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甲骨變 第一章,天緣之門(上)

第一卷 甲骨變 第一章,天緣之門(上)

天命大陸,流傳於九州的古老預言,「當神日收斂最後的光芒,當魔月高懸在天,當繁星暗淡退場,穿越亘古與永恆的使者,引領天地的聖光,欲塑往昔的輝煌。煉獄殺場,生死興亡,聖音還在天地回蕩,戰鼓還在九州清響,是榮耀再顯,還是魂化永恆的哀傷?泣血天荒,跌宕陰陽!是一切都已寫好,還是結局依然未定?…」沒有人知道這預言到底是何時流傳出來的,也沒有人知道,它到底是什麼意思。只知道,直到今天,這預言,依舊沒有實現…

一輪銀色的彎月靜靜地懸挂在天穹。一個身高有七尺五左右的青年正佇立在一片廢墟前,瘦弱的身體略顯單薄,單薄青年雖然談不上氣質秀美,但人長得還算清朗,只是那張臉似乎許久沒有洗過了,一道道的泥土痕迹,髒的不成樣子,青年的脖子上掛著一塊骨制的項墜,灰白色的甲骨,就和它的主人一樣平平無奇。

他叫閆熙,曾經是一個乞丐,當然,如今他也是剛剛轉行幾天而已,只是,如果能選擇,也許閆熙更願意當個乞丐吧。

閆熙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的建築,當然,如果還可以稱作是建築的話。這些天,閆熙不知道自己吃了多少苦,翻越了多少座高山,跨越了多少條河流,跟著身旁這兩個魔鬼,吃了盡千辛萬苦,終於來到了被她們成為:天命大陸,古之九州第一學院的聖斗學院。

可是眼前這一切真的令閆熙無法苟同,這真的就九州第一斗者學院么?一片無際的群山之中,一塊被似曾被隕星砸過的谷地之內,灰褐色的土地上,稀稀落落的殘牆艱難的支撐著,一道道縱橫交錯的刀痕劍跡,重重疊疊的划刻在破碎不堪的牆體上,透過殘缺圍牆的縫隙,依稀可以看見院內有幾所稀疏的草屋。這哪裡是什麼學院,分明就是一處古戰場!

殺伐的氣息凜凜傳來,閆熙就是這種感覺,這山谷,不是外界所說,什麼隕星砸落所致,而是一座歷經無數風霜的戰場!歷經無盡歲月的打磨,依然劍痕無消,刀痕依舊,震撼至今!難以想象,曾經有一場多麼曠世的大戰在這裡進行過!

斷壁的中間部位,豎立著一扇近乎破碎的巨大木門,上面的油彩已經不知道有多久沒有重新粉刷過了,紅一塊,黑一塊,不成樣子。

一陣清風拂過,破門發出吱吱呀呀的聲響,斷壁在微風中也顯得有些岌岌可危,彷彿只要再微微的加一口氣,殘垣就會摔成滿地的石塊和泥土,灰褐色的泥沙在風力的作用下,正在輕輕地撫摸著閆熙本就已經多彩的臉龐。

「呸…」一口吐出剛剛刮入口中的泥沙,用臟髒的袖子狠狠地擦了擦嘴,偷偷瞧了一眼身旁的兩個女人,閆熙在心底狠狠地咒罵到,

「該死的主子!該死的奴才!我詛咒你們主僕二人不得好報,不得好死,不得善終!這樣對老子,你們會為你們的行為付出代價的!許忘憂啊,許忘憂!爺我是真沒想到啊,你說你長著魔鬼的身材不就夠了么,為啥還要長著一顆魔鬼一樣的心呢?爺我不就是一不小心和你在一個湖裡洗了一次澡么,況且還是老子我先進去的,你後到的反而罵我是淫賊…老子都被你看光了都沒讓你負責,你還要殺我…還有你,許仙!你這個缺德的丫頭,本來還以為你是個好人,要你家小姐手下留情,保住了小爺我的性命,誰知道你比你家小姐還毒啊!給爺我吃毒藥,想讓我給你們倒一輩子洗澡水……最毒婦人心啊!」

閆熙正在無限的遐想和咒罵之中,身旁一個聲音忽然響起。

「小姐,你說咱是不是找錯地方了?我怎麼看怎麼都不覺得這是天下第一斗者學院?」說話的是閆熙身旁兩個女人中的一個,穿著一身青色的紗衣,面容嬌美,用閆熙的話說,值得小小的培養一下。不就是閆熙心裡正在詛咒的許仙丫頭么。

「仙兒,我也覺得不像,可是從爹爹那偷來的地圖顯示的就是這裡啊,難道遷移它處了?不會吧……既然是天下第一,必然有些另類之處,這應該是對學員的某些隱性的考驗吧。仙兒,咱們還是好好觀察一下再做結論吧。」一襲白衣的許忘憂,出塵的面龐掩飾在一塊輕紗之下,更顯的朦朧夢幻,單單瞧著那閆熙口中的魔鬼的身材,就給人以無限遐想。

