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5 宋伯仁逼宮

235 宋伯仁逼宮

幾次輕呼,宋藺依舊躺在床榻上一動不動,宋伯陵望著,看著,心裡就像是瞬間被砸出了一個黑洞,所有的東西都在下沉,掌心的溫度在慢慢變得冰冷僵硬,他伸出的手,有點顫抖,放於宋藺的鼻下。

沒有任何的氣息……

宋伯陵挺直的背脊瞬間就癱軟下來,而守在一旁的太監,立馬就跪下,用衣袖遮住下半臉,開始哭哭啼啼:「大王!」

宋伯陵眼睛盯著宋藺漸漸僵硬的臉龐,有點發怔,曾經,他想過若是父王死了,他該如何?他會哭?還是……

直到現在,他才發現,如今不光連半滴淚都落下來,反而大腦一片空白。

諾大的寢殿滿是太監抽泣的聲音在回蕩,可驀然,這哭聲戛然而止,而後是彷彿墮入無人之地的寂靜。

一滴,兩滴,赤紅的血漬從太監扭曲的臉上流下,濺在地上,他眉心上插著一把血淋淋的刀柄,橫穿整個頭部,看起來恐怖異常。

「砰」

太監還未來的及喊救命,身子就歪倒在一旁,再也沒有了聲響。

血跡從他的七竅流出,顯然這刀上還有毒的存在,血漬流了一攤,儘是黑血。

宋伯陵視線右移,冷冰冰地望著睜著突兀雙眼,死不瞑目的太監,心裡竟沒有絲毫的波瀾起伏。

他緩緩收回視線,身後層層幔帳被冷風吹起,掀起一角,空蕩蕩的。

宋伯陵微閉雙眼,雙唇微動:「父王已經走了,你既然來了,為何不妨現身送他老人家最後一程?」

話語剛落,只聽寢殿傳來雜亂的腳步聲,士兵皆都是盔甲加身,手中持有的刀柄,寒光凜冽,而枯瘦如柴的宋伯仁,佝僂著腰背從他們之間緩緩走來。

他臉上帶著諷刺的笑意,半黑半白的長發隨意披散在身後,一縷白髮落在眼前,看起來猙獰可怕,如同從亂葬崗爬出的惡鬼。

誰能將眼前這個看似人不人鬼不鬼的宋伯仁,跟以前的那個盛氣凌人的太子殿下聯繫起來。

「大哥,你如何猜到是我的?」言語上的恭敬,心底的恨意一時之間交錯從口中溢出。

宋伯陵望了一眼已經逝去的宋藺,緩緩起身,卻依舊背對著宋伯仁:「這世上也就是你,能如此殘忍的害人殺人至此,也是你,能在父王的面前,如此肆無忌憚。」

宋伯仁咧起的嘴角笑意更濃,他不禁拍起手掌來:「不愧是同父異母的親兄弟,明明是隔著娘胎的肚皮,卻能對我了如指掌,這世上除了你宋伯陵,我還真是找不出第二個知音來。」

宋伯陵俯身替宋藺整理了一下身上蓋著的被錦,之後才轉身望著身前烏泱泱擠滿的士兵,和正中間那個惡鬼宋伯仁。

這些士兵的鎧甲裝扮,一看便知,這根本就不是衛國的侍衛,倒像是……陳國。

宋伯仁往前走了兩步,沒有絲毫的畏懼之心地站在了宋伯陵的身側,低頭瞥了一眼躺在床榻上的宋藺,涼涼道:「宋伯陵,比起我來,你不是更盼著父王死嗎?如今終於如你所願了,你現在裝出一副大孝子的樣子,是給誰看?」

「我從來沒有想讓父王死,倒是你,在父王生前,千方百計地下藥來害父王,父王自小便對你百般疼愛,你又是如何報答他老人家的?」

宋伯仁眸底沒有絲毫的廉恥之心,反而嗤笑了起來:「宋伯陵,你我兄弟不妨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吧,父王生前對我如何,都抵不過他最後還是選擇了你,相信了你,明明現在高居太子之位的是我宋伯仁,你宋伯陵不過是庶出的大皇子,而我才是嫡出的,這王位,我才是名正言順!」

眼前士兵逼人的態勢,好似是在等著但凡從宋伯陵嘴裡說出一個不字,他們便一哄而上,將他誅殺當場。

「宋伯仁,我不殺你,不光是因為父王臨終所託,更是因為你現在是我唯一的親人,收手吧,現在還來得及。」

宋伯仁望著到現在還一本正經的宋伯陵,忍不住仰天大笑,他指著寢殿內的兵士,嚷聲道:「宋伯陵,我已經率兵將整個皇宮圍了個水泄不通,今日你就是大羅神仙也難逃我的手掌心,該收手的不是我,而是你!」

