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64回:星空月色
第0564回:星空月色
任丘城前,彭羽大帳。
「彭城?」
「正是如此,志才可知吾這夢境乃何意耶?」
「這……將軍,請贖志才學淺,實不知此夢境為何意,不過既然夢中勸將軍絕路時前往彭城,恐怕必有他的道理。」
彭羽搖了搖頭,自嘲一笑「也許僅是一夢境耳。」
兩人再不談論縹緲的夢境,戲志才抱拳道「現如今已大破烏丸,只等兵卒恢復戰力,定能一舉攻克任丘城,將軍有傷在身,還請將軍寬心,靜心修養才是上策。」
彭羽無奈一點頭「也罷,那軍中之事,就託付於志才了,只是若黃巾但有異動,當要速速報知於我。」
「是,將軍。」
戲志才出得賬外,只見呂布、張遼等人皆一臉焦急「軍師,不知將軍情況如何?」
「將軍已然蘇醒,據志才來看,當無大礙,只需靜養幾日即可。」
呂布、張遼等人皆吐出一口氣「這就好啊。」
原來與烏丸一戰大獲全勝,待清點完兵糧之後,稍一放鬆,彭羽竟然氣力不支摔落馬下,讓眾將著實嚇了一跳。
好在經過隨軍郎中的醫治,並無大礙,只是不可輕易動怒,以免傷口再度崩裂。
要說此戰實在不易,雖然大獲全勝,卻也損失慘重,不說他人就是彭羽自己都身中數箭,雖然皆非要害,可畢竟是身上有傷,眾將可不敢小視。
戲志才辭別眾將來到賬外,看著滿天的星星,一改面上的輕鬆,取而代之的卻是滿臉的沉重,喃喃的道「將軍此夢依志才來看,恐大不吉也,且烏丸、黃巾以如此大手筆誘敵深入,這種種跡象實在大不利將軍也,莫非洛陽真出天大變故不成?」
「唉,好在烏丸已被擊破,而黃巾不知為何,卻停步不前,但願將軍之夢皆乃偶然吧。」
彭羽的隊伍直到現在依然不知洛陽的變故,而彭羽軍雖然損失慘重,彭羽自己也受了重傷,但對能一戰大破烏丸而欣喜不已,因為相對於黃巾,烏丸乃是異族,能破了烏丸的雄兵,也算為大漢又出了一把力了。
而更讓戲志才難以理解的是,烏丸與黃巾皆乃同盟,可不知為何,事到臨頭,黃巾竟然並未對傷兵滿營的彭羽軍趕盡殺絕,而是給了彭羽軍近半個月的調整期。
這半個月對於彭羽軍可太重要了。
…………
長安城。
一人背著雙手,遙望天際,臉上不驚不喜,似乎只是仰望星空而已,良久以後,另一人來到身旁畢恭畢敬道「父親大人,夜深了,您還是早些歇息吧。」
借著星光看去,卻是賈詡父子。
賈詡每晚觀星已有二個多月了,說來也奇怪,二個多月間,月光竟然未在西涼顯身一次,而賈詡每晚似乎都在等月亮顯現,只可惜每日只見星光,根本看不到月亮的身影啊。
聞聽賈穆之言,賈詡收回目光淡淡的問道「穆兒,汝現在身擔何職?」
賈穆恭敬道「父親,孩兒慚愧,現下只是在顧雍府中聽用,跟著元嘆學為人處世,所以並未履職。」
賈詡眯著眼道「那在顧雍處所學如何?觀其人又如何?」
賈穆眼中充滿敬意「父親,孩兒在元嘆處所學甚多,但尚萬不及一,依孩兒來看,顧雍實為丞相之才也。」
賈詡一摸山羊鬍點點頭「好,汝之所學,果然大有長進,來日可為一方太守耳。」
賈穆「父親謬讚了。」
賈穆抬頭看了看天上的星光,似乎突然想起一事,疑惑道「不過,近期元嘆讓孩兒多次插手『財行』之事,可財行乃是彭將軍心腹仲道管轄,孩兒實在不知元嘆乃是何意,也不知該如何妥善處理此事?」
賈詡聞言臉上竟難得的露出一絲笑容,摸著山羊鬍道「哦?顧雍竟讓你插手財行之事?看來顧雍對你信賴有加啊。」
賈穆一愣卻不明其意「可此事孩兒實不知該如何處理,顧雍、衛寧皆是彭將軍心腹,孩兒實在不好得罪一方啊。」
賈詡微一搖頭道「何須瞻前顧後?汝插手財行,不但不會得罪一方,反而會交好兩方,放手去辦就是了。」
賈穆聞言稍一思索,恍然大悟,這財行牽涉太大,幾乎是西涼的命脈,顧雍、衛寧皆不敢對此有絲毫怠慢,而自己插手其中,一來有人代顧雍審視財行,此能使顧雍放心,二來也能給衛寧分擔一些壓力,畢竟財權掌握於衛寧一人手中,難免被人說三道四啊。
賈穆一抱拳「謝父親提點,孩兒明白了。」
賈詡再度看著星空道「穆兒,看來顧雍很是器重你,假以時日,若是讓你擔任財行副官,大可領命就是。」
「孩兒記下了。」
「恩,你且去吧,老夫還要再看片刻,看看這西涼的星空啊。」
「是,父親,孩兒先行告退。」
賈詡仰望著星空,一眼不發,良久以後,突然眼前一亮喃喃的道「時至今日,彭小子尚未命喪幽州,想必是死不了啦,既如此,西涼也該準備準備了。」
「來人」
「賈太守,有何吩咐?」
「速請顧雍立即前來長安城,就說生死攸關,十萬火急!」
「啊,是,先生。」
賈詡再一回頭看著天際,豁然發現頭頂上數月未見的月亮果然露出了身影。
…………
任丘城前,大帳之內。
經過數日的修養,彭羽總算恢復了精力,雖然傷口依然痛不可忍,但好在精神早已恢復,如此白天彭羽也能軍營之中四處看看,也使軍心大安,皆知彭羽無事了。
戲志才笑道「將軍,志才已有破城良策矣。」
「破城良策?」
彭羽有些意外,破城可與破敵不同,聞戲志才所言,似乎並未顧慮身後虎視眈眈的黃巾,而是將全部視線放在了任丘城上。
彭羽軍現在的處境幾乎一籌莫展,既然戲志才有計,雖然讓彭羽有些疑惑,但彭羽豈會不聽?
「志才,速速講來。」
戲志才笑道「將軍若是想拿下任丘城,依志才來看,易如反掌耳,只需將軍作勢要攻打其城,我料拿下此城恐不費吹灰之力啊。」
彭羽疑惑道「此卻是何故?」
戲志才笑的有些勉強大聲道「將軍無需過問,只要將軍立即揮軍,志才敢用人頭作保,必定能拿下此城。」
彭羽無奈搖頭,這些軍師都一個腔調,什麼事都喜歡弄的神乎其神,不過既然戲志才有如此把握,彭羽當然願意一試,反正不試也沒別的辦法。
如此彭羽終於下令,集合全軍準備攻打任丘城了。
戲志才看著彭羽及眾將忙碌的身影搖頭苦笑道「若是此城拚死阻攔,黃巾在後全力相攻,此說明洛陽無憂也。」
「可若是,真被吾料中,黃巾不欲與將軍火拚,唉,這恐怕是出得一個絕地,又再度闖入一個更大、更危機的絕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