「我看你們兩個小丫頭片子是被人玩了,這會是九州第一學院?分明就是一座破廟嘛,難道,你們要找的第一學院被人砸場子,平了?這要是真是九州第一斗者學院的話,我都是天下第一斗者了,哈哈…」閆熙在一旁打擊道,自從被這主僕二人俘虜,這一路閆熙絕不放過任何一個能夠打擊二人的機會,畢竟能先用嘴報復一下也是挺過癮的。

「閉嘴!否則今天的解藥沒了,你就等著蹲一天一夜的茅廁吧!」婢女許仙擰起兩條柳眉,狠狠地威脅。

「你!你敢?哎哎,別扔!別扔!好男不和女斗,爺我忍了還不行么?不是爺,是奴才,奴才,嘿嘿…」見到許仙真的要將今天的解藥隨手丟掉,閆熙是不敢再裝橫了,蹲一天一夜茅房的滋味,閆熙在路上幾不小心,都嘗試三回了,那感覺,用閆熙的話說,這罪,真不是人遭的…

「小子,你說這如果是九州第一學院,你就是天下第一斗者?」一個蒼老的聲音從四面八方飄渺傳來,虛幻縹緲,彷彿在心間響起,令人難以撲捉真確的方位。

「沒錯,就…誰,誰在說話?出來!我告訴你,爺…爺我可是…高手!別藏頭……露尾的,老子都發現你了,出來吧,爺,我…繞你不死!」閆熙本想回答『沒錯就是爺我』的,可是回答到一半突然意識到這個聲音很蒼老,很陌生,貌似不是身旁這兩人發出的,目光掃向四周卻並未找到人影,下意識的一邊說出一番吹牛壯膽的話,一邊往許忘憂和許仙的中間躲。

「哼!出來就出來,老頭子我到要見識一下,往兩個女人中間躲的天下第一斗者能把我如何?」隨著蒼老的聲音再次傳出,三人只覺得眼前一花,一個身著灰袍的白髮老人已經出現在三人身前。

「小女子中聖神州,金陵許家,許忘憂,一心拜入聖斗學院修行,望前輩引見!」許忘憂輕輕一拜,話語溫柔,哪有一點閆熙心中魔鬼的樣子。難道這小女人就對自己魔鬼?閆熙心中如是的想到。

「金陵許家?你是許千金的後人吧?」老者仔細的端詳了一下許忘憂,平淡的說道。

「他老人家正是祖父,莫非前輩和他老人家是舊識?晚輩這裡給您見禮了!」說著,再次施禮,翩翩下拜,落落大方。

灰袍老者微微挑了挑粗濃的眉毛,「許老頭沒和你提過我?」聲音中透著一絲不悅。

許忘憂見狀,連忙解釋道:「祖父閉關多年,一心清修,忘憂不敢打擾,來到這裡,他老人家並未知曉,否則又怎麼會不給晚輩介紹您老人家呢?還望您老人家莫怪!」

「哦?哈哈哈…我知道了!一定是這樣!許丫頭,你是為逃婚才到這來的吧?沒猜錯的話,你家裡並不同意你來這,對不對?」老者盯著許忘憂瞧了半天,猛然大笑。

臉色連變,許忘憂沒有想到自己剛剛到這,還沒有進入學院就被識破了,這可如何是好啊,自己的確是為了逃婚才偷跑出來的,被這個貌似和自己爺爺有交情的老頭髮現,不會把自己送回去吧?這可怎麼辦才好啊!

一旁的閆熙聽的好笑,就這魔女還有人要?雖然她身材好,貌若天仙,可要知道,她那脾氣…唉!我要是那男的,逃婚的一定是我了,哪還輪得到她啊…

「丫頭,放心吧,只要你能通過聖斗學院的入學測試,你在學院的修鍊期間,沒有人能逼迫你做任何你不願意的事的!」聽到這番話后,許忘憂臉上露出一絲喜色。

老者側身瞧向閆熙,緩緩的說道:「這天下有五行駁雜之體的第一斗者?」

「嘿嘿,開個玩笑,開個玩笑而已。您老人家不會和我計較的,對吧?哎?老人家,距離產生美,您能別和我這麼近么?呵呵…」

雖然驚訝於灰袍人第一次見面就知道自己是五行駁雜之體,但情況特殊閆熙並沒有時間考慮這些,因為灰袍人已經向自己走過來了。閆熙連忙一邊解釋一邊後退,開玩笑啊,見識了老頭子剛剛鬼魅般的身法,閆熙哪裡還敢裝橫啊,貌似眼前這個老頭兒要弄死自己的話,那對狠心的主僕都不會為自己求一句情的…想著,想著,腳下一不留神拌到了一塊石頭,「哎呀」的一聲,閆熙摔倒在地。

「哼!沒種!體質殘廢也就罷了,骨氣也殘廢了是真的沒救了。聖斗學院不收這樣沒種的廢物!許丫頭,如果他是和你一起的,那麼你們倆也就不用進去了!」灰袍老人鄙視的看了閆熙一眼,轉身向殘破的朱漆大門走去,看得出,老人很生氣。

「前輩!我們與他並不相熟,並非一起。只有我主僕二人要拜入聖斗學院,他,和我們並無關係!」許忘憂說著,看了眼摔倒在地的閆熙,拉上身邊的許仙緊步跟上灰袍老人。

人是偉大的,人也是自私的,這便是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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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骨祖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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