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有驚無險
周侑子早就是心急如焚了,但是看著何且拾懷裡的孩子不哭不鬧,正睡得香甜,好似外面劍拔弩張的氣氛和他全然無關一般。
「長安,」何且拾看向梁長安的眼裡有些動容,情緒不似之前那般淡然了。
「看來何大少爺還沒忘了我呢。」梁長安嘴角若有若無的笑意甚是嘲諷,樓頂的風不小,吹得梁長安的長發張牙舞爪的。「何少爺,不如我給你出個主意,你把孩子扔下去吧。」
聽到梁長安說這話,周侑子腳一軟,要不是霍流吟扶著她,周侑子差點跌坐在地上。
梁長安倒是一點也不怕何且拾身邊的手下,對於何且拾會不會把孩子扔下去的事,梁長安也是絲毫不在意。
梁長安說著就慢悠悠的走到何且拾身旁,還看了看他臂彎里的孩子,孩子正睡得香甜,一點都沒被外面劍拔弩張的氣氛所影響。
「如果上一個法子,你不喜歡,不如讓我來換孩子?」梁長安撫了撫飛舞的長發,漫不經心的說道。
「你和霍流吟聯手了?」何且拾不是個蠢人,他早就猜到了梁長安和霍流吟可能聯手了,但沒想到梁長安會寧願用自己來換霍流吟的兒子。
何且拾話畢,身後的一個保鏢立馬將槍抵住了梁長安的太陽穴。
「霍總,還不快把小少爺抱回去,一會兒該餵奶了。」梁長安眼底帶笑,看向何且拾的目光里儘是森森的恨意。
何且拾對此倒是不以為意,屈指抬起梁長安的下巴,「聽說,於誠在追你?」
「我賭你今天不能活著走出去。」梁長安眼底的恨意像是淬了毒的刀子一般,絲毫不在意何且拾的輕薄。
「媽的,何且拾你的手放哪呢,給老子拿下來!」梁長安話音未落,就聽見於誠暴跳如雷的叫罵聲,「何且拾,還不把你的臟手拿開,敢碰我的女人,你不想活了?」
梁長安一臉生無可戀的樣子,究竟是誰把於誠這個禍害招惹來了?
霍流吟把周侑子向後一拉,對著簡易涵示意。簡易涵心領神會,趁著周侑子沒回過神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周侑子帶離了天台。
等到周侑子回過神,人已經在樓梯間了。「簡易涵,你幹什麼!?」
「夫人,你在上面很危險,至於小少爺,霍總一定會把他安全帶回來的,你放心吧。」簡易涵言之鑿鑿,抓著周侑子胳膊的手不肯鬆開。
就在這時,一個穿著白大褂的年輕醫生急匆匆跑上樓來,看見簡易涵,氣喘吁吁的問道,「長安是不是在上面?」
「嗯,梁醫生確實在......不過......」
不等簡易涵話說完,那個年輕的男醫生已經一溜煙的不見蹤影了。
「簡易涵,你趕緊鬆開我,我兒子還在上面呢!」周侑子死命的扒著簡易涵的手,心急如焚,著急的雙眼都微微泛紅。
簡易涵忽然靈機一動,「夫人,剛來老夫人被人打昏了,還沒人照顧呢。上面情況實在太危險了,您在上面,非但幫不了霍總,霍總不僅要救小少爺,還要分心去保護您。」
周侑子一聽簡易涵的話,心雖然還懸在半空中,但隨即一想,自己在上面非但幫不上忙,只能讓霍流吟分心。再加上聽到左青被人打昏了,也就當機立斷,由簡易涵陪同著下了樓。
天台上,氣氛正是劍拔弩張,緊張的不行。
「何且拾,何老爺子已經放話出來了,何家已經容不下你了,」現在天台上最緊張的人不是霍流吟,反而是於誠,尤其是再看見於煊宸衝上來之後,於誠更是不放心。「你說說你,真不知道你是為了長安,還是因為被錦冬逼得狗急跳牆了?」
何且拾忽然發現,說話的這點兒功夫,於誠已經走到離他和梁長安只有三步遠的地方了,再一步就能碰到梁長安了。
何且拾警覺,迅速往後退了兩步,堪堪立在天台的外檐邊上,於誠看的心驚肉跳。
何且拾右手一指,挑眉不緊不慢的說道,「於誠,後退。」
於誠倒也不慌不忙,不動聲色的說道,「怎麼?你害怕?」
梁長安忽然扯著嘴角笑了笑,看了看自己的手錶,不耐煩的說道,「於誠,我三十分鐘以後還有個手術,你能不能快點?」
梁長安這麼多天,難得的給了於誠一個笑臉,於誠立馬神魂顛倒,很是受用。
「聽說,林氏醫療集團最近因為一起醫鬧閑扯出了一件違禁藥品的案子,何老爺子已經在醫院住好幾天了,」於誠慢悠悠的說道,「就憑你身邊的這幾個人,你以為你能活著走出去嗎?」
