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幻覺嗎？

在我生日的當天，我終究沒有帶朋友回來，雖然我很想要告訴幾個同學，但是我始終沒有開的了口，平時從來沒有交集，這個時候去邀請別人看起來也是很冒昧的行為，想必就算我開口，他們也是會拒絕的吧，平時我一副高冷的樣子，不理睬任何人，其實是因為我膽小，我不敢去跟他們交流，但是在他們所有人的眼裡，我卻成了桀驁不馴的人，那種任誰都會討厭的人。

自己卻從未因為這些而感到難過，久了慣了，我根本不去在乎，他們好的，不好的，其實對我而言根本沒有那麼重要，我也從來不去關心，想來想去，一個人挺好的，只是對於父親所期望的那樣，我卻沒有做到，這才是我心裡的失落，不過不要緊，以後的事情我自己都會處理的，不用他老人家再擔心。

晚自習結束之後，我依舊走著那條小道，我的家住的很偏僻，話說離學校有好大的一節路，而且隔著一條路就是墳墓嶺，我的母親也是葬在那裡，我每一次走到岔路口的時候，其實心裡都很害怕，可是走過了那麼多年，我漸漸的習慣了。

父親因為上班的緣故不能及時每天的接我下課，雖然他心裡時時都很擔心，畢竟我是一個女孩子，總是這樣獨自一個人走夜路，但是他也實屬無奈，只得儘可能的在岔路口的位置等著我，而我只要見到父親，心中的恐懼感就會消失掉。

今天的夜色很美，滿天的星星，月亮也是越發的明亮，整條小路被照的光亮，如同白日一般，兩邊的小樹苗已經長成了參天大樹，樹的倒影隨風飄搖，樹葉被風吹的嘩嘩直響，突然感覺今天真的很涼爽，或許是因為我心情大好的緣故。

不知道為什麼，今天的路程感覺走的很長，看看時間，沒有什麼區別，也許是因為我內心很焦急，迫切的想要回家，這個時候父親一定在家裡什麼都準備好了，就等著迎接我這個小壽星了。

我走的越來越快，但是就好像走不到盡頭一般，終於我看見了那個十字路口，可是父親卻不在那裡，我想父親一定是因為準備我的生日，所以晚了一會，本身我想要站在那裡等一會兒，父親一定會趕過來的，可是我望著另外一條路，我當時特別的想要去看看母親，雖然已經是黑夜，那時候附近的老人總是說：「夜晚的時候千萬不要走那條路，難免會碰見「髒東西」。

可是當時我只覺得那很可笑，因為在這樣一個科學的社會，怎麼還會有鬼怪之說，那些全部都只是迷信而已，雖然我一直都是那樣認為，可是大晚上的還是有些害怕，也不知道為什麼，這個時候竟然會很想去看看母親，或許是因為我想要告訴母親，我今天已經徹底長大了。

我朝著那條路過去，雖然一樣被照的很亮，但是那裡雜草繁多，兩邊到處都是墳墓，一排排立著的碑，看起來甚是荒涼，不免讓人看著還是膽戰心驚，我加快了腳步，陣陣的風吹來，不知道為什麼，總是感覺比剛剛的風顯的陰冷，我渾身開始起了雞皮疙瘩，心跳越來越快，因為有些害怕，當時有點想要回頭，但是想想都已經過來了，那還是去看望看望母親吧。

終於，我跑到了母親的墳前，看著碑上母親的遺照，我就感覺突然很溫馨，照片上的母親看起來真的很美，陽光般的笑容掛在嘴角，甚是迷人，雖然我從來沒有見過自己的母親，但是我知道我的母親一定是世界上最好的媽媽，我沒辦法去實實在在的了解她，但是她的為人，她的事情，父親總是會常常掛在嘴邊，從他的口中，我知道自己的母親真的很好。

