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0章 午夜夢回，依稀那片星海（1）

夜……

紫九曦顫了顫唇。

輕輕的，柔柔的，用盡了所有的力氣念出了那個字。

也許，是因為記憶剛剛恢復的緣故。

他們曾經經歷的點點滴滴，清晰的竟是恍如昨日剛剛發生那般。

她輕輕的彎起了唇。

這一刻，她笑了笑。

她是幸福的，得一人傾盡一切守候。

她卻並不滿足。

她要的一直都不是過去的奉獻，而是永久永久的陪伴。

紫九曦輕輕的摩挲著魔魘，感受著那抹熟悉的波動，她的語氣染上了幾分無奈：「小魔魘，你真是太調皮了。」

就在剛剛，她已經知道了。

那個孩子，是魔魘幻化出來的。

雖然——

她還是覺得哪裡有些怪怪的，但是所有的心神都用來思念夜的紫九曦根本沒有多想。

痛罵？

她依舊痛著。

可那些鐫刻在靈魂的畫面……

紫九曦的眼神有些飄忽。

那是毒藥，她心甘情願飲下，那些是她如今活下去的空氣和養料。她似是個癮君子，已經到了離開那些不能存活下去的地步。

這一點，她知道。

按著她恢復記憶剎那外露的氣息尋來的淵染，塵絕幾人也知道。

「你們來了。」

紫九曦微笑著看著他們，看著他們欲言又止的神色，紫九曦知道他們最想聽到的是什麼，最想看到的是什麼。

可是——

她永遠都無法給出那個承諾。

她不是合格的母親，不是合格的女兒，不是合格的主神。

從他離去的那一刻，她早已經跟著去了。

寬大的袖袍遮掩住她掌心摩挲的魔魘，完美勾起的唇角弧度依舊是那般的無懈可擊。

她的笑很……

在場的人都不知道用什麼詞來形容。

她能看出來，這已經是她費了很大力氣才給出的笑。

並沒有覺得被敷衍，反而很心疼。

他們從不會說什麼讓她忘了那人，再重新開始的話，也不會說什麼生活還要繼續，要向前看芸芸。

正因懂他們，正因見證了這一切，他們能做的，只有陪伴，只有想方設法，去做那件也許永遠無法達成的事情。

那人，能復活嗎？

那人的靈魂，能找到嗎？

即使是一縷魂絲也好。

其實，他們所有人都很清楚，經歷了那場浩劫之後，他再不可能存在，可是能怎麼辦呢？

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保留著這份奢求，不斷努力。

因為他們很清楚，只有那人回來，她才會再活過來。

紫九曦絲毫不知道他們和自己想到一塊兒去了，只是她已經證實過那根本不可能……

當然，這件事早已被她扔在了識海的某個角落。

也許永遠不再碰觸，也許在夜深人靜的時候被她無意想起，而後細細品味那種撕心裂肺都不足以形容的痛。

紫九曦並沒有選擇和他們回神殿。

一來，源源不斷的信仰之力只會讓她的身體越發的強悍。

二來。她捨不得這裡，捨不得每夜伴她如夢的浩瀚星海。

她莫名的會覺得心安。

雖然她自始至終都不知道為什麼……他的星海領域還在，還會在她如夢之時伴她安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