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雙方營救
「此花瓶是我讓籬之去南記瓷鋪買的。三百兩銀子一個。」左楠緩緩走近兩人,口中繼續道:「誰打碎的,自動出來認領。」
顏湘抬頭看了一眼左楠,又悄悄看向低頭的慕怡。誰知慕怡半天沒有動靜,一直朝她擠眉弄眼。意思就是:責罵,她可以扛下來,但銀子什麼的,她可沒有。
左楠見沒人承認,抬手示意籬之道:「既然是兩個人,那就罰她們全都不許吃飯。」
籬之點頭,剛準備答是,便被顏湘打斷了:「我打碎的,不要連累小怡。三百兩銀子而已,我做完這些差不多夠還給你了。」
小怡?左楠嘴角帶笑,眼神朦朧。這麼短的時間就叫得這麼親熱,還真是會收買人心。他看向顏湘,滿臉惡趣味道:「難道沒有人告訴你,做這些只是你報恩的一部分嗎?」
「是你自己說不用的,反正你也只是舉手之勞。「顏湘撇嘴,感覺最近時運很不濟,命途很多舛。
「即使這樣,你幹活也沒有銀子!」
「不公平!」
「想要公平也可以。做完這些后,直接來給我當一個月的小廝。如果表現的好,三百兩銀子便不用付了。」說罷,左楠坐在早已準備好的冠輿下,神情泰然。既然顏湘有意接近他,他便讓她離得再近一點。
顏湘剛要反駁,慕怡就及時攔住了她:「好啦,小廝就小廝唄,你再說就變成三個月了。」
「嘁,還說小姨護著我,你傷我的心了。」顏湘故意不再理她,只一心做她的工藝品。
慕怡以為顏湘生氣,用手指戳了戳她的手臂:「你不要難過了,我會每天去看你的。楠哥哥要是再為難你,我一定為你出頭。「
「真的?」顏湘轉過頭,想再次確認。因為她深知自己在這裡沒有什麼認識的人,所以能有人願意幫她,她自然不能拒絕
「大姨媽放心,小姨這次說的一定是真的。」
「好吧,我來教你怎麼做成花形。」顏湘當然不是喜歡生氣的人,待慕怡一說完,她就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立即好姐妹似地勾搭起來。
左楠看著女人之間的吵鬧轉瞬就好了,真是無法理解。隨即,他朝籬之點了點頭。籬之會意,讓那些小廝將花瓶全都放在一個開闊的地方。而陸續進來的,卻是手上拿著無數種花束的婢女。
接下來,便如皇上選秀女般,婢女一個個在左楠身前站定。但不同的是,左楠選的並非佳人,而是鮮花。於是,經過左楠點頭的婢女便將花束插在一旁的花瓶里,而搖頭的便直接扔在了顏湘旁邊。
好吧,顏湘承認,那些不同顏色的六月雪是用花汁染成的,但是現在怎麼看都怎麼覺得那些用來做花汁的花是被丟棄的。一種用了別人剩下東西的感覺讓她很不甘。
對此,她偏頭向慕怡輕聲道:「這個藍色花色不好看,我們用那邊的吧。」
慕怡順著顏湘的手指看去,花瓶里的那束花藍得很是艷麗。她點了點頭,直接起身去將那花拿了過來。籬之想阻止卻又不敢,只好一直看著左楠請求指示。可誰知左楠並未出聲,就這樣看著選好的花被慕怡拿走。
「今天運來的花不太鮮妍,有些還入不了某人的眼。這樣吧,午飯之後,籬之你帶著她們親自去采。」左楠站起身,眼神示意眾人將花瓶擺放到他的寢殿後,便氣定神閑的離開了。
平鑲皇城的一個歌舞坊里,常麓正一個人在裡面喝酒。隨著歌舞升起,他的神情漸顯愉悅。突然,房外敲門聲響起。他起身開門一看,是一個著粗布衣、做尋常打扮的人。但怪異的是,那人的右手處竟長出了六根手指。
「你們都先下去吧。」常麓將人請進了房裡,並將歌舞姬喚了出去。
兩人坐定之後,那人率先開口:「殿下,我家主公讓我告訴你,兵卒一事全都安排妥當。」
「很好,他辦事果然有效率。」常麓舉杯,向那人道:「你且代你主公與我預祝此行成功。」
說罷,那人拿起酒杯與常麓相碰后便一飲而盡。
夜深,城外樹林,一個黑穿夜行衣的人飛縱在枝椏之間。隨著視野的縮近,樹下空曠處正有一個身著華服的男子背立而戰。
「你似乎知道我會來。「那黑衣人飛身著地,漸漸走進男子。
