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01回:洛陽囚車

第0001回:洛陽囚車

「秋風蕭瑟天氣涼,草木搖落露為霜……」

京都郊外的一條大路上,一隊兵丁手持刀槍,壓著兩輛囚車往洛陽而行。

前面一輛囚車押著一白髮老者,做文士打扮,身材瘦高,低首垂目,彷彿老僧入定,可雙手似乎在微微顫抖。

后一輛囚車中卻是個婦人,懷中抱著個嬰兒,嬰兒啼哭不休,她母親溫言相呵,嬰兒只是大哭不止。

旁邊一青年兵丁搖頭晃腦喊出兩句詩,眼睛卻盯著前面的老者,眼神透漏著火熱,正準備喊出下兩句,卻被一聲暴喝打斷。

「哭哭哭,就知道哭,再吵弄死你,反正都尉只讓保你爹平安入京,可沒說要保這娃,乾脆一刀捅死,省得吵的老子心煩。」一五大三粗,滿臉橫肉的漢子說著就拿起刀敲打著囚車。

嚇得婦人趕緊捂住嬰孩,不住瑟瑟發抖,可嬰孩哭的就更歡了。

老者聞言回頭看了眼嬰孩,眼神中舔犢之情一閃而逝,張嘴想說些什麼,卻嘆了口氣繼續低下了頭,臉漲的通紅,雙手卻抖更厲害了。

「娘的,還哭,弄死你……」張五說著就舉起了刀,惡狠狠的看著嬰孩,似乎有些按耐不住。

緊要關頭,吟詩的青年兵丁嬉笑道「哎,五哥,何必跟個小娃動怒,如此勁頭不如留著等會進城找個婆娘唄。」

「就是,就是」周圍的兵丁聞言哈哈大笑起來。

那五哥一聽婆娘,立即眼中放光,回頭盯著身旁的青年兵丁喊道「那這婆娘就由彭羽兄弟幫俺找咯?」

原來這青年兵丁名叫彭羽。

「一定,一定」彭羽輕鬆打個哈欠,似乎對嬰孩的遭遇完全不放在心上,可他眼珠子卻一直偷偷盯著張五手上的刀,當看到張五收刀入鞘,彭羽眼神一松,吐出口氣,似乎放下心來。心中卻是暗罵「小鬼,機靈點,別再折騰了,老子這一路上為了保你,可損失不小啊。」

可嬰孩仍在大哭不止,斜眼看去,張五握刀的手似乎再度握緊了些。

彭羽眉頭一皺,眼珠一轉,計上心來,假裝一個踉蹌,好似腳下打滑,跌跌撞撞,就要撲倒在五哥身上了。

張五急忙伸手一擋,嘴上驚呼「哎,咋了,你小心點咧」

彭羽似乎總算站住了,一臉歉意,撓撓頭「哎,五哥,沒撞著您吧?要是撞著了您,怕是要多賠償幾個婆娘才能給您療傷吧?」

「哈哈,哈哈」周圍的兵丁再度大笑起來。

彭羽也是哈哈大笑,可眾人皆沒注意到彭羽的差點摔倒,剛好將五哥擠出了一個身位,而彭羽自然是巧妙的擋在了嬰孩與五哥之間了。

張五也被彭羽逗笑了,伸出本在握刀的手拍了拍彭羽的肩膀,舔舔舌頭道「這洛陽之中,婆娘如何?」

彭羽嘿嘿一笑,眼神迷離,聲音縹緲,伸出雙手作出五爪狀,搖頭晃腦「遠看山有色,靜聽水流聲,春去花還在,再來鳥難鳴」

眾兵丁一愣,再度爆發大笑,長久不止,五哥也是對著彭羽笑罵一通。

經過彭羽這麼一鬧騰,不但兵丁們笑容滿面,就連五哥似乎都火氣全消。

彭羽斜眼看著嬰孩,心裡暗罵,為了救你這小鬼,老子穿越到東漢做的第一件大事竟然是拉了回皮條,真尼瑪無語到家,可聽到小鬼哭聲似乎小了許多,也是放下心來,長出一口氣。

一場災禍,消散於無形,要知道五哥可是這隊押囚兵丁的什長,一旦動怒,真要殺了這嬰孩,恐怕還真攔他不住。

疾行良久,正待彭羽松下一口氣時,卻突然再度聽到嬰孩的哭喊聲。

彭羽無奈,斜眼狠狠瞪了瞪嬰孩,趁著眾人暫時情緒不錯,趕緊輕聲笑道「五哥,兄弟們連續趕路了幾個時辰,不如休息休息再走吧,他們可是坐著囚車,我們可是用腳走啊。」

「還休息?還是早點趕路吧,省得陳佰長到時候怪罪,恐怕擔當不起吧」五哥轉頭遲疑的說道。

看到五哥暫時沒將注意力放在嬰孩身上,彭羽心裡稍安,嘿嘿笑道「我說五哥,這次押解這囚犯進京,恐怕您又得陞官了,都尉一高興,您當個佰長豈不是手到擒來?到時候那陳佰長那裡還能怪罪得了您?」彭羽擠眉弄眼。

