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4死無對證
妧熙震驚地看向採薇,她顫抖的聲音問道:「是不是……那個路溪出了事?」
「公主,路溪……自殺了……」採薇的神色異常地緊張,她心裡清楚這是個壞透了的消息。
「你們好好照看侯爺,我要親自去看看。」妧熙說著便出了大帳,蕭慶林在床榻上輕輕喊著她的名字,「妧熙……」
裴妧熙來到關著路溪的營帳之中,路西的胸口插著一把匕首,血跡已經逐漸地凝固。
他的身邊放著一塊白布,上面似乎是用血寫的字,「被少將軍責罰,心懷憤恨,遂下毒手,自殺以謝罪。」
今早送來的飯菜,好像紋絲未動。
丁遠天站在妧熙的身邊,低聲道:「公主,他將匕首插進胸口的時候,外面守候的士兵聽到響動,路溪確實是自殺無疑。」
「即便他是自殺,可是你不覺得這件事很蹊蹺嗎?昨日聽軍中的將士說少將軍曾經當眾責罰過他,可是就因為這樣的小事就痛下殺手,怎麼也有些說不過去。還有,昨天無論我們怎樣盤問,他都說自己是射箭失誤,才會射中少將軍。僅僅是一夜的時間,他怎麼就突然想明白了,還要自殺以謝罪,他也轉變地太快了。」妧熙提出的疑問,也引起了丁遠天的深思。
「昨日我已經吩咐你們,讓你們無論如何都要看好他,這段時間,路溪到底是見了什麼人?」妧熙厲聲對著將士問道。
「公主,末將謹遵公主吩咐,並沒有讓他見任何人。只是有人給他送了早飯而已。」丁遠天膽戰心驚地道。
「早飯?」妧熙喃喃自語,腦子裡好像閃過一個念頭,難道這早飯里會有什麼問題。
妧熙快速走到那碗飯菜面前,俯下身子,仔細看著那碗菜。筷子上十分乾淨,根本就沒有用過,饅頭也沒有被牙齒要開的痕迹。
只是那個饅頭是掰開成兩半的,妧熙將兩塊掰開的饅頭拿在手心裡。
忽然,她的瞳孔放大,在饅頭裡找到了殘留的紙屑。
「我明白了,是有人在饅頭裡放了紙條,來給他傳遞消息。給我去查查,路溪家人的下落。我想是有人拿他的家人做威脅,要不然他不會這樣做的。」妧熙分析著事情的原委,她越來越相信這樣的手段,是像極了淑夫人的風格,只可惜現在又是死無對證。
永安宮,蕭慶林已經脫離了危險的消息很快傳了進來,皇后終於舒了口氣,可是她想到這一切很有可能是淑夫人在搗鬼,只覺得怒氣上涌。
「流蘇,你去和祥宮把淑夫人叫來,就是本宮有重要的事情要與她商議。」皇后陰沉的臉色似乎能滴下水來,聲音極其冰涼地道。
很快,淑夫人便來到了永安宮,雖然做下這樣傷天害理的事情,但是淑夫人的專長就是善於演戲,會演戲,關鍵的時候面不改色。
「嬪妾給皇後娘娘請安,娘娘萬福金安。」淑夫人恭恭敬敬的道。
皇后從座位上走下來,她的目光寒徹得如同把把鋒利的刀子,毫不留情地全部射向淑夫人。
皇后逼近淑夫人,在毫無預兆地前提下,揚起手狠狠甩了她一個耳光。
淑夫人像是只受驚的鳥兒,慌亂地跪倒在地,驚慌失措地道:「娘娘,嬪妾不知是做錯了什麼,還請娘娘明示。」
「淑夫人,本宮同意皇上將你從冷宮裡放出來,看來是本宮錯了。本宮原以為你經歷此番,能夠大徹大悟,痛改前非。沒想到你卻如此變本加厲,你自己做過什麼自己最清楚。今番之事,林兒已經脫離了危險,你的詭計沒有得逞。你記住有本宮在,你的詭計以後都不會得逞。」皇后字字吐得真切,她咬著牙惡狠狠地道。
「嬪妾實在愚鈍,聽不懂娘娘在說些什麼,蕭侯爺的事情,嬪妾也聽說了。很是痛心,既然侯爺吉人天相,如今已經脫離了危險。嬪妾就只有替娘娘高興的份……」淑夫人裝得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如今她已經不是貴妃,遠沒有以前的猖狂,而是審時度勢,學會了裝腔作勢。
「高興,你當然應該高興,林兒若是有什麼三長兩短,本宮怎麼可能會饒過你?不過你也不用在這裡跟本宮惺惺作態,你我相識這麼多年,也用不著偽裝了。本宮今日就把話說清楚,你最好不要讓本宮抓到什麼把柄,否則怕你死無葬身之地。」皇后更加陰沉的聲音對著淑夫人道。
「是,嬪妾謹記娘娘教誨。」淑夫人還是一副恭敬的樣子。
「滾出去。」皇后的唇齒間蹦出了這樣的三個字。
「娘娘,奴婢發現娘娘跟以前不同了。」流蘇將一杯熱茶端到皇后的面前。
