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 無極
拂煦見此,慌忙側身躲過,那團光球「唰」的擦著他的髮鬢而過,在他身後爆裂,響起轟然聲音。
拂煦回眸望了望那被炸裂的地方,笑顏如花的對傅妘說:「生氣了?聽不得我說這些話?傅妘,我可好心提醒你一句,別到時候失了身失了心,得不償失!」
傅妘不以為然的反問:「難道,我把自己交給你,我就會有所得?拂煦,你拿到無極八卦盤就自信心爆棚了,認不清自己是什麼對吧?」傅妘話音未落,雙手對扣,又聚集內息凝出一個光球,對準拂煦,臉上泛起冷意。
拂煦望著傅妘,緩聲說:「至少,我以後都會真心待你。」
傅妘冷哼道:「那你又何以見得曾經氐崧未真心待過我?」
拂煦淺笑說:「可以後呢?你與他還會心無芥蒂的相愛嗎?傅妘,別自欺欺人好嗎?你的心裡早就充滿懷疑和怨念,你不過是在掩耳盜鈴,在心裡努力強迫自己不去相信被氐崧利用的事實,可你越是這樣,你看到的就越會讓你失望!要不然,你的心魔怎麼會出現?」
傅妘原本凝聚在掌中的光球在她猶疑的間隙光芒漸弱,直至縮回她的體內。傅妘無法反駁拂煦的說辭,因為那是事實,可她就是不甘心如此相信事實,她的崧哥哥絕不會這樣!
拂煦望著傅妘情緒起伏的面頰,緩步走近,再度握住她的雙肩,充滿魅惑的輕言:「傅妘,跟我一起,我會助你登上更高的位置,讓你俯覽天下景緻!」
傅妘聽見拂煦言語,遂從沉思中回神,當她發現拂煦正握著她的雙肩眸中光芒熱切的盯著她時,不由微愣,連忙抬手朝拂煦狠厲揮去。
拂煦見狀,立即飄身閃開。
傅妘冷顏道:「拂煦,少在這裡虛情假意。你以為我窺不破你的心思?你別忘記了,我可擅長讀心術。」
拂煦聞言,神色一變,立即運氣護住心境,隨後又笑道:「傅妘,你還真是執念不淺。不過這樣也好,心魔會成長得更快!到那時,你就會徹底明白他是你、你是他這句話真正的涵義!」
傅妘怒道:「拂煦,我不會讓你和封邗的詭計得逞!」
拂煦冷笑說:「既然如此,你就安心呆在這迷障幻陣中。這可是我藉助無極八卦盤傾力為你設下的,想要出去,可得使出點本事來。」拂煦說完,望著傅妘展顏一笑,那笑容中帶著太多未明意味。傅妘本想再追問幾句,卻見拂煦已轉身隱去。
拂煦一走,傅妘即刻就發現原本的小屋不見了,又恢復了初始的冰雪世界,只是這冰雪世界開始下起鵝毛大雪。那雪越下越大,空氣也漸漸冷凝,連傅妘也感覺到了凌厲寒意。她可是生長在厄鼻祖雪海的雪鮫,竟然會畏懼起這寒冷,看來這無極八卦盤還真是不簡單。
傅妘不敢掉以輕心,掃視一眼這銀白天地,趕緊盤腿端坐地上,凝神靜思。她要如何才能破這迷障幻陣?拂煦說他設迷障幻陣是藉助了無極八卦盤之力,那麼,這無極八卦盤到底會催生什麼力量?
