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身份暴露
妧熙纖細的手指彎曲握緊,她的心像是被什麼東西刺中,種種跡象串聯起來,襄夫人的身份昭然若揭。
怪不得白蘭兒會說所有的事情都是她慫恿,怪不得她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就有那種莫名的熟悉的感覺,怪不得她費盡心機也要留著皇宮,留在淳于澈的身邊。
原來真相就是她的臉,一張完全與之前不同的臉,讓她從未懷疑過她的真實身份。
「去棲情宮。」妧熙擰緊了眉,厲聲吩咐道。
棲情宮。
「給皇後娘娘請安,皇後娘娘萬福金安。」襄夫人屈膝道。
「你們都退下。」妧熙的聲音淡然,卻是擲地有聲,眾人悉數退去。
襄夫人滿臉無辜,不明所以的樣子。
「紅冉,你何苦要這樣費盡心機,變得不是你自己,這種感覺難道真的很舒服嗎?」妧熙開門見山,直言道。
襄夫人踉蹌著退後了幾步,難以掩飾的驚詫表情,雖然心虛但還是很快便穩住了心神。
「娘娘,娘娘說得是什麼話,臣妾怎麼聽不懂?紅……紅冉是誰?」襄夫人心底波瀾起伏,卻拼盡全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努力掩藏著內心的驚懼與恐慌。
「紅冉,我們一起在淳于府十幾年,你的性格習慣,本宮一清二楚。你不能吃海鮮,連魚吃了都會不舒服,你喜歡桂花糕蘸著白糖吃,說這是你娘的吃法。你的容貌雖然變了,但是說話的聲音並沒有變,本宮聽得很真切。」妧熙將懷疑點和盤托出,突如其來的襲擊讓襄夫人無法招架。
「娘娘,這人有相似物有相同,臣妾真的不認識什麼紅冉,也不知道紅冉是誰?」襄夫人依然死不承認的樣子,反正她的容顏已經再也不是紅冉。
「或許是人有相似,物有相同,但是像你這樣憎恨本宮,又處心積慮非要留在皇宮的人,除了你紅冉,本宮還真得想不出來到底還有誰。你說本宮要是將這些事情都告訴皇上,皇上會不會相信你說得這些話。」妧熙的聲音依然輕飄飄的,但是卻像是一道道閃電劈開在襄夫人的面前。
「娘娘,臣妾知錯了,臣妾真的知錯了。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就看在我們共同侍奉了淳于老夫人這麼多年的份上,您就放過臣妾吧。臣妾懷著得是皇上的孩子,您是深愛著皇上的,您就等臣妾將皇嗣生下來,臣妾會自己跟皇上請罪的。」紅冉跪倒在地,淚水奪眶而出,她知道妧熙素來心軟,定然會因為皇嗣放過她。
「好,本宮看在皇嗣的份上,姑且放過你。等皇嗣生下來,你要跟皇上請罪,至於如何處置你,皇上自有明斷。」妧熙轉身離開棲情宮,心裡七上八下。
午膳時分。
「妧熙……妧熙……」淳于澈喊了幾聲妧熙的名字,她卻在吃飯的時候愣了幾次神。
「皇上……」思緒被扯了回來,妧熙還是決定暫時隱瞞襄夫人的真實身份。
「妧熙怎麼今日精神有些恍惚,出什麼事了?」淳于澈看出了妧熙的心神恍惚,關切地開口問道。
「沒……沒有什麼,臣妾只是羨慕白蘭兒誕下皇嗣,襄夫人也懷了身孕。」妧熙滿眼落寞地道。
淳于澈伸手拉過妧熙,柔柔的聲音道:「了塵師太不是拿來了一包奇珍藥草,她醫術精湛來日方長,我們會有自己的孩子的。」
「是,臣妾還年輕,一定會等來我們的孩子的。」妧熙回應道。
午膳后,淳于澈單獨詢問採薇道:「娘娘今日去了哪裡?到底是因為什麼事不開心?」
「我們娘娘,今天本來挺高興的,可是去了一趟棲情宮,回來就悶悶不樂了。」採薇回憶道。
棲情宮。
「怎麼辦?怎麼辦?皇後知道了本夫人的真實身份,她定然不會放過本夫人的。本夫人只有剩下這幾個月的時間,要怎麼對付她。」襄夫人神情恍惚,有些竭嘶地理地對著桂兒道。
「夫人,您怎麼能承認您是紅冉呢?您已經易容了,皇后不能將您怎麼樣,或許皇后也不確定,只是嚇嚇您而已。」桂兒原本是紅冉在岳瀾樓的心腹,對她的很多事都是一清二楚。
外面,淳于澈將這些話都聽了進去,他的眼眸忽然瞪大,大力地推門而入。
「皇……皇上……」紅冉驚慌地跌坐在紅木椅子上,她竟然沒有想到隔牆有耳。