「拉著霍家的小少爺,還有梁家的大小姐給我墊背,我也不算虧了。」何且拾漫不經心,絲毫沒受到於誠的威脅。
於誠瞟到有人順著何且拾身後的天台圍欄爬上來,動作嫻熟敏捷,輕輕停在邊沿上,光看著就讓人發毛。
何且拾也是極為警覺的人,似乎聽到身後有細碎的響動,正要扭頭,只感覺到拿槍的手一麻。
這一聲響果然引回了何且拾的注意力,身後那人趁勢撲過來,迅速奪下何且拾的手槍,反手將他按在地上。
梁長安被於誠眼疾手快的扶住,摟在懷裡。
剛剛奇襲成功的人正是簡易涵,趁著送周侑子下樓的時候,簡易涵出其不意攻其不備的偷襲了何且拾。
「何少爺,還要麻煩您把小少爺送回去。」簡易涵一把奪過何且拾的槍,抵著他的頭。
即便是何且拾的一眾保鏢,也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嚇得半天沒有反應,抱著孩子的保鏢獃獃愣愣的,不知所措。
霍流吟氣定神閑的走過去,一把接過孩子,看著還在酣睡的孩子,霍流吟溫柔的拍著孩子,一臉滿足,似乎絲毫沒被何且拾的綁架所影響。「這小子睡得真香!不愧是我兒子,臨危不懼。」
反觀一旁的梁長安和於誠,梁長安拿開於誠搭在她肩膀上的手,連看都沒看於誠,自從於誠上了天台,梁長安連正眼都沒瞧過於誠。梁長安雙手抱胸,玩味的看著被簡易涵按倒在地的何且拾,「何且拾啊何且拾,你怎麼也沒想到你也有今天吧。」
何且拾臉上早就不是梁長安當年記憶中的乾淨白皙了,眼窩深陷,下巴上全是青色的胡茬,人看起來也老了好幾歲。
何且拾露出了一臉的世態炎涼甚,嘴角扯起的笑容也是滄桑不已。「梁長安,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道貌岸然了?」
「何且拾,我們本來就不是一類人,我早就勸過你,可你不聽啊。不過,你最不該的就是招惹霍流吟,他可不是個軟柿子。」梁長安說的言之鑿鑿,語氣中還略帶惋惜。
於誠看著自己空空蕩蕩的手,心裡忽然不知怎麼的就有點不是滋味了。
霍流吟一邊輕輕拍著懷裡還睡得正香的孩子,慢慢踱步過來,臉上儘是一派肅殺,「我給過你機會,也給過秦景藍機會。我們自幼一起長大,真是沒想到,你的心竟可以這麼狠!」
何且拾聽完霍流吟的話,反而大笑起來,語氣也不負之前的意氣風發,儘是滄桑,「我從來不為我所做的事而後悔,既然技不如人,我也輸得心服口服。」
霍流吟輕輕嘆了一口氣,轉過身去,再也不願與何且拾多說半句。
「錦冬,我只問你一句,」何且拾叫住霍流吟,「我爸他......」
「和我無關。」霍流吟知道何且拾心裡所想,只是淡淡的答了一句。
何且拾是何家老爺子的獨子,販賣禁藥,非法集資,這些罪名加起來也只不過就是判個十年八年,要不了何且拾的命。
但是再加上一條綁架,這罪過可就重了,尤其他還綁架的時霍家和周家的金孫,即便霍流吟有心放他一馬,估計霍啟和周建東也不會放過他,看來何且拾下半輩子就要在監獄度過了。
霍流吟想起年少的時光,曾經記憶中的那個少年意氣風發的對著他說,「錦冬,你等著吧,早晚有一天,我會讓何家在我的手裡變成本城最有聲望的家族。」
周侑子出走德國,他被家裡軟禁,也是何且拾不顧霍老爺子的雷霆之怒,偷偷的給他注資,錦上添花誰都可以,但是雪中送炭卻並不多見。
霍流吟抱著孩子,心情複雜的下了樓,他知道等待何且拾的是什麼。但是他也必須給侑子一個交代。
梁長安好奇的湊過來看了看霍流吟懷裡的孩子,撇撇嘴,「你家兒子睡得還真香,以後也是干大事的人啊!」
「借您吉言。」霍流吟剛剛看見梁長安痛打何且拾的那一幕,還是心有餘悸,他怎麼也沒想到高高瘦瘦的梁長安打起人來,竟然有那麼大的爆發力,還是他家侑子溫柔,雖然平常也有點小打小鬧,那在霍流吟眼裡就是夫妻情趣。
但是,這到了梁長安那裡簡直可以說是家暴了,霍流吟看了看死乞白賴黏在梁長安身旁的於誠,以及不遠處的於煊宸,心裡默默的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