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明易不是好人
黎筱寒看著病床上虛弱的老爺子，想要說什麼，卻最終沒有再開口。
此時，迪克拿著病例進來了，朝著顧陌成說道：「顧先生，之前我雖然看過蘇先生的病例，他的情況比我想象中的更加的嚴重，就三天的時間，他的情況已經有了變化。以為的觀點，我不介意再進行心臟手術。」
顧陌成能聽懂他帶著地方口音的義大利語。
他沉默的聽著，朝著蘇老爺子看了一眼。
「迪克，如果不進行手術。老爺子還能活多久。」黎筱寒最終問出了最殘忍的事。
其實這幾天，最殘酷的事無非就是如果手術還能活多久，不做手術還能活多久。
迪克輕輕的搖了搖頭，沒再多說。
他拿著病例又轉身出去了。
黎筱寒和顧陌成緊跟了出去。
程少臣在外面等著，看到迪克和黎筱寒還有顧陌成一起出來，他低聲的嘆了口氣。
他知道顧陌成是希望老爺子安然無恙的，這幾天關於老爺子的病情變化，他並沒有和顧陌成多說。
他心底總是希望以迪克的醫生能救下老爺子。
「筱寒，我真的不介意再動手術了，如果不動手術，還有一個多月，但是進行了手術不一定能在手術台上下來。蘇先生的年紀太大了。各方面的免疫力已經下降了......」迪克看著病例低頭說著。
顧陌成靜靜的聽著，片刻，他低聲的問了句：「那我能帶我外公回去嗎？」這話他朝著程少臣說的。
程少臣朝著迪克看了一眼：「我會讓護理人員和醫生一起跟著你們回去的。」
「不用了。」顧陌成說的很平靜，目光冷然的說著。
迪克聽不懂中文，但看著顧陌成的樣子大抵已經猜到了他的意思。
這樣的場景，他作為醫生每天都能見幾回，所以他並沒有太多的情緒波動。
顧陌成說完，朝著黎筱寒低聲的說了句：「我先帶外公回去。你幫我好好謝謝迪克醫生。麻煩他白走了一趟。」
黎筱寒凝視著他，沒有接話。
等顧陌成離開，迪克詫異的溫了一句：「那位先生是誰？」
黎筱寒沉默的笑了笑：「我的前夫。」
迪克半天才反應過來：「那剛剛的老先生是他的家人？」
「恩！」
聽到黎筱寒的話，迪克無奈的嘆息了口氣，低聲的安慰道：「你好好陪陪那位老先生吧。我明天的飛機回去。既然不用手術我就不在中國多留了。一個星期後有一個研討會，我要回去準備。」
黎筱寒朝著他感激的說道：「謝謝！」
迪克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有空回來看看我和蒂娜，我們都很想念你。你和蒂娜已經很多年沒有見了。」
黎筱寒並沒有和他再客套。
他知道迪克並不喜歡客套，朝著程少臣說道：「程少臣麻煩你幫我招待一下迪克，我晚上只怕不能陪他一起吃飯了。還有酒店和明天的機票也需要你幫忙。」
程少臣朝著她笑著說道：「放心吧！」
說完，黎筱寒和迪克打了個招呼，然後朝著老爺子的病房走去。
看到她回來，老爺子虛弱的笑著：「筱寒，我在和陌成說，想讓你和陌成還有彬彬一起搬到蘇家老宅子去。陌成的奶奶和陌成的媽都在那裡的離開。落葉歸根，年紀大了，我還是想要在那裡歸天，其他地方總覺得不是自己的家。」
黎筱寒聽著老爺子的話有些眼光發紅。用力的點了點頭：「好，我讓傭人收拾一下，晚上帶著彬彬一起住到蘇家老宅去。」
聽到黎筱寒答應了，他欣慰的笑著。
他心裡明白的。筱寒始終無法原諒陌成，她答應自己都是因為給他面子。
「筱寒，你答應我就放心了。外公活到這個年紀已經差不多了，別的什麼都不求了。只希望你和陌成好好的。筱寒，我知道陌成以前做了很多錯事，你看在爺爺的份上能不能原諒他。陌成真的是一個好孩子。他不是見異思遷的人。他是真的喜歡你的。」
老爺子的聲音很虛弱，雖然很累。但手還是握著黎筱寒的手。
黎筱寒看著老爺子的樣子，眼眶已經濕潤了：「外公，我答應你。你別說話了。我們送你回去。」
老爺子笑著看著黎筱寒，朝著她搖了搖頭：「不用，你和陌成扶著我，我自己起來走走！年紀大了，不能總躺在床上，要起來走走的。不然要睡癱了。」
顧陌成走近老爺子，小心翼翼的扶著。
黎筱寒在另一旁扶著
