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真相大白
李布伸手探進袖中,寧家家僕今日給他送去一張字條,約他三更相見,署名便是春草。
寧春草雖是庶女,可一身風流姿態,叫人一眼望去,便心癢難耐。原以為能姐妹兩人一同收房,不曾想迎娶那日突生變故。所謂吃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李布這兩日雖日日在寧玉婠身上耕耘,可心頭卻放不下仙姿玉色的寧春草。總幻想著春草在自己身下婉轉啼吟的媚態,所以一接到字條,他就開始心潮澎湃。天剛擦黑,他就開始在寧家院子外頭溜達,尋覓合適的翻牆之處。
主母見他動作,忽然清了清嗓子道:「我寧家三小姐,可是承蒙睿親王世子垂青,好事將成,李家郎君不會是想要跟睿親王世子過不去吧?」
寧家商戶,李家為官,自然不敢得罪李家。這時候唯有搬出睿親王世子,方能震懾李布。
李布掏出袖中字條的動作,果然頓了下來。
他皺眉看這情形,又回憶適才寧春草反應,心下明白,這字條也許並非出自春草之手。
「畢竟先前說好了讓三小姐陪嫁,忽生變故,我心中難以放下三小姐,又不好白日相見,不得已,這才趁夜前來。」
寧玉嫣瞪眼,「不可能,定然是寧春草勾引二姐夫前來的!」
「確實是李某冒昧,還不曾見到寧家三小姐,你們便已經破門而入了……」李布拱手向寧夫人,臉上多少有些訕訕。
寧夫人點頭,對答案自然十分滿意。如今寧春草有望攀上世子爺,自然是保全她的名聲最重要。
「這不可能!她閨房的門分明開著,你還說你沒見過她?說不定,你們已經趁著夜深人靜做了什麼羞於見人的事!」寧玉嫣不顧寧夫人暗示,跳腳叫囂道。
寧夫人氣的牙根兒疼,「你給我住口!」
「母親為何要袒護她!讓人進去,將她帶出來,當面對質,問問清楚!」寧玉嫣說著,就要讓家僕往寧春草的閨房裡沖。
寧夫人大怒,這般衝進去,寧春草的名聲是不必要了!
「啪」
一個響亮的耳光,將寧玉嫣打的有些懵。
她捂住自己的臉,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的母親。
剛抬腳要往屋裡沖的家僕們,立即收腳回來,垂頭站好。
「母親打我?為了那個賤人生的賤種打我?」寧玉嫣捂著臉,紅著一雙眼瞪著寧夫人。
寧夫人沉聲道:「今晚什麼都沒有發生!李家郎君也沒有來過!時候不早,都回去歇著吧。」
若是就這麼走了,李布和寧春草究竟見面沒有,發生了什麼沒有,那是真說不清了。
雖有主母顧及面子的維護,但畢竟叫人心下生疑。
吱呀一聲。
蘇姨娘的房門卻是開了,眾人側臉,向蘇姨娘門前看去。
蘇姨娘睡眼惺忪,斜披一件絳紅色深衣,長發散在身後,最是隨意的姿態,卻仍舊透出嫵媚慵懶,幾個小廝立即紅著臉低下頭去。
寧夫人臉色難看,冷哼一聲,「三小姐房裡都快進了人了,你還在睡,這生母做的還真是逍遙自在!」
「三小姐房裡?」蘇姨娘回頭看了一眼,「哦,婢妾夜裡難寐,請了三小姐來我房中相陪,倒幸而如此了!」
說著話,寧春草裹著蘇姨娘的深衣,從裡頭走上前來,懵懂揉著眼睛道:「幾時天了?這般熱鬧?」
寧玉嫣捂著臉上的巴掌印子,氣的變了面色。
寧夫人雖有不悅,卻也鬆了口氣,「看來李家郎君確實並未見到三小姐人。」
李布望了寧春草一眼,頷首點頭。
寧春草驚訝道:「咦,二姐夫怎麼也在?」
「真會裝!」寧玉嫣的話沒嘟囔完,就被寧夫人狠狠一眼瞪了回去。
「李家郎君隨我來吧。」寧夫人看向李布的眼神,甚有不善。
娶了她的嫡女,卻還惦記著她家庶女,半夜裡翻牆來偷會!當他寧家人都是死的么?
寧夫人很生氣,李布卻不甚擔憂,臨走還衝寧春草擠了擠眼睛,指了指自己被簪子戳傷的手,又往心口比了比,一副情聖模樣。
寧春草袖子一甩,扭臉進了裡間。
寧夫人和李布後續如何,她不得而知。
蘇姨娘一臉嚴肅問她,「今晚這事兒,你不打算同我說說?」
「我是被人算計了,姨娘豈會看不出來?」寧春草鑽進蘇姨娘的被窩,賴在裡頭不肯走。
蘇姨娘在床邊坐了下來,皺眉看她,「我知道,你要了羊脂玉鐲,謀划著不肯陪嫁去李家的時候,我就知道,你對這李布沒有心了。可四小姐為何要暗算你?」
「還不是因為睿親王世子……」寧春草咕噥了一聲,眼皮有些沉。
她被人推下歸雁樓,又醒來,已經有三四天的時間了,可這三四天里,她就沒睡過一個囫圇覺。每每總在噩夢中驚醒,醒來便是冷汗涔涔,睡了比不睡還累。
「那你對睿親王世子,又是個什麼心思?」蘇姨娘推了她一把,卻見她已經闔目睡著,不由輕嘆一聲,搖了搖頭。
寧春草又回到了產房之中。
姐姐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穩婆抱著發青的死嬰。
李夫人掀了帘子,從產房另一側走來。透過帘子,她瞧見那陌生的女子,女子臉上掛著得意笑容。
「春草,救我……」
姐姐冰冷的手指攀上她的脖子。
寧春草忽的睜開眼,貼身穿的裡衣已經被冷汗打濕,貼在身上,甚是難受。
蘇姨娘似是被她驚醒,「時辰尚早,再睡會兒吧?」
寧春草微微喘息,卻是再不敢入睡。
原以為躺在蘇姨娘房中,身邊有人相陪,就不會被噩夢糾纏,不曾想,夢魘才是無孔不入,只要她墜入夢中,便無可躲避。
寧春草頂著黑眼圈爬起來,心頭崩潰。
為了改變宿命,她可以想方設法,不嫁去李家,不到二姐姐身邊,絕對不沾二姐姐的飲食。二姐姐順利生產也罷,被人害死也罷,都與她無關。可噩夢卻是如影隨形,除非她這輩子不睡覺,否則無可躲避。
倘若噩夢不消除,她莫說九個月,只怕不出十天,她就要精力衰竭而亡了。
寧春草起身後,蘇姨娘翻個身,又睡著了。她輕手輕腳的出了門,回到自己房中。
她將屋內燈燭點的大亮,捧著臉坐在桌邊,連床都不敢挨了,唯恐沾床又要墜入噩夢之中。
豈知坐在桌邊,她也困的打起瞌睡,似睡非睡之間,她又看到產房裡頭那陌生女子的臉。女子朝她詭異的輕笑。
她頭猛的一點,驚醒過來。
「我知道了!」寧春草猛拍了一下桌子。
寧靜的房中,砰的一聲,將她自己也嚇了一跳。
只要找出姐姐臨危生產之時,也出現在產房之中,並且生下一個嬰孩那陌生女子,一切不就真相大白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