「有什麼不同?」皇后淡淡的問道。
「娘娘之前,對人太過寬容,以至縱容了那些小人,娘娘以後就是要對她狠厲些,好好滅滅這和祥宮多年的囂張氣焰。」流蘇有些不吐不快地道。
皇后抿了口茶,撩了撩眼皮道:「本宮最近讀了個農夫與蛇的故事,講的是農夫為了一條蛇,騙走了獵人,可是最後獵人走了,農夫卻是死在那個蛇的手裡。與淑夫人在後宮呆了這麼些年,本宮已經全然了解她的本性,她就是那條蛇,本宮不會再一味的姑息養奸了。去給皇上做碗銀耳羹,雖然林兒的事情沒有十足的證據,可是本宮心中的疑慮,還是應該讓皇上知道。」
和祥宮,淑夫人捂著自己的臉頰,惡狠狠地道:「皇后這個毒婦,竟然敢如此地對待我,我不會就這樣算了,不會的。」
涼兒走到淑夫人的近前,擰著眉頭出主意道:「娘娘,奴婢聽說今天晌午的時候,皇后給皇上送了碗銀耳羹,皇后明著是關切皇上的身體,暗地裡肯定是在皇上面前詆毀您。她無憑無據就打了您,如果您這臉上的傷再重上一些,皇上定然會心疼的。」
「你的意思是……」淑夫人,看了看自己的臉頰,紅腫減退。
「你狠狠地給我一巴掌。」淑夫人吩咐道。
「娘娘,奴婢得罪了。」涼兒聞言,揚起肘臂,狠狠扇在淑夫人的臉上,淑夫人的臉瞬間紅腫起來。
晚膳時分,皇上來到和祥宮,他想親自來盤問此事是否真的與靖王有關。
可是淑夫人卻是避而不見。
「皇上,請皇上恕罪。夫人她,她說是今後沒臉再見皇上了。」涼兒跪倒在皇上的面前,一副沒說幾句話,就潸然淚下的樣子。
「到底是什麼了?」皇上關切地問道。
「皇上,夫人她……她……」涼兒像是嚇得半句話都說不清楚,皇上直接繞開了她,來到了淑夫人的寢殿。
淑夫人見皇上來了,也沒有起身行禮,只是用錦帕將自己的臉頰給遮擋起來。
皇上走上前,扯掉她的錦帕,發現淑夫人的半邊臉都紅紅腫起來。
「怎麼回事?這臉怎麼會傷成這樣?」皇上心疼地用手輕輕捧著淑夫人的臉頰,不斷的追問。
「皇上,今日皇後娘娘將嬪妾召進宮裡,硬說這蕭侯爺受傷有疑點。她懷疑是臣妾所為,而且不由分說,就打了臣妾。臣妾處在深宮,又怎麼能有這麼大的本事去調度軍營之事,此事臣妾實在是冤枉。求皇上為臣妾做主……」淑夫人說著,淚水不斷地從眼底湧出來,又用手帕不停地擦拭,一副受了極大委屈的樣子。
「皇后真是太過分了,事情還沒有查清楚,怎麼能將罪名隨便安在你的身上。這些日子以來,你對皇后恭敬謙讓,在後宮之中,也是親和下人。這些朕都是看在眼睛里的,你放心這件事,朕會……為你做主。」皇上說著話,竟然咳嗽起來。
「皇上,您的咳疾又犯了,臣妾給你熬了鮮梨水。涼兒,快去給皇上端上來。」淑夫人吩咐道。
「朕的身體……每況愈下,朕……還想跟你……」皇上忽然咳嗽的更加厲害。
「梨水來了,皇上還是少說些話,少操勞些國事。這梨水是臣妾讓太醫院配了古藥方熬的,梨的甜味正好能折掉這葯的苦味。」淑夫人解釋道。
「你……對朕……有心了。」皇上喝了一口梨水,唇邊勾起溫柔的笑意。
蕭慶林的傷勢逐漸好轉,從軍營之中回到了蕭家。只是蕭慶林需要每日都換藥,而皇后將這件差事交給了妧熙。
淳于府,「奶奶,我回來了。」淳于澈走進院子,不停地喊道。
淳于老夫人,聽到那魂牽夢縈的聲音,拄著拐杖從屋子裡顫顫巍巍走了出來。
「澈兒,真的是澈兒,淳于家的祖宗保佑啊,澈兒竟然平安回來了。」淳于老夫人說著,上前抱住了自己的孫子。
「孫兒掉下懸崖,被彝族部落所救,撿回了性命。回到京城,我看到了赦免罪名的告示,奶奶不用擔心我了。」淳于澈解釋道。
「太好了,這樣真是太好了。」淳于老夫人激動地目光,不停地掃著淳于澈。
「奶奶,我想進宮一趟,您等著我回來。」淳于澈鄭重地道。
「你是想見妧熙?」春雨老夫人問道。
「有些話,我要親自問他。孫兒不明白,我為了她死都不怕,為何行刑之日,她都不來送我?我認識的妧熙不是這樣的人?」淳于澈不甘心地道。
「可是澈兒,這個時候,妧熙應該沒有在宮裡?」淳于老夫人也聽說了軍營中出了事,妧熙照顧蕭慶林的傳聞。
「那……她在哪裡……」淳于澈費解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