我感謝她給予我生命，只是可惜了母親無法享受到跟我們的天倫之樂，我多麼希望她可以活著，如果母親活著，父親會得到更多的幸福，可是這一切都不可能了，我哭了，每一次我都很怨恨自己，我無法原諒自己，是因為我的緣故，母親才會那麼早的離開，就算父親從未怪過我，但是我的心裡一直都不好受。

我起身趴到了母親的墳邊，特意的拔掉她墳邊的雜草，因為聽父親說過母親很愛乾淨，我也希望她的「新家」我能夠打掃的很乾凈，看著曾經在她墳邊種下的小樹苗也已經長大，那時候父親告訴我，母親特別喜歡坐在樹下乘涼，沒事的時候織著毛衣，喝著茶，跟他在樹下閑聊，光是想想就能夠感覺那時候她跟父親是多麼的恩愛。

這時候的我也很想要跟母親聊一聊天。

「媽媽，女兒來看你了，今天是女兒的生日，我已經長大成人了，你是不是也替我感到高興呢？」

「媽媽，這些年父親為了我操碎了心，我知道你可以看的見，你一定在天上看著我們，都是女兒的錯，女兒是一個大大的累贅。」

「如果我是一個健康的孩子，或許父親可以少擔點心，我是不是真的是一個剋星？」

「對不起，媽媽，對不起…我知道不管自己說多少遍，這都改變不了什麼，你也已經走了那麼些年，從今往後，我會好好照顧父親的，你就放心吧！」

此時，我已經哭成了淚人，今天是我的生日，本該特別的高興，我卻還是那麼的難過。

突然，我感覺有人撫摸著我的頭，冰冷冰冷的，我抬起頭看一看，卻什麼都沒有看到，難道是我的錯覺？

「小恩…」這時候一個聲音傳了過來。

我當時呆愣住，因為四周沒有人，但是卻清晰的聽見一個女人的聲音，我對著空氣喊著：「你是誰？」

「小恩…你能夠聽得見嗎？我是媽媽，我是媽媽。」她不停的叫喊著。

「媽媽？」我感到很吃驚，也很害怕，因為被這突然而來的意外嚇到了。

「怎麼會？我怎麼能夠聽得見？媽媽已經去世了！」我害怕的堵著自己的耳朵，我發現真的很奇妙，因為只要堵住左耳，我就什麼都聽不見了。

難道左耳失聰不是一個缺陷，而是上天賜予我的禮物，這樣我可以第一次那麼清楚的聽見媽媽的聲音。

雖然我看不到，但是可以感覺的到，可以聽得到，突然自己真的很開心。

我喊著她：「媽媽，媽媽…為什麼我可以聽得到你的聲音？」

「我也不知道，一直以來你每次跟你的父親過來我都有跟你交談，可是從來沒有一次像這樣，或許這是老天冥冥中的安排吧。」

「小恩，祝你生日快樂，但是媽媽也要真正的離開了！」

「為什麼？你不要走！」

「因為我早該離開了，只是希望可以等到你成人的這一天，以後你都要幸福，知道嗎？孩子。」

「媽媽…！」

說完之後就再也聽不到，再也感覺不到她的存在了，迷迷糊糊的我，已經分不清這是現實還是幻覺？我走了，回到開始的十字路口，我看到父親正在那裡等著我。

「爸爸…」我欲言又止，考慮再三還是不要說出剛剛發生的事情吧。

「爸爸，你今天來的有一些晚了啊！」

「沒有啊，還是十點一刻，反倒是你怎麼從那邊走過來？」

我看看時間，果然停留在那一刻，我耽擱了那麼久，時間怎麼一點都沒有走，難道剛剛一切都是幻覺而已？正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父親叫著我。

「小恩，怎麼了？」

「沒什麼，就是想跟母親說會兒話，所以過去了。」

「哦，那我們回家吧！」

我坐在自行車的後座，想來想去，都覺得那一切都那麼的真實，我確實聽見了母親的聲音，難道真的全部是我的想象？我還是難以相信，可能是我太想念母親了，或許只能用這一個理由來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