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5章 嫌棄
此時已接近中午，在田地里幹活的人陸陸續續回家，見到這一家人，都圍著觀看，甚至有調皮的孩子喊到:「叫花子，要飯的來嘍。」
李氏臉色漲紅，看見有熟悉的面孔，不敢說話甚至低下頭。
柳大郎與人打招呼，一個老漢認出了他，驚訝道「你是柳家的大兒？你這啥咋了？傷著了？」
「呀!你……你是……是李家的丫頭!？」一個婦人驚訝道。
李氏尷尬的笑笑，點點頭。
老漢問到，「你們不是去……去京城了？出去這些年咋混的」
「是呀，不說衣錦還鄉，也不能像討飯的，那還不如呆在村裡。」婦人撇嘴，一臉輕蔑，私奔出去的人都沒好下場，還有臉回來!
見是自家村的人，認識的不認識的唏噓著，湊上去問東問西，有可憐的，還有興災樂禍的，更甚有熱心的人已向柳家報消息去。
柳柳笑眯眯的走上前「爺爺奶奶叔叔伯伯嬸嬸們，我爹受傷了，得回去休息了，讓讓，讓讓。」雖說農村人淳樸，但窮山惡水難免出刁民
，輕蔑眼神尖酸話語已浮現，難免出現惡毒的話，驅散了，背後咋議論都行，畢竟嘴巴長在人家身上，咱管不著，也不想管。
柳柳幫她娘推車，「散了吧，大家忙吧，該幹啥幹啥。」不管在哪個時代，只要一個村子有屁大點事，大家都喜歡聚堆，前世，柳柳跟著她媽大部分時間都在農村度過，長大后，直接在村子里蓋了房，守著果山，長期居住下來。
柳家在村子的邊上，幾間土胚房連接著土牆圍了一個院子。
柳老太已聽人說他大兒回來了，站在門口等著，遠遠的見這副情景，臉頓時拉下來了。
吩咐三兒媳婦關門，低聲罵了一句，轉身回了屋。
還沒到家就吃了閉門羹，率先受不了的柳陽怒道「爹，我們走!」
柳大郎千想萬想沒想到會有這種情況，他娘不是還託人捎口信說想他了，這……有些尷尬，不知該進還是退。
柳柳可不想走，往哪走？不是本村的人光那些里正都不會接受外來戶，討飯？真的當乞丐去!？
既然爹娘都是這個村的，在這個村裡落戶天經地義。再說這個村子多好，光那不遠處的幾座巍峨大山，都餓不死人，且還能發家致富。
「大弟，咱是這村裡的人，就在這住，爹，娘，咱找里正批塊院地，先搭個草棚。」柳柳提議，除了柳陽，其他人一致贊同。
「爹，真是大哥!」下田幹活回來的柳二郎激動的跑過來，「大哥，大嫂，呀！孩子都這麼大了!？」
「二郎!」柳大郎驚喜交加，然後向孩子介紹，「這是你二叔。」
「二叔好。」
「好，好，大哥，你腿咋了？」
「摔了一下，沒事。」
「爹」柳大郎一見柳老漢，激動的眼眶發紅，身子都抖了起來，「兒子回來了……」
柳老漢扛著鋤頭，耷拉著眼瞼瞧下，似乎在看一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我們老柳家，早在十五年前，大兒子都沒了，二郎，回家!」
「喲，柳老頭說話也不要臉了!搶點心搶布料的時候咋不說沒兒子了，我呸，兒子成累贅了，咋了，嫌棄啦，不讓進門。」一位婦人晃著肥胖的身軀，臉色擦著粉，臉蛋抹的腮紅像猴屁股一樣，更滑稽的耳朵後面還戴著一朵大紅花。跟讓柳柳想笑出聲的是與她站在一起的一個又黑又瘦的老頭，老頭綳嘴點頭表示贊同，樣子十分滑稽。
倆人不說話，往那一站，本身就是一出喜劇。
柳老漢怒瞪一眼，這死婆子，拽不走二兒子，氣沖沖的扛著扛鋤頭回家。
「爹……」李氏出聲，柳柳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倆人是……是姥姥？姥爺!這劇情太特媽的狗血了。
「喲，還記得是你爹啊!」說著手一伸，聲音發狠，「銀子呢，拿來！」李老頭提醒道」當初的聘禮，你跑了，我們可是賠給了李秀才家十兩銀子」到手的銀子又飛了，這個死丫頭，放著有錢人家不嫁，非得跟著這個窮小子，瞧瞧這討飯的一家子，活該!
李氏捂臉痛哭，柳大郎臉色陰沉，恨自己沒本事，恨自己不該決定回來，早知道是這樣的情況，全家去討飯也比這種讓人心寒強。
村民們又陸續的圍觀上來，同一個村的都知道李老頭一家的德行，雖有些心不平，但怕惹一身騷，都選擇閉口不言，靜靜的觀看。
「姥姥，姥爺……」
「喲，別亂叫，你娘可不是從我肚子里爬出來的。」
柳柳無語，不說喲不******會說話!原來是娘的後娘啊，早說啊!最毒不過後娘心，當初肯定是娘被逼的尋死，爹不忍心才選擇遠走他鄉。
「喲，這京城長大的妮子就是俊啊，妮啊，雖說我不是你親姥姥，但他可你娘的親爹你的親姥爺，就沖著你這俊模樣，姥姥給你說門好親事，你就等著享福吧。」
說親!媒婆？
還真是媒婆，終於人群中有人看不下去，喊道:「程媒婆，有這好事，咋不留給你閨女呢？」
大家哄的一聲笑了。
李氏臉色慘白，一屁股坐在地上，這是要賣她閨女啊，柳大郎呵斥一聲，「滾!」在他懷裡的柳葉緊緊的摟著他，有些害怕，他還沒見過爹這樣子，好嚇人。柳林也不明白，爹不是給他說這老家都是親人嗎，親人咋都欺負爹娘呢。
「喲，當誰呢？窮小子啊，拐走我家閨女去討飯了，有本事啊，沒餓死，還生出一堆賤貨!」范媒婆鄙夷了一眼，又對李氏說道「李彩雲!拿不出十兩銀子，這丫頭抵了。」范媒婆心痒痒的，這俊俏的模樣可不止十兩銀子。
柳柳護住她娘，這該死的老妖婆，欠揍，「二弟，拿傢伙!」當初逃命時柳柳就把家裡的菜刀拿了出來，以備路上防身用。
「二弟，給我!」抄起菜刀就虛張聲勢的砍下去，「媽呀，殺人了。」范媒婆沒想到柳柳來真的，嚇的一下子癱軟在地上，看著跑遠的李老頭，恨的咬牙，死貨，都不知道拉老娘一把。
「柳柳，不可。」柳大郎急了。
柳二郎拽住她，「柳柳，殺人是要償命的!先把刀給我。」
「二叔，不殺她她就把我賣了，照樣是死。」
村民們哪見過這種架勢，立即向後退的遠遠的，平常兩戶人家吵架打起來也都是用拳頭，這動刀子，不想要命了才上去勸架。
有人稟報了里正，柳里正趕來，見到這情景，空氣里還瀰漫了一股尿騷味，眉頭皺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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