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我愛你夏景軒
他轉身對他身後的韓生招招手,指著我說:「以後你的任務,就是監督她不許抽煙,若是被我發現一次,你就被我解僱了。WWw.」
韓生臉紅,啞然的看著我。
我微微蹙眉,韓生那是我的學長,若是叫他因為我的原因而斷送了自己的飯碗,我想我肯定做不到。
我徹底敗給他了,看樣子表面的功夫還是要做做的,比如我可以先答應他,私底下在跟韓學長聯絡聯絡感情,偷偷的抽,只要不被他發現,一切都是ok。
時間真是個奇葩又神奇的東西,風水輪流轉,以前都是他舔著臉過來討好我,現在輪到我去討好他。
我對他聳聳肩,表示聽他的話。
他感到很滿意,尤其是看到我的一臉的真誠與乖巧。
他的眼底是一潭化不開的水汽,霧氣盎然的迷惑你。
韓生一定是了解他的,所以才帶著人都迴避了出去。
周圍沒了他的人,他的臉皮就厚了起來,他想抱我,索性就肆無忌憚起來。他的身子微微前傾,就地將我抱起,隨即旋轉了一圈又圈,轉的我頭昏眼花的,若不是我及時制止他,他大有轉到天荒地老也不肯作罷的舉動。
他放我下來,鼻尖上有細密的汗往外滲出,我抬手給他擦拭,惹得他眼眶腥紅。他順勢捉住我的手拖著嘴邊親吻,這樣還不夠,他的胳膊微微用力比便將我從新又帶入了懷裡。
他在我耳邊低語,情意綿綿的情話說個不停,生怕下一秒自己就長眠於此,沒機會對我說了似的。
他說:「女人,我愛你!」
我的耳際傳來他怦怦有力的心跳,我心裡窩起暖意,輕哼了一聲:「我知道。」
他的下巴抵觸在我的眉心:「可是,你卻不知道,我愛你是件多麼艱苦的事情。是誰讓我煩躁,讓我心傷,讓我痛苦,讓我牽挂,讓我心疼,讓我孤立無援,讓我心慌,讓我絕望……是你,全都是你。你說你應不應該對我負責,負全責?」
我黯然,嗓子乾澀的難受,我怔了怔,眸子水亮,心底酸澀的竟然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頭頂繼續傳來他好聽的聲音,軟軟的像他對我的熱心。
他繼續對我說:「女人,自從你走了以後,每次我都知道我不應該去想你,不能去想你,因為我知道那樣想你的後果會有多疼,疼到心裡、血液里、骨子裡,也疼到了靈魂的盡頭。我那樣情難自禁的想你,可有什麼用,因為我知道你的心不在我這,人也不在我這,我很迷惘,我忍住了不去找你的衝動,一次又一次的想到你臨別時對我說的那些話。你告訴我說,你要走,你要離開這裡,那就是你想要的幸福,想要的自由,好,我同意了、答應了,因為我愛你,我有什麼辦法,我不忍心看你的絕望,你的難受,你的崩潰,你告訴我說你要活不下去了,如果繼續留在這裡,所以我能怎麼辦,我想讓你活下去,好好的活下去。一年多了,我沒有去過問你,但我卻沒有一天停止想念過你,分分秒秒從未停歇,你知道那樣的苦嗎?女人,這就是我的苦,苦到深處,它卻開了花了。你看,現在多好,我夏景軒苦盡甘來了,我有孩子了,是你給我生的,我從未有過這樣的幸福和滿足,這些統統都是你給的,是你蘇晴給的,也是我想要的。我死而無憾了……」
我的臉深埋在他的胸膛里,眼淚難以自制的往下掉,酸澀從心深處蔓延到了四肢百骸,讓我感到柔腸百結,肝腸寸斷般的痛楚。他是這般用力的愛著一個人,從未有過停歇,他說分分秒秒的都在思念一個叫蘇晴的女人,他說他感到幸福和滿足,只因那個叫蘇晴的女人給的,他說他死而無憾了……可他知不知道,死而無憾對與我而言何嘗又不是一種說不出來的苦,我不想他死亦如我從前要拚命努力的活。
我們一路走來,沿途錯過了多少風景,浪費了多少在一起的時間,我們吵吵鬧鬧的相互折磨、相互仇恨,相互糾纏……我發現,這些年我們一直都在做的事情,就是糾纏,不清不楚的糾纏,不清不楚的恨,不清不楚的傷,最後才是不清不楚的愛。我不知道我是何時才愛上眼前這個男人的,或許是上一秒,也或許是從最初的遇見,更或許是前世我們就相愛了,所以來世我們還要愛……
但是,行川怎麼辦,我難道要背叛我的婚姻么?