「就是就是,五哥這趟押囚,都尉都說了重重有賞,陳伯長還能管您?恐怕您回去后,他還得給您找好婆娘,打好洗腳水哩」另一兵丁立即介面道。

周圍的兵丁聞言皆是一陣「哈哈」大笑聲。

五哥一臉笑意「承幾位兄弟吉言,果真如此的話,張五絕忘不了幾位兄弟。」搓著手道「那就原地休息下吧。」

「哼,匹夫」白髮老者不屑的哼了一聲。

彭羽臉都綠了「瑪德,這小鬼折騰,這老頭更不是省油的燈,要不是看在你是盧植,而老子又倒霉穿越到這破三國來,還TM倒霉穿越到183年的秋天----黃巾之亂前一年,更倒霉是穿越到這兵丁乙身上,我才懶得管你死活。」

看著張五臉色一變,彭羽心裡一緊,趕緊喊一聲「張五哥,您當佰長,可要提拔提拔小弟我啊。」

「五哥,還有我趙三啊,起碼給提拔個伍長噹噹啊,不,不,提拔個什長噹噹。」

「就你趙三還想當什長,瑪德,你就給五哥提個夜壺就得,還想當個長。」周圍兵丁擠兌道。

「放心吧,幾位兄弟,我張五要是真當佰長,你們幾位肯定都是什長。」張五說著就坐在趙三早就鋪好的草席上,笑的合不攏嘴。

「這婆娘長的還真不耐,五哥要不哥幾個把那婆娘讓您辦咯,然後宰了,就說強盜宰的,讓您快活快活。」趙三看著那少婦直流口水一臉媚相跟張五提議道。

張五心頭一動看著那少婦吞了一口口水,彭羽看著那老者鬍子直抖的樣子,再看張五那色鬼附身的造型,尋思「恐怕要壞,瑪德趙三這混蛋」。

當下趕緊大喊了一聲「趙三,你他媽安的什麼心,跟五哥有什麼仇,想害五哥?老子第一個不放過你。」

嚇得趙三一大跳,所有兵丁都獃獃看著彭羽。

「咋回事,彭兄弟?」張五愣愣看著彭羽。

「五哥,您此次押解這犯人,都尉可是嚴令要保證他安全送到的,一旦害了這婆娘和這孩子,這老頭一旦自盡,都尉怪罪下來,恐怕……」說著邊往張五身邊坐去,在趙三與張五之間坐下。

「正是正是,瑪德趙三你安什麼心,說著就抽出刀來。」張五勃然大怒。

「哎,五哥,別那麼衝動,趙三也沒什麼惡意,就算如此,把那老頭捆住,讓他不能自盡不就得了,把他安全送回京師,咱們照樣升官發財。」趙三的兄弟趙二趕緊出來說。

彭羽眼角一跳,要真這樣,MD回去還升官發財呢,不千刀萬剮才怪,眼珠一轉趕緊道「不行,五哥,您可知道田甲么?」

張五插回了刀,詫異問道「田甲?什麼田甲?」

彭羽笑道「五哥,我講個故事您聽,您就知道誰是田甲了」

張五就喜歡聽故事,連連點頭,周圍兵丁也都圍了上來、

彭羽哈哈一笑道:

「武帝時,有一獄卒名叫田甲,當時有一大臣韓安國犯事就被關押在田甲守備的牢獄中,這田甲喜歡欺負人,看到韓安國被關,天天非打即罵。

有次韓安國大怒罵到「你這小小獄卒敢欺辱我,你就不怕我死灰復燃弄死你么?」

獄卒哈哈大笑道「沒聽說死灰能復燃的,就算復燃了,老子用尿也能滅熄了他。」

張五和周圍兵丁也是哈哈大笑起來。

彭羽看到那老頭也轉過頭看了看自己,心裡暗暗一喜,更大聲的說道「可是沒幾天,韓安國官復原職了,韓安國帶了數千官兵衝到田甲家裡,就讓這田甲撒尿弄熄他看看,這田甲可活活嚇死了啊。」

彭羽說完看到老頭看了自己一眼,還伸手摸了一把鬍子,心中一喜「嘿嘿,摸了一把鬍子,記住一個老子。」

彭羽笑著轉過臉說道「五哥,這囚犯可是大臣盧植啊,現在咱們可不能當這個田甲啊,回到京師,天威難測,要是這老頭官復原職,我們可人頭不保啊。」

張五嚇了一跳,一時間兵丁們都安靜了下來,張五心想有道理,胳膊擰不過大腿,要是官復原職了,恐怕都尉都擔當不起,何況自己。

嚇出一身冷汗,趕緊抱拳說道「還是彭兄弟見識高,那我們怎麼辦才好?」

「五哥,無妨,我們只要不得罪他,關照關照他,一旦官復原職,就是給您提拔個都尉都是小事,這可是位大官啊。」

「都,都尉……」張五聞言張了半天嘴,哆哆嗦嗦的道「彭兄弟,那你說該怎麼辦?」

「簡單,五哥,此人待罪之身押赴京師,一旦知道您過於關照於他,恐怕日後他人得知,您恐怕也會受到牽連,但是得罪他,又怕他官復原職,那我們可就人頭落地了。

不如您將此車交給我管理,我來關照他,上頭有人怪罪,可與您沒任何關係,是我自作主張,如果他官復原職,這功勞可全在於你,您無過只有功,這樣可行?」彭羽一臉真誠說道。

張五細細一想是這個道理,大聲喊道「以後這幾輛車你負責護衛,一切由你負責,誰敢不服就是跟我張五過不去」說著冷眼看了看周圍兵丁,還特別狠狠盯了一眼趙二兄弟,

兵丁趕緊說「不敢不敢」。

歇息了一會,就繼續趕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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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忽悠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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