他手指直指宋伯陵的鼻尖,那惡狠狠的眼睛盯著宋伯陵。

宋伯陵看著喪心病狂的宋伯仁許久,緩緩垂下了視線:「莫說是這些陳國的兵士,就算是溫子然來了,他也不能拿我怎樣?」

宋伯仁眼睛半眯,他還是多少了解宋伯陵的武功的,先前他假裝病弱,可他真實的實力,誰也沒有見過。

他將手緩緩放下,附在身後:「你都知道了?你知道是陳國國君借我兵力,助我逼宮的事情?」

雖然論心機,他沒有溫子然厲害,但若是這點都看不透,那他也的確是不配坐穩這個衛國王位。

溫子然回去之後,知道父王危在旦夕,加之蘇靈芸在自己的手中,他氣不過,所以將籌碼壓在宋伯仁身上,想要等到宋伯仁逼宮成功,便可以坐享漁翁之利,可惜……

他斷斷不會束手就擒。

蘇靈芸和季淵手裡提著各種的吃食往皇宮處走去,可在進宮門的時候,季淵亮出腰牌,這守衛的侍衛竟不讓進去,理由便是,宮內禁嚴,今晚誰也不能進宮。

季淵蹙了蹙眉頭,疑惑道:「宮內禁嚴,我怎麼會不知道?我是少將軍,我要進去見太子殿下。」

守門的侍衛木頭臉,冷冰冰地回道:「就是王爺來了也沒用了,今晚誰也不能進宮門。」

季淵平日里進出宮門無數,門口的侍衛就算是不認識也混了個臉熟,可眼前這位,他著實是沒有見過。

「你是新來的?」季淵掐著腰,仰頭問道。

侍衛神情微變,只能點了點頭,還盼著這季淵不要看出什麼破綻來才是。

季淵挽了挽袖子,將手中的吃食全都交給了一旁的蘇靈芸,伸手指著那侍衛道:「既然是新來的,我今日就替你的領軍,好好教訓你一下,什麼叫尊卑有別!」

說罷,這拳頭就要揮上去,蘇靈芸之前以為自己的脾氣就夠火爆的,沒想到這平日里娘娘腔的季淵既然也有這麼一天,她害怕惹出什麼麻煩來,再驚動了宋伯陵,她連忙拉住季淵的胳膊,一臉歉意地將他拽到了城牆的一邊。

「乞丐嫂子,你幹嘛拉我啊?我還沒有……」

蘇靈芸舉起手中的盒子就砸了砸季淵的木頭腦袋,低聲斥道:「你可是三軍的統帥少將軍,你這樣在大庭廣眾之下教訓一個新兵,你不覺得掉價嗎?」

「有什麼掉價啊?那新兵的領軍都得聽我的,我教訓一下手底下的兵,天經地義,誰敢說個不字?!」

蘇靈芸對季淵這個腦子是徹底無語了,她翻了個白眼,關鍵時候還得靠自己,她朝季淵勾了勾手指頭,而後隱身咒薄如蟬翼,輕鬆將他們二人包裹在其中。

季淵周身都是淡藍色的光芒,他新奇地上下打量著,欣喜道:「早就聽說凰族靈女上天下地無所不能,今日總算是得見了。」

雖然說得有點誇張,但是說得心裡還是很舒服的,蘇靈芸拍了拍季淵的肩膀,像是個老人一樣教導著季淵:「以後啊,別老是想著用拳頭解決問題,我們這次來,最重要的是看宋伯陵,就不必要在一些小事情上跟他們守衛計較了,走,姐姐帶你進去啊。」

蘇靈芸挺起胸,大搖大擺地從那些看守的侍衛面前走過,輕而易舉地就走到了皇宮之內。

怎麼說,蘇靈芸也在這衛國的皇宮待過,通往宣室殿的路,她門清,只是,這一路走來有點怪怪的。

「季淵,你有沒有覺得今日的皇宮有點冷清啊,平日里都有侍衛來回巡視,也有宮女太監,怎麼今晚靜悄悄的?」

季淵也覺得不對勁,難道是今晚禁嚴的緣故,那就更不對了,一般皇宮禁嚴,最先告訴的就是將軍和少將軍,好從軍營里調兵來把守皇宮,可宋伯陵的手諭,他壓根就沒有收到。

「乞丐嫂子,我覺得不對勁,是不是宣室殿出什麼事情了?」季淵神情緊張了起來,按照常理來說,能造成這種情景的,除了有人逼宮,再無其他可能。

可何人能做到這般悄無聲息?

難道是宋伯仁?可他明明就被囚禁在別院之中,根本就出不來,怎麼可能?!

季淵正想著,驀然被一隻手給拉住了身子,季淵抬眸望去,只見迎面走來有數百名的士兵!

還好,他們身上有蘇靈芸施下的隱身咒,那些士兵並沒有看見他們,反而從他們的身體上穿了過去。

季淵和蘇靈芸轉身望著這些奇怪的士兵,總覺得眼熟。

還是蘇靈芸先反應過來,一臉驚詫:「天啊,這陳國的士兵怎麼到了你們衛國皇宮裡了?!」

難不成又穿越了?!

季淵沒有蘇靈芸反應那麼大,他第一反應就是,現在宣室殿的宋伯陵恐怕是有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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蠻妻來襲請君接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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