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希望我們能好聚好散
「除了感謝以外就沒有別的了嗎？」高旭東漫不經心的問道，目光注視著自己手指上正在畫著圈圈的鉛筆。
那幅畫中的被小思諾指著是「媽咪」的臉，被一圈一圈的圓覆蓋了，看不到她的臉和鼻子。
美好的畫面就這樣在他的手指下的鉛筆中破壞了，林暖暖心裡咯噔一跳，彷彿看見了他心底燃燒起一道小小的火苗。
「旭東，我。」林暖暖支支吾吾的。
「你怎麼了？」高旭東抬起頭像要看穿她的眼睛一樣緊緊地盯著她，那目光里透著冰山的寒氣，使林暖暖不寒而顫。
「我真的很謝謝你照顧了我和小思諾這麼多年，我不想和你繼續扮演夫妻下去了。」林暖暖被盯得想找個洞鑽進去，但很快她清了清喉嚨鼓起勇氣嚴肅的說道。
「除了謝謝以外就真的沒有別的了嗎？」高旭東再次問道，彷彿要從林暖暖的身上得到一個令人滿意的答案才甘心。
林暖暖語無倫次，這些年她的心底的感激還有什麼？肯定中，林暖暖覺得更是內疚，深深的內疚。
「旭東對不起！除了謝謝我還感到特別的內疚，特別的內疚，我真不該浪費你的人生，浪費你的精神，浪費……」
「你除了謝謝，除了內疚，難道就沒有別的？」高旭東狠狠地打斷她的話，目光彷彿要把她的臉燒焦。
林暖暖不禁打了個激靈，用陌生的眼神望著他，佯裝不明所以然地弱弱搖頭道：「沒有了！」
「林暖暖你知道我在問你什麼的！」高旭東撇開臉緩緩道。
此時，他的心臟被釘子在訂一樣刺痛。
「旭東你應該有個幸福的家，有個很愛很愛你的人陪伴著你。。」林暖暖覺得自己的心除了喪父之痛外還有一種更難以表達的難過，說不清道不明的。
「林暖暖我不想聽你說這些，說完了嗎？說完了請你立刻離開這個房間！」高旭東蹙眉忍住胸口的牽痛，冷冷道。
林暖暖翕動了一下鼻子，十分難過的說道：「旭東你不要這樣，我。希望我們能好聚好散。」
「我說的話你沒聽見是不是？給我滾，滾啊！」高旭東緩緩地轉過臉來，突然像瘋了一樣的對她咆吼起來。
以前的高旭東生氣了就會沉默；受傷了就獨自躲起來舔傷；難過了在她面前也是一樣在微笑，可是現在—
林暖暖驚愕地望著他失態的表情，有些不知所措。
半晌林暖暖突然想起了上次在酒店的事情，她抿抿嘴唇不甘的問道：「旭東，你是不是在為我上次的事情生氣？」
見高旭東不言語，又緩緩道：「旭東你聽我解釋，上次的事情，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真的是不知道那兩個人是你的客戶，我不是存心把酒水潑到他們身上，故意把你的生意搞砸的。」林暖暖絲絨般的嗓音弱弱響起。
「旭東你別這樣，你這樣我會不安心的。」
「不安心？林暖暖有什麼不安心的，你去夜總會陪酒的時候怎麼不見你不安心了？」高旭東突然嘴角勾起，冷冷地嘲諷道。
林暖暖垂頭靜默，其實無論她做任何事情，她都沒有安心過！
可是為了生活，為了小思諾，就算再多的不安，她也要擠進去。
「好，那等你安心了你再從這裡搬出去。」高旭東突然靠近林暖暖，濃濃的氣息里，溫柔炙熱的眸光深深的穿透她白皙的臉蛋，他的嗓音溫潤低沉而帶著磁性。
林暖暖條件反射的後退了兩步，高旭東看著她後退不穩的腳步，滿心毒魔似的難受。
他轉過身，背著她，用暖和的語氣開口道：「你下去吧，搬走的事情不要隨口說出來，小思諾在法律上也算是我的兒子，如果你真的覺得和我住在一起很委屈，那你可以獨自搬出去，也不用等你的良心安逸時再走。」
「旭東，我不是覺得委屈，我只想讓你知道，我們不能這樣拖下去，我真的不能再在這裡住下去了，我不能把你的青春毀了，你應該找個好女人，你應該有個幸福美滿的家庭。」
「好了，下去吧，去看看小思諾有沒有聽話！」高旭東平靜地打斷她的話。林暖暖看不到他的臉，只聽得見他幽幽泛酸的語氣，有點奇怪的感覺，就像要發生什麼事情那樣，或者已經發生了什麼事情那樣，但絕對不是因為她父親去世的事情，可是為什麼這兩天高旭東的性格變得這麼陌生？真是無法理解。
眼看重陽節就要到了，林暖暖望了望窗外秋高氣爽的天空，心裡卻空落落的難受，每逢佳節倍思親，現在自己特別的想念父親，可是現實再也看不見他的人了。
「旭東，過幾天是重陽節，我想去祭拜我父親，我希望你能陪我和小思諾一起去掃墓。」林暖暖吸了吸鼻孔，像是很艱難地向在忙碌著工作的高旭東開口道。
她知道自己根本就沒有理由，根本就不合適這這種情況下求他為她做任何一件事情了。
「好，我把明天的會議推后。」他深沉的眼，用緩慢的視線移上她的玲瓏的曲線淡淡道。
「謝謝！」
他一直都是她的有求必應，無論任何時候，任何地點，任何事情，他總會說，「好」，總是答應她。可是即使這樣，林暖暖對他還是沒有感覺，沒有動心，心底間存在的只有兩個字，「謝謝」。她的心就像是鐵做的，他對於她來說，永遠都只是她需要時的「工具」。
「你為什麼不拒絕我一次，為什麼還要對我這麼好？」林暖暖突然抬頭，內疚中帶著飄渺的眼神望著他抿嘴發問。
「林暖暖請你以後記住我現在對你好只是一種殘忍！」高旭東臉色一沉，微微眯起的眼，冷冷的向她掃過去。
當林暖暖碰觸到這種可怕的眼神，她幾乎在懷疑眼前的人是不是高旭東？
「旭東，我。。」林暖暖的喉嚨里像卡了某些東西，吐不出來。
高旭東放下手中的文件，隨手自然地關上了房間的門，低眸中那漆黑的眸子里閃過鄙夷的鋒芒。
他壓低聲音，揚眉冷清道，「林暖暖記住以後要叫我老公，這樣我們才像真正的夫妻。」
林暖暖霎時呆若木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