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這麼有自信？」這樣親親昵昵的磨蹭在一起的感覺真不錯。

「當然羅。」他偏過頭，在嫩唇上親了親，再親了親，欲罷不能。

「我們該上課了。」

「等等，我再親幾下就好。」

話說著，他的手又伸入她的T恤內，撫摸著嫩肌，還有那內衣已經偏移的柔軟胸部。

「等一下，南瑋……」他該不會想「繼續」剛才被打斷的激情吧？

她才慶幸夏南瑄的出現讓他（或是她？）的腦袋清醒，怎麼這會又要墜入意亂情迷的氛圍了？

「再一下就好。」

……

「你會把我內衣弄壞！」不對，她現在該抗議的不是這件事。

「我沒解過這東西，不然你教我。」抬起頭直視抗議中的她的他，眼眸有著小狗般的無辜跟可憐。

教他？

教了他，不就等於允許兩人上床？

「我們得上課了。」她極力正色道。

「我很勤勉的要學習喔。」他拉她的手，「快告訴我內衣怎麼解。」

「我要教你的是英文。」

「那個不急。」他又扯她的內衣背鉤。

奇怪了，這東西是誰發明的，怎麼這麼難解啊？

扯了老半天就是不給它分開是怎樣？

感情有這麼好嗎？

夏南瑋真想乾脆拿剪刀把背帶剪開算了。

「怎麼不急？你要大考了耶。」他是不是搞錯她在這的重點了？

「我會從明天開始努力用功。」先教他「轉大人」的功課啦！

這話怎麼很像減肥的人的口頭禪——我會從明天開始努力減肥？

魏婕妤又好氣又好笑。

「快起來，夏南瑋。」

「等我學會就會起來了。」他用非常正經的口吻道，不曉得的人，若在外頭聽到他這番話語，恐怕會感動的痛哭流涕吧！

見軟的不成，魏婕妤決定來硬的。

她將大腿移入他的雙腿之間，猝不及防往上一個用力——

「啊！」夏南瑋抱著下體大叫，蜷在床上痛到沒法動。

魏婕妤若無其事的拉整好衣服，回到書桌前，朝他勾勾手指，「過來，翻開第一百三十二頁。」

「嗚嗚……你好狠。」他控訴。

「要不要回來上課？」魏婕妤瞪他。

「好嘛。」夏南瑋十分委屈樣的坐回位子。

「把我上次教的複習一遍吧……」

還沒說完，某人的手就過去想貼上她的頰……

「啪」的一聲，原子筆毫不留情的打上「咸豬手」

「嗚嗚嗚……」某人裝可憐。

「給我正經點！」魔王毫無同情心的板起臉。

終於，他放棄了，妥協的只將大腿貼著她的，做這動作時，還不忘先偷觀了魏婕妤一眼。

魏婕妤又好氣又好笑又無可奈何的裝沒發現。

於是他就很高興的兩個小時家教課，腿貼著她的腿，臂貼著她的臂，親親熱熱的不分開。

上完課，夏南瑋送魏婕妤回家。

「等下出去時，不準碰我，不要讓你爸媽覺得我們很奇怪。」魏婕妤低聲警音。

她不想讓夏家兩老發現他們兩個關係起了變化，懷疑他們書不讀，家教不上，兩個小時時間都在亂來。

她不想給長輩這樣的印象。

「為什麼？」夏南瑋傻愣愣的不解。

「聽姐姐的話就是了，否則，我以後不來上課了。」魏婕妤不想解釋太多，怕眼前的青少年胡思亂想。

這個年紀很衝動、很好奇也很敏感，一點小事也很有可能被放大成大事，所以她認為，不需要解釋太多。

「好嘛！」一聽到魏婕妤的威脅，夏南瑋立刻舉雙手投降，不敢再有二話。

但一出了家門，他就馬上將她的手握得緊緊，不給她任何掙脫的機會，她若抬頭瞪他，他還會痞痞的朝她吐舌頭，十分的無賴樣。

超過十點的小鎮街道上，人跡已少，幾乎家家戶戶都已經打烊關門，故魏婕妤也就不強迫他裝疏離。

到了魏家家門口，夏南瑋將魏婕妤轉正，兩手握上她的肩，臉貼向她時，隔壁房子的大門忽然開放了。

一個穿學生制服的女孩走了出來，瞧見他倆，驚愕瞪眼。

那是開銀樓的葉家女兒——葉紋綺，就讀高職美髮科的一年級。

她雖穿著學生制服，但臉上畫有淡妝，頭髮還染了顏色，剪了一個很特殊的不對稱髮型，一邊像男孩，髮長未蓋耳，一邊則是清湯掛麵倒V版。

葉紋綺露出的耳朵穿了三個耳洞，一個還在耳骨上，夏南瑋瞧了都覺得痛。

他相信，若她的學校允許學生在臉上穿洞，她可能整張臉都會變成洞洞臉，完全不管古人有雲——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孝之始也。