若是我不背叛我的婚姻,那麼我只能選擇背叛我的內心。我背叛了我的內心,就等於要了夏景軒的老命,就等於在他生命垂危的時候潑了一盆冰水,只會讓他死的更快的同時,感受到痛徹心扉的冷。
我想這大概是我人生中遇到了最難的選擇題了吧,沒有之一。
他大概是我知道了我的難處,他低頭看看我,抬手給我擦眼淚,他寬慰的對我說:「沒關係,我等你。我等了那麼久了,不介意再多等一些日子,只是你要想好了,我怕我等不到你說出那句話之前我就去了,所以你要儘早一點告訴我,你愛我嗎?你愛我嗎?女人,你說一聲我愛你,會有多難?」
說一聲我愛你,會有多難?答案是,很難。
從不愛到愛,這個過程本身就很難,所以那句我愛你,很難。像是過了一個世紀似的,才會心甘情願的告訴那個想知道答案的人,我真的很愛你,而且會一直用力的愛到地老天荒。這就是這個命題最真實的答案。
我啞著嗓子,感覺眼睛疼的像是被錐子擰過了一般,酸脹的疼到了心底。
我知道我不能再哭了,收回眼淚,長舒一口氣。對上他火熱期待的眼眸,我對他艱難的笑了笑。
我聽見自己的聲音,來自靈魂深處,我對他說:「我愛你,夏景軒。」
面前那張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俊顏,在我的視線里失了態,他鬆開我,不知所措的來來回回的在我眼前晃動,他的雙手不自覺的相互揉搓,他一臉的興奮,興奮到最後竟然是熱淚盈眶,他不想讓我看到他如此最動人的一面,他掩面抱頭而泣。黑夜地靈一般的男人,就這樣丟魂了似的,心底沒了著落。我從直觀上能感受到他渾身散發出來的熱烈感動的情緒,沒有什麼比這樣的場景還要動人的,他的愛在卑微的盡頭開出了絢麗的花,是他想要的,也是我想要的,卻不是我們身後的男人想要的。
這樣的畫面,足足停留了十多分鐘,是因為我們太過於投入,所以行川哥哥才會被忽略掉了吧。
他的聲音在我的身後響起,空曠,凄涼,他說:「蘇蘇,我回來了。」
他說,蘇蘇我回來了,可他不知道他在我的心裡走了,即使他的人回來了,我依然能夠在他的身邊,可他卻住不到我的心裡去。
有些人,在你的生命里,來來回回,愛了或者不愛了,不是因為無情,亦非薄倖。只是我們的一生中,真正停留駐足陪你一起看日出日落的,沒有幾個人,生命終將是荒蕪的渡口,連我們自己都是生命里的過客,何況是愛人。
所以,我能做到的,便是將愛停留在內心,把婚姻留給自己的責任。
我心虛,我不知道他聽到了我們多少談話的內容,我想無論是哪一句都一定傷到了他的內心深處。
「行川哥哥。」我喚他,對他笑,卻覺得自己從未有過這樣的假,我覺得我是個假人。
他就在我的一米之外的距離,我身後的一米之外是另一個男人。他們目光越過我,兩兩相撞,空氣里流淌著晦暗不明的潮湧,而我就是那個暗潮澎湃以後的小浪花,破碎在這個看似平靜的湖面上。
他在對我招手,手上還提著保溫的餐盒,他體貼入微已經到了極致,他知道我從昨夜就沒有吃,所以他才眼巴巴的忙完公司的事,又跑過來給我送餐,而我呢,我在與另外一個男人親親我我,在給他戴綠帽子,無論是身上還是心靈上都在背叛他。這叫他情何以堪,可事實上,他仍然能做到熟視無睹,他可以忍的,能忍耐的人從來就不止夏景軒一個人。
我接過保溫的餐盒,儘管我沒什麼食慾,但我還是不願意浪費他的一片心意。
他抬手將我皺起來的衣服理順,目光停留在夏景軒的身上。
他看他,亦如他看他。他們眼底有著不明的暗火,蠢蠢欲動,誰都沒有退讓的意思。
他目光轉向我,笑的溫和:「我在這家醫院的對面,租了一個小套室,這是房間的鑰匙,司機在樓下,他會帶你過去。你去休息休息,這邊有我。我跟景軒大哥有事要說。」
兩個成熟的男人,因為女人有可能會打起來。但是,眼前的這兩個男人,在這種情況下,不會打,這一點我是肯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