙啞的聲音,將心裡憋著很久的話全部說了出來。
「母后,妧熙總覺得白蘭兒的心地並不壞,她寫了一封請罪書,說是守了身邊的宮女瑤歡的蠱惑。這個瑤歡眼下已經是襄夫人了,可見她還真是有些魅惑皇上的手段,而且兒臣查出瑤歡的身份確實很可疑。」妧熙將事情告知了太后。
「瑤歡,就是白蘭兒身邊那個貼身宮女,那個宮女細細回憶起來,似乎與你的相貌有幾分相似。皇上說不定是因為思念你,才會寵幸的她。」太后仔細回憶著瑤歡的相貌,一字一頓的道。
「母后,兒臣想要回宮去。可是兒臣與皇上之間的芥蒂,終歸是沒有化解。」妧熙說著話,忍不住陷入深思。
「妧熙,你是皇后之尊,要回去總要光明正大的回去。如果沒有皇上的旨意,終究是不好看。你帶來的那隻名為飛蝗的鳥兒,這幾日哀家替你養著解悶,哀家教會了她一首詩,這鸚鵡竟然伶俐的很,相信很快皇上就會下旨傳召你回去。」太后信心滿滿地道。
「母后您放心,兒臣始終沒有放棄尋找您身邊的那個姦細,等兒臣回宮后定然會將事情的真相查出來。」妧熙斬釘截鐵地道。
棲情宮,陳太醫匆匆走了出來,卻與淳于澈撞了對面。
「夫人怎麼了?」淳于澈開口問道。
「夫人……夫人覺得心口悶,可能是東西吃的不舒服了,微臣給送些梅子來。」陳太醫說著,眉頭滲出細細的汗水。
「夫人病了,怎麼也不稟報朕。」淳于澈大步流星步入棲情宮,不允准宮人通報。
「夫人,您對這蝦是過敏的,太醫已經千叮嚀萬囑咐了,您是不能陪皇上吃了。」小宮女細聲道。
「你小點聲,生怕別人聽不到,這葯太苦了,本夫人不想喝了。」瑤歡推脫著。
這些話全部傳入了淳于澈的耳朵里,他終於明白眼前的人,不管是誰就算是裝得再想,終歸都不是妧熙,這個世上妧熙只有一個。
晚膳時分,襄夫人派人來請皇上,皇上只願獨自一人用膳。
燈光映著對面空空的座位,他仿若看到妧熙熟悉的容顏,將筷子里夾著的蝦炙放到對面的碗碟之中。
「妧熙,之前在淳于府的時候,朕知道你很喜歡吃這道菜,所以每次你將這道菜端來,朕就會故意吃的很少。這樣剩下的就都是你的了,只不過這個秘密,朕沒有跟任何人說起過。」淳于澈暗自神傷,燭光慢慢幽暗下來。
御書房。
淳于澈將妧熙畫過的一幅山水圖展開,他伸手觸上那細緻的紋理,眼前彷彿浮現出她在畫這幅畫時候的情形。
「妧熙,你就這樣鑽牛角尖,難道朕不讓你回來,你就要永遠住在行宮,與朕分離下去。到底那個蕭慶林在你的心裡是什麼樣的位置,你肯為了他,離開朕這麼長時間。」淳于澈的語調越來越低,鬢邊的青筋暴跳起來。
「來人……」淳于澈大聲喊道。
譚公公在眨眼間就移步進來,淳于澈繼續道:「給朕擬一道聖旨……」
他有片刻的停頓,長長喘了口氣,然後接著道:「你退下吧,朕還沒有想好。」
這樣的局促不安,譚公公自然是看出來淳于澈是為了皇后的事情。
譚公公退出后,淳于澈自言自語道:「如果朕硬要你回來,你會不會怪朕,朕會慢慢等,等到你想明白為止。」
帘子重新被掀開了,譚公公神清氣爽地走進來。
從他臉上洋溢的笑容,似乎有什麼令人興奮地喜事。
「皇上,皇上,卞太醫回來了,說是還給皇上帶了禮物。」這幾日淳于澈的情緒低沉,連帶著身邊的宮人都情緒失落,生怕是一個侍奉不周到就人頭落地。
「微臣給皇上請安,微臣受皇後娘娘所託皇上您帶來一個禮物。」卞麒麟說著就吩咐外面的人拿進來一個籠子,裡面裝著飛蝗。
「是飛蝗。」淳于澈興奮地站起身來,這隻鳥有很多他與妧熙的甜蜜回憶,當初在別院之中,這隻鳥學會了很多簡單的小詞。
淳于澈將鳥籠子的小門打開,飛蝗十分通靈性地鑽出來,飛到了淳于澈的手心裡。
將口中的吐出來。
淳于澈將東西捏起來,仔仔細細地看著,那是一顆渾圓的紅豆。
「此物最相思,此物最相思,最相思……」飛蝗不停地叫著,反覆吟著這句詩。
「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願君多採擷,此物最相思。」這首詩皇后曾經給朕吟誦過。
淳于澈的唇角終於綻放出久違的笑意。
「傳朕旨意,鳳鸞儀仗,迎皇后回宮。」淳于澈終於傳旨下去。
棲情宮,已經冷清了好幾日,皇上不來,這宮裡總是會冷冰冰的。
「到底本夫人做錯了什麼?皇上為什麼不來了?」襄夫人對著跪了一地的奴婢瘋狂地嘶吼,將桌子上的東西全部摔倒在地上,濺起的碎瓷片驚得宮人到處躲避。
「夫人……夫人……皇上已經傳下了聖旨,說是要迎接皇後娘娘回宮。」小宮女唯唯諾諾地開口道。
「你說什麼?怪不得皇上不理本夫人了。原來是皇后要回宮了,哼,她想回來,得看她有沒有這個本事。」襄夫人咬牙切齒地道。
「給魯總管傳出消息,不惜一切代價,也不能讓皇后回宮……」襄夫人眸色幽暗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