不過聽說葉家兩老對她也很頭疼，她跟她資優生的哥哥是兩個截然不同的個體。

她是匹脫韁野馬，誰也管不住。

「你們……」葉紋綺快步走了過來，兩手直接搭上兩人的肩，「姐弟戀？」

被「抓包」的兩人對視，一時之間無法回應。

很難摸清女孩的個性，不曉得會不會說出什麼出人意表的話來，或是不予認同。

「哇！」她朝他們比起大拇指，「酷！很好！」她用力點頭，「我也想找個大我二十歲的。」

「你有戀父情結？」一曉得葉紋綺是投「贊成票」，夏南瑋即語調輕鬆的開起玩笑來。

「笨蛋！」葉紋綺長長的指甲自夏南瑋的頰上戳下去，「阿伯有錢，可以贊助我開發廊。」

開美髮院的儀器貴得要死，沒人贊助怎麼可能，她又不想挖她父母的錢，自己找管道，沒偷沒搶，誰管得著！

「拜金女！」夏南瑋裝出一臉鄙夷。

「傻子，夢想總要有點犧牲。」葉紋綺不想理會「陳腐」的夏南瑋，轉對魏婕妤道，「酷！很棒！我喜歡你！」

「是沒讀書哩？只會說酷！」夏南瑋繼續鄙夷。

「你管我啊！」葉紋綺暗踢他小腿一腳，「這人很白目，你真犧牲。」她對魏婕妤道，同時感慨拍她的肩，「犧牲小我，完成大我，酷！」

「這成語不是用在這的吧！」夏南瑋翻白眼。

「紋綺，你怎麼這麼晚還沒回家？」魏婕妤中斷兩人很沒意義的拌嘴。

「我去幫之真剪頭髮，沒收錢喔。」葉紋綺擺出她非常偉大的模樣。

之真姓盧，就住在魏家隔壁，同樣是平房，不過盧家沒院子，而是全部蓋滿，畢竟他們家人口比較多，若是留院子會不夠住。

「你才讀美髮不到一年，能幫人剪髮嗎？」夏南瑋不信。

「我是天才，天才是一出生就是天才，不像你這種蠢才不讀書就沒前途——」她做鬼臉。

「是不是……」魏婕妤凝神細聽，「有人在哭？」

「大師的作品總是讓人感動！」葉紋綺得意一笑，「我回去洗澡睡覺，Bye!」她一溜煙的走了，那模樣，比較像在逃亡。

「之真應該很想死。」想到那可憐的國三生，頭髮不知被剪成啥樣，夏南瑋就想替她念大悲咒。

「如果剪得跟紋綺同風格的話……」魏婕妤亦為她默哀。「好了，你快回去吧，晚了，明天還得上課。」

「等一下，我剛沒親到。」

夏南瑋手握上她的肩，正要親吻嫩嫩的小嘴時，隔壁盧家的大門又開。

「我要叫紋綺幫我重剪……」憤怒說完的盧之真一回頭，赫見「定格」的兩人，訝異瞪眼。

夏南瑋立刻鬆手。

「你要找紋綺嗎？她剛跑回家了。」夏南瑋忍住滿腔笑意道。

他完全可以理解為什麼盧之真剛才會在屋子裡哭了，那個頭髮……要說是狗啃的，還真是太抬舉了。

「不過我勸你最好別再找紋綺了，就怕你最後只能理個大光頭！」夏南瑋還是忍不住發出「噗哧」聲。

聽到他的竊笑聲，魏婕妤立刻拍了他肩，要他別傷了女孩子的自尊心。

不過她的阻止已經來不及了，盧之真的臉漲紅如豬肝，就連燈光昏暗的巷子內也看得出來她的難堪。

