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九十三 人生為棋
「走?去哪?我為什麼要跟你們走?」我深吸了一口氣,搖了搖腦袋。
福來第一個站出來擋在我前面,看向和尚怒吼:「誰也別碰我弟。」
「師父...」四哥也低聲喊了和尚一句。
就在這個時候異狀突發,原本第一個中槍躺在大院里的血和尚突然爬起,快速躥進了一輛車裡,鐵塔一般的血和尚速度快要了極致,一時間誰都沒有反應過來,就在所有人大眼瞪小眼的對恃中,他已經開車呼嘯著衝出酒店的門樓。
「卧槽,誰開的槍?不是你們?」劉乾坤和蠻牛猛的站起來望向醫生和郭漢。
「我們還以為是你第一個開的槍。」醫生和郭漢搖了搖腦袋。
「壞了,這傢伙詐死。」四個剛才負責狙擊的青年全都面面相覷。
「哈哈,你們死定了。血和尚的本事,只要這次不死,你們一個都逃不掉。」跟條狗似的趴在地上的雷少軍哈哈大笑起來。
「去尼瑪的,誰死誰活。你都看不見了,老子先弄死你!」謝澤勇從旁邊拎起一把椅子就往雷少軍的腦袋上狠砸,屠夫伸手攥住了謝澤勇的手腕:「這個人我們得帶走。」說完話,他單手拎著雷少軍就走到和尚的旁邊。
「放我離開,我得去抓血和尚。」我吸了口氣,想要硬闖出去,和尚胳膊往前輕輕一抖,就將我反震的往後倒退幾步,實力的懸殊一眼就能分辨出來。
「得罪了,和尚哥!」被他反震倒退兩步,我如同彈簧一般躍起,朝著他的身側拚命擠出。同時一拳直搗和尚的肋骨,和尚不動不閃,一隻手捏著我的拳頭,另外一條手臂推在我的肩窩上,把我推了個踉蹌。
「你必須得跟我走!天棄不能繼續存在。」和尚眯著眼睛,眼神中帶著一絲不舍。
「我說過別碰我弟!」福來憤怒了,一把撕爛身上的黑色T恤,露出肌肉虯扎的雙臂,滿眼精氣暴漲喝道:「滾開!」說罷他一拳朝和尚就搗了過去,這一拳頭勢大力沉甚至隱隱帶著破風聲,和尚的左臂像蛇一樣冷不丁暴起,繞著福來的胳膊往旁邊一甩,將福來的拳頭帶歪了。
兩人這一遞招就知道對方是勁敵,不禁都多出了幾分凝重,福來用的就是部隊每個人都會修習的軍體拳,招式很簡潔。大開大合,每一下都帶著雷霆破勻之勢,如同猛虎下山一般暴戾,雙拳的變化不多,卻都是直接有效的打擊和尚的上三路。
他的打法更像是一個拳擊手,看似單調的進攻中配合步法企業精密靈動,可想而知只要一招奏效和尚就很難吃得消,普普通通的一套軍體拳卻讓福來打出一般人根本施展不出來的威勢。
反觀和尚,走的卻是靈動、刁鑽的套路,基本上不會跟福來爭鋒相對的碰撞,幾乎都是用巧勁輕鬆化解福來的進攻,從場面上看和尚的進攻方式要多於福來。一會兒力大招沉一會兒又突施暗箭,猛然間和尚一拳迫使福來退開半步,身子冷丁高高躍起,雙腿緊繃直踹向福來的胸口,那副樣子像極了一隻憤怒進擊的仙鶴。
「哥小心...」我趕忙朝福來喊叫,可是這種程度的對拼,我就算強烈加入,也只是給福來拖後腿,和尚的進攻實在太詭異了,換做是我,恐怕絕對撐不過三招,可是福來卻足足跟他對拼了半天。
福來雙拳一錯把和尚從半空中攬了下來。利用驟然貼近,自己的身材優勢想要環抱住和尚,和尚的反應更快,兩臂如同兩隻靈蛇一般輕鬆化解,兩人表面上看起來打的難解難分。
實際和尚要比福來輕鬆很多,福來的額頭汗如雨下,和尚卻連大氣都不帶多喘一下,甚至還有閒情逸緻的打趣:「看來你擅長對拼。那咱們就對一下拳頭吧。」
福來朗聲道:「好!」