就住了幾天的醫院。老爺子已經消瘦了一圈，人輕飄飄的，每走一步都是虛的。
「筱寒，外公年輕的時候當了十年的兵，體力很好的，每天都是來回十公里，冬天的時候裸著身子游泳的。可惜現在老了.......」他說的斷斷續續的。虛弱而苦澀。
黎筱寒靜靜的聽著。
到蘇家的老宅的時候，老爺子就算被顧陌成和黎筱寒兩邊的扶著都走不了了。
看著老爺子再也無法勉強了，顧陌成笑著和他說道：「外公，小時候都是你背著我。你給我一個機會。讓我背著你好不好。」他低聲的哄著。
老爺子是真的走不動了，笑著應聲：「好，那就讓你背我一次。」
黎筱寒扶著他爬到顧陌成的肩上。
蘇家的老宅是古宅，古色古香。雖然一直沒人住，但是定期都有傭人打掃，很乾凈。圍牆的四周爬滿了爬山虎，後花園有一口古井。
這裡的裝修和擺設都是復古的。
老爺子住的是主卧，裝修很古老，床是以前的藤床。
黎筱寒進來的時候，老爺子已經靠在床上了，他正在反正老照片。
看到她進來，朝著她招了招手：「筱寒，你過來看看，這裡有很多老照片，還有陌成小時候的。」
黎筱寒順著他的話走近。
照片都是黑白。看上去已經拍了好久了。
老爺子指著相冊，一頁頁的翻著：「這是誠誠，你看陌成和他母親長的真的很像。鼻子和眼睛都一模一樣。誠誠一直都很懂事的。不過那時候，我怕笑笑想的多，所以更加寵愛笑笑，只是沒想到。」
說道蘇笑笑，黎筱寒的瞳孔縮了縮。
她見到的那個不是蘇笑笑，那麼真的蘇笑笑呢？
「外公，有蘇笑笑的照片嗎？」黎筱寒突然低聲的問了一句。
蘇老爺子聽到黎筱寒的話，目光微微動了動，然後低聲的說道：「當年她逼死了誠誠，我心底恨。所以她一張照片都沒有留下。」
黎筱寒不再追問，而是指著另一張女孩的照片問道：「外公，這人是誰？」
老爺子撇了一眼，然後笑道：「你猜猜！」
黎筱寒細細的看著照片。詫異的問道：「難道是顧陌成。」
照片是一個七八個月大的嬰兒，帶著假髮套，臉特別的精裝，穿著卡哇伊的小裙子。
老爺子得意的笑著：「這是陌成八個月的時候拍的。小時候。我總是喜歡把陌成穿裙子，因為這樣好照顧啊。裙子一撩，直接尿尿了。」老爺子笑的更加的開懷了。
黎筱寒跟著他低聲的笑著。
「笑什麼？」門口顧陌成進來問了句。
「在看你小時候的照片，發現你越來越丑了。」蘇老爺子笑著說道。今天他的精神好像比醫院好多了。
顧陌成朝著照片瞥了一眼，看到照片上是自己穿著女裝的樣子：「外公，照片也看完了，你應該午覺了。」
「恩。明天再看吧。現在回來了，我天天可以看。」
他聽話的笑了笑，由顧陌成扶著躺下。
黎筱寒和顧陌成出去的時候，顧陌成突然說了句：「走，我帶你參觀一下蘇家老宅，有近一百年了。」他說著就帶著黎筱寒到了後院的古井。
黎筱寒朝著古井看了一眼。
「這是我母親自殺的古井。」顧陌成指了指著古井：「當年我母親得了憂鬱症之後一直在老宅，後來受了刺激從井裡跳了下去。等傭人發現的時候她已經飄上來了。後來外公就把這口井填了。」
顧陌成說的時候語氣很平靜。
黎筱寒跟在他身後靜靜的看著，片刻。突然開口說道：「我已經讓傭人把彬彬送過來了。晚上我要出去應酬，你照顧孩子。」
顧陌成挑眉看了她一眼，沉聲的說道：「不要和明易太接近了。他和明麟不一樣。明麟做事光明正大，而他不一樣。你想要明氏的項目，黎氏會退出。沒有必要和明易走的太近，這個人為了達到目的太不擇手段。」
「顧陌成，你沒有資格說別人。」黎筱寒朝著顧陌成冷聲的說著。
黎筱寒這話，顧陌成竟無言以對。
因為他也曾經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到。
「明易不是好人！」
「是不是好人要看你怎麼定位，對我來說能幫我的就是好人。顧陌成我雖然答應外公和你演戲。但也只是演戲。顧陌成，我已經說過很多遍了，我們之間已經不可能了。」
顧陌成陷入的沉默：「筱寒，離明易遠一點！那個項目我不會和你搶！」
「我不需要你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