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夜戰（3）

「可惡！」荷香恨恨的跺了下腳，此時她的表情幾乎可以用咬牙切齒來形容，殺氣騰騰的話語硬生生的從少女的牙縫了擠了出來，「不讓你知道厲害我就不是稻禾荷香！」

話音剛落，一本細小的手抄書順著巫女服的水袖滑進少女的右手中。

「等等！」水寒的聲音適時的插進少女的腦海，「用不著。」

「還等什麼，趁著對方還在攻擊範圍……」說著少女將手中的書托到胸前，手掌一松書本就自動打開泛著黃色的古舊書頁嘩啦嘩啦的自動翻動起來。

「我說用不著，你給我停下！」

「但是！如果不在這裡阻止她的話又有人會死了吧？所以……」

「冷靜下來，動用你的耳朵給我好好聽著！我說用不著！」

也許是真的動怒了，水寒傳過來的精神波變得異常的強烈。

荷香也覺得怒火不斷的湧上心頭。

什麼嘛！難道就真的試探下對方就走？人的生命怎麼辦？又有人會死的！

荷香憤憤的想著，越想越火大。

還那麼凶，你真的覺得你很有道理嗎？冷眼旁觀無辜者生命消逝的冷血混蛋，我當初怎麼就選了你做主人呢？

就在憤怒即將突破臨界點的時候，荷香聽到了。

雖然憤怒充斥著她的腦海，但是她還是聽到了。

由遙遠的道路彼端傳來的轟鳴。

那是鋼鐵的咆哮。

她突然明白水寒的意思了。

荷香猛的跳上小街一側的樓房，然後利用水寒施加的加持法術，飛快的從一個屋頂跳到另一個屋頂，可是她移動的方向卻和紅衣少女剛好相反。

她的目標是與小街一頭相連的廣州市主幹道。

也就是那鋼鐵咆哮傳來的方向。

夜晚的公路是屬於飆車族的。

荷香衝出小街的時候，一輛保時捷敞篷跑車正風馳電掣的衝過小街的路口。

銀色的外表下面，名為渦輪衝壓發動機的鋼鐵心臟正在發出憤怒的咆哮。

荷香準確無誤的落到了保時捷的後座上，抬手一掌直接敲暈了坐在副駕駛座上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美女，駕駛座上的小二剛回頭，額頭上就被荷香拍上一張紙符。

並不是言靈這種需要對方名字的精巧法術，而是直接將自己的龐大的力量灌注到對方身上，徹底的剝奪對方的意志。結果雖然一樣，荷香的做法卻霸道得多也困難得多。

被荷香控制的小二猛地扭轉方向盤，保時捷的輪胎髮出一長串刺耳的悲鳴，銀色的陸地猛獸一頭扎進了剛剛激戰的小街一旁的另一條巷子。

由於油門被不要命的踩到底，保時捷發出兇猛的咆哮，鋼鐵的心臟用難以置信的速度飛轉起來。

「用術在車頂上製造一個向下的壓力！」水寒通過精神聯接對荷香下令道。

荷香依言在車的頂部布下法陣，對車子施加了一個向下的壓力，使得輪胎即使在那種恐怖的轉速下依然保持了足夠的抓地力，於是保時捷的四輪已然化身為獵豹靈敏的四足，鋼鐵怪獸開始用難以置信的加速度飛奔起來！

暴躁的聲響回蕩在狹窄的小巷中，車尾揚起的煙塵遠遠看去還以為是萬馬奔騰。

「下一個灣口左轉，你最好造一陣風把車頭扭過去。」

水寒的話語剛剛傳達到荷香的腦中，下一個彎口已經到了跟前。

來不及造風了，情急之下荷香用念系把車後防撞杠和彎口旁邊的電線杆連接起來。

保時捷怪叫著劃過彎口，在瀝青地面上留下了四道可怕的爪痕，在過彎剛剛完成的那個瞬間，電線杆從基部應聲斷裂，砸向一側的花牆，被扯斷的電線爆出火花，霎時間整個巷子變得一片漆黑。

解開念系之後保時捷依然在狹窄的巷道里瘋狂的賓士，荷香乾脆在車的前部製造了一個風結界，以降低車的空氣阻力。

儘管這樣像烈馬一樣的狂風依然撕扯著荷香的巫女服，她的水袖翻動時發出的「嘩啦嘩啦」的聲響竟然給人以戰鼓的感覺。

「來了！」

水寒提醒的同時，又重新飛回空中紅衣少女又出現在荷香的視野里。

少女在狂奔的鋼鐵野獸的背脊上站起，再次召喚出長弓，開弓上箭。

頃刻之後，箭離弦。

可是卻射歪了。

不，那已經不是射歪了所能形容了。

「難道你只會在靜止間射擊不成？」水寒在荷香腦海里忙不迭的吐槽道。

「羅嗦！」

箭雨連發，但是，全部走空。

紅衣蘿莉甚至連飛行軌跡都沒有改變。

「氣死我了！」荷香青筋暴跳的搭上四支箭，又準備使出剛剛那招，這回少女可沒有車底可以躲了。

就在荷香鬆開弓弦的同時，紅衣少女輕巧的拐了個彎，衝進路邊一棟高層公寓樓的陽台。

——她大概是到目的地了。

荷香暗叫不好，抬手向著紅衣少女消失的陽台射出念系，隨後猛的一跳離開保時捷飛升而去

荷香離開保時捷的時候，一條念系如鞭子一般捲住保時捷駕駛座上的兩人，輕輕一甩扔到路的一側，從荷香袖口裡跑出來的紙符自動落到二人周圍布下結界。

下一刻，失去控制的保時捷迎頭撞上了小區的外牆，高速飛奔的鋼鐵怪獸居然將足有三層磚厚度的牆壁撞出了一個洞，突破牆壁的時候空轉的前輪像是電鋸一般，切斷了牆內觀賞用灌木的枝幹。

隨後連車帶改裝耗費了數百萬的保時捷炸成了一團火球。

荷香就在耀眼的火光的映射下，一臉堅決的闖進了紅衣蘿莉消失的陽台，那氣勢一點也不比好萊塢A級製作里的超級英雄們差。

可在荷香落地的時候，屋裡突然傳來女孩子的慘叫聲，讓荷香的心裡升起了一片不祥的陰影。

她趕忙衝進屋裡，向著發出慘叫發出的房間奔去。

一對母女，衝進房間的瞬間荷香看見倒在寬大的床鋪上的一對母女。

黑色的巨劍貫穿了她們的身體。

接著她看到了已經倒在地板上的男主人，胸口的大洞和下午在肖劍提供的照片上看到的一模一樣。

最後，她終於看清了紅衣蘿莉的樣子。

嬌小的身軀，微卷的金色長發，讓人想到鮮血的猩紅色緊身皮衣，以及……

她握在手裡的黑色闊刃巨劍，那劍是如此巨大，以至於少女的小手握在它金色的劍柄上反而給人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那劍讓荷香沒來由的感到一陣頭暈。

就在這時，少女緩緩的，宛如機械般的回過頭來。

少女的臉龐小巧精緻，左眼旁邊有一個很可愛的黑色胎記，小小的鼻子上點綴著幾點褐斑，不能說很漂亮，但絕對是一張應該讓人覺得很舒服的臉。

除了少女的眼睛。

她那碧綠色的雙眸很漂亮，卻冰冷得讓荷香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感到殺氣只是一瞬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