兩人站定方位,四隻拳頭快捷無比的轟向對方,這次卻是誰也不躲,全憑以快打快的方式將對手的拳頭接住,「呯呯...」兩記骨頭相撞的聲音聽得人不由牙磣。
兩拳對拼過後,迅速分開...戰神一般的福來像是吃了暗虧,粗重的眉頭不由皺起,身子跌撞的往後倒退兩三步。將雙手藏在了身後,和尚紋絲不動,兩條如同白玉一般看起來並不大恙,輕嘆一聲:「普通的軍體拳能練到登峰造極,果然不愧是軍區的新兵王,但你攔不住我。」
「我比我弟大五歲,十一歲那年村裡開小賣部的老闆和他兒子騙我學狗爬,就給我一根雪糕。我爬了整整一下午,最後他們卻不給我,我從他家的冰櫃里搶了一根雪糕給弟拿回去。」福來回頭看了我一眼微笑:「我回到家裡,雪糕只剩下一根棍,娘把我推倒地上,小賣部的老闆也帶人找到了我們家,說我偷東西,爹拿皮帶狠狠的抽了我一頓,不過我一點都不後悔。」
「哥..」聽到福來的話,我心裡不由一緊,嗓子眼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眼,眼睛酸脹的想要落淚。
「弟弟從小因為我是傻子,沒少跟人打架,不管對方多少人,也不論對方是大人還是小孩,只要我看見都會玩了命一樣往上沖,我只有一個弟弟,誰碰他,就是要我命!」福來說著話突然目光如炬,本來魁梧的身板瞬間更是抬高。提高嗓門咆哮:「別說我學了本事,就算我還是那個憨兮兮的傻子,我也不會允許有人動他!」
我看到福來的兩隻拳頭血流如注,外皮幾乎全都蹭破了。
「哥!」我傲身並肩站到福來的旁邊,咬著嘴唇哽咽:「兄弟同心,其利斷金!」
「兄弟同心,其利斷金!」王行和謝澤勇嘶吼著出現到我們旁邊。
「兄弟同心!」陳御天、張夢魂、毛毛還有文錦和林殘也全都毫不猶豫的畏懼我們周圍。
「論搏擊能力,我知道你可以輕鬆擊殺我,可一日為師、終生為父的道理,每個人都懂,算上我這把老骨頭吧。」師父樂天咳嗽著面視屠夫。
「師父,剛才樂天哥也說了。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你是我師父,這些孩子全是我手足,你非要這樣么?」四哥揪心的問道和尚。指了指我道:「阿康走到這一步,我得負責,如果您要怪,就怪我吧。」
「我自問沒有做任何傷天害理的事情,我承認自己殺人,但都是殺該殺之人,你是第九處的,有你的規矩。我身處天棄組織,也有我們的規則。」我仰頭看向和尚。
「快打,狗咬狗、一嘴毛,等著血和尚把你們挨個虐殺!」被屠夫當垃圾似的提在半空中的雷少軍,白痴似的拍手哈哈大笑。
屠夫冷眼瞟了瞟他,直接將雷少軍砸了出去,撞倒好幾張桌子,雷少軍「噗...」的吐了口血昏迷過去。
「芸芸眾生,你我皆為棋子,有些事情不是我們可以左右得。」好半天後和尚仰頭嘆了一聲佛號。
「人生為棋,我願為卒,行動雖慢,可誰曾見我後退一步。」我一字一頓的看向和尚和屠夫。
「第一次你問我是否真心愿意走進社會這灘渾水,我義無反顧的點頭,事後雖然後悔,卻也懂跪地走完,第二次你問我是否自甘墮入天棄,我心裡百般不舍,但依舊咬牙堅持。」我擲地有聲的看向和尚「我現在可以明確的告訴你,逃脫這次死劫,我不光要留在天棄,還會發展天棄,這個世界需要一柄不問功過,只懂殺戮的利刃!」
「說的好,一直以來天棄的人都跟狗似的東躲西藏,除了要避開軍警,還得繞開第九處,第一次有人敢正大光明的跟第九處宣戰!兄弟,我挺你!」劉乾坤拍著桌子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