「你剛才說什麼?你是紅冉?」淳于澈的聲音波瀾不驚,卻像是驚雷在紅冉的耳邊炸響。
「皇上,臣妾……臣妾……」紅冉已經驚嚇地說不出任何話,她知道淳于澈最嫉恨地就是被人欺騙。
「怪不得妧熙會這麼不開心,原來是發現了你的真實身份。紅冉,你可真是有手段啊,竟然易容,還易容成與妧熙相似的模樣。你簡直是讓朕感到噁心。」淳于澈看著眼前這張臉,原本是因為這張臉才對她產生的憐惜,現在消失殆盡。
「朕真想將你這張臉撕開,看看你的真面目是多醜陋。」淳于澈開始明白為什麼白蘭兒執意說,所做的一切都是她的主意,原來她是那個在淳于府里為了與妧熙爭寵,無所不用其極的紅冉。
「皇上,臣妾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臣妾不惜改變自己的容貌也是為了能讓你多看臣妾一眼。臣妾比皇后先認識你,臣妾愛了你很多年,臣妾……臣妾不能沒有你……」紅冉撲倒在地上,聲淚俱下。
「朕今生都不想再多看你一眼,傳朕旨意將襄夫人打入冷宮。」淳于澈厲聲道,眸子里蘊滿了怒氣。
「皇上,皇上,臣妾還懷著你的孩子呢?你怎麼忍心讓臣妾……」紅冉收起了眼淚,不可置信的眸光看向淳于澈。
「你若能在冷宮裡生下這孩子,就是你命大,若是生不下,就跟著孩子一起命喪黃泉。」淳于澈想起一連串的事情,都是紅冉在皇宮作祟,再也壓制不住內心的怒氣。
紅冉被打入冷宮,幾個月之後,她在生皇子的時候,難產而死。
淳于澈將冷宮出生的二皇子交給妧熙撫養,宮中一片瑞意祥和的氛圍。
夏日炎炎,南方發生了旱災,大量的災民湧入京城。
蚊蠅泛濫,瘟疫橫生,很多災民不是餓死,就是病死。
淳于澈將國庫的糧食拿出來賑災,可是很多的災民被疾病纏繞,瘟疫又會傳染,京城陷入了以前混亂之中。
御書房。
妧熙親自端著午膳來到淳于澈的跟前,聲音溫和地道:「皇上,您已經三日沒有好好用膳了,您就算是愛民如子,也不能虧了自己的身子。」
「災民雖然有了暫時的住所跟糧食,可是這瘟疫害得不少百姓丟了性命,朕這心裡實在是心痛不已。」淳于澈內心焦躁不安,對著妧熙道。
「皇上,臣妾有個請求,請皇上一定要允准。」妧熙將飯菜放在桌案上,忽然就跪下來。
「什麼事,起來說。」淳于澈淡淡地道。
「臣妾算得上精通醫術,再加上卞太醫醫術更是在臣妾之上,臣妾想出宮為災民診治,一來皇上愛民如子,臣妾也想著要略盡綿薄之力,二來也讓天下百姓知道大梁皇帝是何等得明君。」妧熙跪在地上,字字句句說得真切。
「不行,朕決不能讓你去冒險……」淳于澈堅定地回絕道,瘟疫流行,是很容易傳染的,他並不像讓妧熙去冒險行事。
「可是皇上,眼下瘟疫橫行,勢頭已經難以遏制,皇上可有什麼好的辦法能夠救災民與水火嗎?」妧熙起身,擰著眉頭問道。
「朕就是為這事,夜不能寐,食不知味。」淳于澈聲音無比的低沉陰鬱,暗沉的眸子如覆寒冰。
「那如果臣妾想到好的辦法,皇上能不能恩准臣妾出宮。」妧熙胸有成竹,舉手投足之間滿滿的都是信心。
「朕是不想你去冒險。」淳于澈擔憂地道。
「皇上,若是臣妾的性命能換的來這麼多災民的性命,臣妾寧願去換。何況臣妾的身邊有很多人保護,臣妾自己也會注意,不會感染上瘟疫,而且臣妾的法子,只有臣妾親自去才能解決。」妧熙柔和的語氣裡帶著請求,言辭懇切地道。
「皇后是有什麼辦法,說與朕聽聽。」淳于澈好奇地追問道。
「皇上,如果我們去給災民派葯,就要浪費大量的人力與財力,災民可以不吃飯,但是不能不喝水。臣妾是想在每口井裡都放上治瘟疫的草藥,藥材的數量要根據井口的實際情況來決定。這些事交於別人做臣妾總歸是不放心的,所以想與卞太醫同去,皇上定然要恩准臣妾的請求。」妧熙誠懇的聲音道。
「妧熙真是太聰慧了,竟然能想出這樣絕妙的主意。這下城中的災民算是有救了,朕允准你與卞太醫同去,但是你要答應朕不要接觸災民,以免傳染瘟疫。」淳于澈囑託著。
「皇上,您放心,臣妾定然會好好照顧自己。」妧熙道。
翌日,譚公公稟報,「皇上,不好了,皇後娘娘,她……暈倒在井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