她迅速轉身沖入屋子，對著裡頭的家人嚷著，「我明天不要去上學了啦！嗚嗚屋外的兩人對視一眼，無奈攤手。

「好了，你回去吧。」

「我還沒親……」

「等等全部的人都輪流出來看猴戲了。」魏婕妤不理他，逕自推門入屋。

「婕……」

「晚安。」大門關上。

某人只好落寞的回家。

魏婕妤一走進夏南瑋的房間，夏南瑋迫不及待的迅速將門關上，再一臉興奮的過來擋住她的去路。

「你今天小考的成績如何……」話還沒問完，粉唇就被猴急的薄唇給封住。

靈活的舌頭直接攻城掠地，攪弄香舌，一開場就給予一個火辣辣的熱吻。

他的手也沒閑著，拉開T恤直接探了進去，先在細腰與纖背游移了一陣后，轉到前方，罩上胸口的渾圓。

魏婕妤雖被吻得七葷八素，腦子的理智倒也未全數被他的熱情給燃燒殆盡。

她知道她會在最後的關頭要他收手，更何況，他連怎麼解開內衣都不懂，更違說下一步。

然而，她才這麼想著，驀地察覺到胸口的束縛鬆開……

夏南瑋雖然不能算是十分好學的少年，也不老愛將「為什麼」三個字掛在口中，但更不是那種遇到阻礙就停滯不前，默默等著魏婕妤哪天善心大發，願意帶領他走上「轉大人」之路，開放「脫離處男」的康庄大道的那種人。

今日他一到學校，甩下書包，就直接找上坐在他后后後方位子，籃球校隊隊長，學校的風雲人物，女孩票選白馬王子第一名，交過不少女友，也甩過不少女生，十四歲就脫離處另行列的同學廖晟儒。

當然，礙於男人的面子問題，要是他直接開宗明義，提問——

「女人的內衣要怎麼解開？」

這可是遜到爆，不只是丟臉掉漆，而是直接把臉皮給剝下了。

還好夏南瑋本身也是籃球隊員（不是他自誇，他也是挺受歡迎的，只是少廖晟儒那麼一咪咪而已），他來找他聊天並不顯突兀，於是先亂扯了些籃球問題，再裝作若無其事的說，「現在女人的內衣還真是花樣多多。」

他有先上網惡補了一下女生的內衣樣式，款式眾多的令人咋舌，就連一個鉤扣，都有後面、前面跟左右邊之分。

不過是件內衣，為何要做得那麼複雜啊？

他難以理解。

「幹嘛？交女朋友了？」廖晟儒帥氣的撥了撥他早上出門前，得花二十分鐘整理的髮型。

「嗯咳。」夏南瑋咳了兩聲，「早交了。」

「想不到咱們籃球隊的老處男也開竅了！」廖晟儒一拍他的背，害得他差點岔氣。

「什麼老處男！」夏南瑋臉上出現不自然的紅，「隊上明明有大半人都沒交過女朋友！」

「我十四歲就被奪去童子身了。」廖晟儒帶著炫耀神色的一昂下巴。

他的臭屁模樣讓人不悅，但夏南瑋也無心神去理會這些。

「我每次要解開我女朋友的內衣都得費一番功夫，真搞不懂那麼小件的衣服幹嘛要設計得這麼複雜。」夏南瑋裝模作樣嘆了口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