男子緩緩轉過身來,手中一把摺扇盡顯公子風流:「依殿下的心性,又怎會不急著出來見我。」
黑衣人拉下面巾,嘴角帶笑道:「被你看上,我是不是該覺得三生有幸?」
「非也,畢竟我為你成大業是需要報酬的。」上官儀將摺扇在手上不停的輕敲,一雙桃花眼似笑非笑。
「自然,我允你的荊雲十三州不會少絲毫寸土。」常麓眼神決然,熠熠生輝。沉寂五年的結果,便是要一舉拿下華宜皇位。「不過你也得明白,你想要的東西只有我能給。只要龍玥在位一天,你便永世回不了故土。」
「這一點,還請殿下放心,我心中一直很清楚。」
按照行程,姬如令、夕錦他們四人剛巧在天黑到達長崎。四人蹲在城外的隱蔽處,正在商量如何進城查探。
「我們先兩兩分組吧,到時候出了什麼事可以相互有個照顧。」姬如令看著城牆上不斷來回的守衛士兵,率先開口建議。畢竟隻身潛入城中可不是易事。
「同意!」「同意!」「同意!」姬如令話剛落,其餘三人紛紛舉手表示贊同。而這時,解青鳶一把拉過夕錦道:「我和他一組。」
夕錦看了解青鳶一眼,嫌棄道:「我才不跟你一組,到時候拖累我可就慘了。」
就在夕錦表示不願意的時候,采鷂開口道:「我和姬如令一組。」
隨著話音剛落,解青鳶便得意起來:「怎麼樣。除了我你都沒人組隊了。」
夕錦自認倒霉,苦口婆心的對解青鳶道:「進去之後跟著我,別到處亂跑。萬一被人發現了千萬別慌,還有我呢。」
姬如令看著夕錦此時如此有愛,便調侃道:「沒想到這耐心一起來,就像換了一個人似的。」
「哼,那是我怕她連累我,到時候全都出不來了。」
「喂喂喂,你能積點口德嗎?」解青鳶聽罷,剛剛升起的少女心頓時沉了下去。說完,她便不理夕錦,湊近采鷂道:「那個美男叫什麼來著,姜…姜…」
「姜清!」采鷂見解青鳶說不上來,便接下話。
「哦哦,姜清!」解青鳶聽到提醒,立即恍然大悟。隨後,她又問道:「長什麼樣子?又忘記了。」於是,她一說完就將手不客氣的深入夕錦的衣衫拿出了畫像。
夕錦猝不及防,驚嚇地倒在了地上:「我說你一個姑娘家懂什麼叫做矜持嗎?一口一個美男,一手就摸進人家衣服。」
姬如令扶起夕錦,笑的詭異道:「你也有今天!」
「去去去,不幫忙搗什麼亂。」夕錦一把推開姬如令,轉身便湊近解青鳶,一齊看畫像了。過了一會兒,他摸了摸自己光潔的下巴,暗自思忖道:「不見得比我還好看吧。」
解青鳶、采鷂、姬如令三人紛紛看向夕錦,眼神全帶鄙視。那樣子彷佛是在說:少年,你哪兒來的自信。
就是四人商議完準備行動的時候,城門內突然衝出來一批黑衣人。人群之中,還有一個少年被圍在裡面被掩護著向城外逃離。
「這麼回事?這會不會就是那個美男?」解青鳶趴在草叢后,眼睛一直注視著城外的打鬥場面。
姬如令、夕錦、采鷂面面相覷,又是一陣無語。又沒有什麼聯繫可以證明那個人就是姜清,可解青鳶的無敵邏輯就直接想到那兒去了。
解青鳶見眾人沉默,也沒了耐性,當即現身去親自查證。其餘三人見這突髮狀況,也紛紛投入打鬥場地。
不得不說,此次真是四人人品大爆發的時候。因為,眾人中間的那個人就是姜清。於是,四人一齊參戰,幫助黑衣人抵抗追出來的士兵。即使雙方人數懸殊,姜清也還處於意識模糊的狀態,但黑衣人與姬如令他們四人都不是尋常打手,自然可以應付的來。
顏湘和慕怡去附近的山上采了一下午的花,可那些花全是野外生長,及不上今早左楠命人搬回的半分。結果,忙活了這麼久,卻收穫甚少。
晚上,左楠仍舊讓顏湘睡地上。顏湘也沒說什麼,直接倒地便睡著了。可到了半夜,由於今天下午太累了,便早早就餓了。於是,她便躡手躡腳的出門去找廚房,可誰知,她一開門就看見門外有一隻毛色純黑的狐狸用它幽深的雙眸盯著自己。
「天啊,要嚇死人了。」顏湘摸著自己的心臟,臉色備受驚嚇的輕聲嘀咕著。後來,她見那狐狸也沒什麼其他的舉動,就徑直朝廚房偷偷潛行而去。而在她沒有注意的角落,那黑漆漆的東西也一路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