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素白在哪
很快,房門響了,門外傳來鍾子陰的聲音,充滿擔憂。
苦兒很慶幸這個時候鍾子陰第一時間出現,趕快打開門,才發現閣樓之下燈火通明。
「外面怎麼回事?我剛才看到一個影子一閃而過,速度快極了。」苦兒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而小須鹿則是淡定從容的在茶几上踱步。
接著聽到外面有兵器相接的聲音,然後聽到有人喊著:「抓刺客,保護新進門的待選弟子……」
本來寧謐的黑夜突然在無數火把照耀下光亮了起來。
不知道是誰剛才被殺了,也不知道哪個刺客這麼膽子大,敢跑到臨淵閣撒野,不過看小須鹿那副事不關己的樣子,鍾子陰有一點點火大。
這不過是剛剛進臨淵閣的第一天,還沒有開始考核,就已經開始有波折了,看來江湖,真的不是什麼好地方。苦兒心裡想著,不過沒有說出來。
鍾子陰拉著苦兒,走出房門,將她掩在身後。而兩人這時候才發現好多跟他們一起過來的人都已經站在各自的門口張望了,因為火光的緣故,才終於看清這院子里有十幾個黑衣人在和守院弟子打鬥,有些待選弟子還自告奮勇加入了戰鬥。
迎著火光,苦兒才發現原來整個院子是被幾個小閣樓包圍著,每個閣樓都有好多房間,而此時大多數房間的,門都開著,門口都三五成群的站著這次來考核的待選弟子,有幾百人左右。
這些黑衣人從何而來,又是為誰而來,不得而知,甚至剛剛的叫聲,都不知道是從哪裡傳過來。江湖八大門派之一,沒想到剛剛進入的第一天,就給自己上了這麼生動的一堂課。
林中虎拿起自己的長劍也想跳下去,但是被白世軒攔著了,白世軒勸著說:「你就別下去添亂了,沒看大那些黑衣人身法武功都不弱嗎,你下去了不但幫不上別人,人家還得分心保護你。」
一句話噎的林中虎上竄下跳,不過也確實沒有貿然下去。
素白並沒有出現,跟黑衣人打鬥的都是一些統一服飾的白衣臨淵閣弟子,雙方僵持著,也因為院落的關係,似乎都有一些施展不開。
明顯看得出黑衣人的功夫不怎麼樣,但是臨淵閣的受援弟子應該是怕誤傷到閣樓上的人,所以一道道劍柱和光柱攻出來的時候,並沒有盡全力,只是在想辦法將黑衣人圍在中間無法脫身。
黑衣人也都是執劍,雙方僵持不下,而閣樓之上的待選弟子則是各自看著,面色不同。
鍾子陰心裡總感覺哪裡不太對,但是說不出來,直到一把劍徑直從下面迎著這邊飛了過來。他橫在苦兒的身前,橫劍擋下了飛來的兇器。
苦兒嚇了一跳。這時候才發現其中一個臨淵閣弟子的劍被打飛了,一個黑衣人橫劍指著他的脖子,喝令其他人也都停下來。
「今天我們不為別人,趕緊把素白交出來,其他人的命,我沒興趣。」那個挾持了臨淵閣弟子的黑衣人說著。
「做夢,來我們臨淵閣鬧事,只怕你沒命出去。」被挾持的臨淵閣弟子,就是那個給大家登記姓名的冷冷的師兄,好像是叫況塵,同樣冷冷地回答著。
「其他人,都放下武器,退到門外去,趕緊讓素白那個短命的傢伙出來受死,不然,老子現在就捅了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黑衣人又把劍往前遞了遞。
因為緊張,苦兒緊緊地抓了抓鍾子陰的衣角,鍾子陰子陰回首,拍了拍她的肩頭,無聲安慰著。
鍾子陰四下看了看,發現雲略星,就是那個哥哥,眼睛只是冷冷地看了看下面發生的一切,似乎一切與他無關。
「趕緊把素白交出來,既然他躲在臨淵閣這麼多年,過了這麼多年舒服日子,今日,也該讓他結束這一切了。」黑衣人顯然是跟素白有著深仇的。
「休想,還是先想想自己怎麼活命吧。」況塵仍然沒有退縮。
「你以為我們不做好萬全的準備就會貿然前來么,告訴你,早在你們這些待選弟子到來之前,我們早已經秘密在每一個房間的茶具上都抹上了毒藥,到時候這些各門各派以及民間慕名而來的小娃娃們,如果不明不白的死在你們這臨淵閣里,我倒要看看你們怎麼和天下人交代。趕緊讓素白出來,我就給這些娃娃解毒,要不然,天亮之後,你們臨淵閣就等著堆屍成山吧。」黑衣人胸有成竹的說著。
苦兒突然想起晚上喝茶時那一陣莫名的眩暈,當時還以為是因為趕了一天的路過於勞累了,原來是被人算計了。
「奶奶的,你們給小爺吃了什麼?識相的趕緊把解藥拿出來,不然小爺剁碎了你們喂狗!」林中虎那個神經大條的傢伙又開始大喊大叫,不過這一次白世軒並沒有阻止他,也許他也想要答案呢。
「這個簡單,讓素白出來受死,了結我們多年的恩怨,不然,你還是等著毒發身亡變成鬼來找我討債吧。」
「可是我們是無辜的,為什麼要把我們帶上?」閣樓上有怕死的人質問著。
「這個不能怪我,只要素白出來乖乖把人頭獻上來,你們自然都不會死。」黑衣人還是很淡定。
「可是素白師兄把我們送到這裡,就一直沒有出現過,而且,你跟他有多大仇怨,竟然冒這麼大的險?」有人疑惑。
「這個不需要你們管,父債子償,他爹生前欠我爹的,就由我向他來討。」
看來又是一段陳年舊恨了。
苦兒突然有些迷茫,這樣的江湖,原本毫無關係的兩人,只因為父輩的宿怨被命運強硬的扯在一起,沒有打過任何照面,就註定為敵,何必?誰把誰打入塵埃,誰又死在誰的手上,又能解決什麼?難道只是因為兩個人身上留著仇人的血?
想起素白師兄那樣的雲淡風輕,以及淡淡的戲謔,同樣,看得出這個持劍的黑衣人也很年輕,這樣兩個鮮活的生命,生來就已經註定了對立,這又是誰的錯呢?
「不要廢話,交出素白,饒你們不死。我自願以命抵命,不過,臨淵閣是名門正派,還請放過我這些出生入死的兄弟。」這樣重情義的人,卻因為血緣誤入歧途,可嘆。
「你說話可算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