傅妘運氣入定,在腦海中搜索一遍關於「無極」和「八卦」的所有訊息,終於記起她在盆谷底受教於璄蓿上仙時曾讀過一本典籍,那典籍還是璄蓿上仙從坣岐山上專門為她帶下來的。這本典籍中有一文,文中說「無極而太極。太極動而生陽,動極而靜,靜而生陰,靜極復動。一動一靜,互為其根。分陰分陽,兩儀立焉。陽變陰合,而生水火木金土。五氣順布,四時行焉。五行一陰陽也,陰陽一太極也,太極本無極也。」
傅妘將這文的片段在心中體味一遍,暗咐:這無極就是太極。太極動為陽,既乾;太極靜為陰,既坤。是不是我只要找到這陰陽兩極就可以出去?她想著,隨即站起身來,雙掌合十,接引硃砂之力,幻去眼中混沌,放眼朝四周探去。她看見這迷障幻陣四周布滿玄咒,這與她歷來見的咒訣不同,除了神旨外是否還存在一種氣數的東西。什麼是氣數?這大多是指一個朝代歷盡后要被另一個朝代取代時,人們就會講其氣數已盡,難道這有關朝代更迭?傅妘站在原地愣了愣,隨後道:「我先暫且不管勞什子氣數,先找這陰陽兩極吧!」
傅妘靜下心來,仔細的又將這幻陣觀察了一番,發現陰陽兩極正好是以她為中軸的天地兩端。她不禁驚詫暗咐:怎麼會以我為中軸?難道這陣是困自我的?傅妘顧不得想太多,因為這裡面的空氣越發冷起來,她趕緊抬手聚力,循轉周身內息,凝聚在雙臂,分別傾向天地。然而,少頃后,並未見任何地方發生變化或是打開光隙。
傅妘微怔,不解,依舊又複試一次,仍然如此。她只得放棄這種方式,轉而尋求其他辦法。
陰陽兩極不是生門,那又是什麼?無極八卦盤據說是件能夠扭轉時空,改變命運,令天地變色,風韻驟改,萬物臣服的靈器。這樣看來,無極八卦盤的力量主要來源於改變。改變氣數,改變命運,改變聚合,如此才能讓無物臣服!而這迷障幻陣竟以她為中軸形成陰陽兩極,那麼,到底什麼東西才能將他們完美的結合在一起?是不是找到那個,她就可以解開迷障幻陣,讓無極八卦盤對她不起作用?傅妘靜思。但冰雪世界里的溫度一降再降,冷厲的寒令傅妘不禁打了個冷噤。她若再找到不生門出去,只怕她不是被困死在裡面就是冷死在裡面,這個拂煦……傅妘想到拂煦,心中頓時怒氣上沖。她若是能夠完好出去,她一定要宰了這個可惡的傢伙,當然還有封邗!只不過——傅妘微微遲疑,老頭兒告訴過她不能忘恩,如此一來,封邗暫時是不能宰了!
傅妘抬手撫了撫胸口,努力平靜心緒,讓胡思亂想的情緒不能再左右她的思路。她吶吶說:「無極就是太極,太極動為陽,既乾;太極靜為陰,既坤。乾坤離合生金木水火土五行,五行即五氣。五氣順布,四時行焉,周而復始成就無極。可是,生門到底是五氣呢還是四時?」
傅妘望了望腳下的積雪,已經埋到她的小肚腿,寒意無處不在的鑽入她的毛孔,浸蝕她溫暖的血脈,讓她手腳逐漸僵頓、思維懈怠滯落。再不能等了,再等也是等死!這迷障幻陣解不開,法力再強大也是然並卵!不管生門是五氣還是四時,我逐一試試便知。傅妘想到此處,立即聚氣,舉體內全息,在周身形成光暈,那暈輝越旋越膨脹,直至充斥滿這冰雪世界。四時,就是春夏秋冬,這倒與她當初破天羅地網的界中界有些相似,或許可解呢!
傅妘連忙閉眼,提腳朝前走去,心中默念:「心體便是天體,一念之喜,景星慶雲;一念之怒,震雷暴雨;一念之慈,和風甘露;一念之嚴,烈日秋霜。」依照界中界來看,每走七步便是一個季節。傅妘走了二十八步,儘管心境經歷四時,但依舊未見冰雪世界有任何變化。傅妘微感氣餒,看來,這個也不能打開生門!只有試試五氣。
傅妘強打精神,自言道:「乾坤為陽陰,水火木金土為五行,一五行為一陽陰,一陽陰為一太極,太極既無極。五行即五氣,五運之氣,氣數……」傅妘微縮紫眸,暗咐:這氣數我剛才就想到了,難道它才是能讓迷障幻陣和無極八卦盤力量相融的東西?拂煦設迷障幻陣以我自體為中軸,上為陽,下為陰,既是動靜又是乾坤。如此看來,是不是五氣順,四時行,就可以解開這藉助無極八卦盤力量設下的迷障幻陣?難道說,生門不止是五氣,還有四時?
傅妘沉思冥想,竟忘記周身的寒意,當她將幾處契合點想通時,不禁大喜道:「按照常人思維,凡是法陣必只有一處生門。但出乎意料的是,這迷障幻陣原本就沒有生門,全是死門,但它奇就奇在運用了死而後生的原則,這與無極八卦盤中的逆向改變相和。也就是說,我只要找對契合點,這陣全是生門。」
傅妘恍然大悟,忍不住抬手敲了自己兩記,笑道:「傅妘,你咋那麼笨?怎麼就沒有想到逆時而行這個道理?」
傅妘自言完畢,隨即挺身向上,雙臂大展,凝氣循環,將各路醇厚氣息激活。須臾,她感知一股暖意包裹全身,如春日暖陽般和煦,對那冰雪世界的寒冷再無懼意。她的身後鋪陳出朵朵挨挨擠擠的青蓮,那青蓮隨著她一步一朵的躥生。當傅妘傾注畢生內息灌滿冰雪世界,強行聚生出金木水火土五運之氣,強勢催長春夏秋冬四時后,只見她身後挨挨擠擠的眾多青蓮忽然發出一陣炫目光彩,飛快匯聚到她腳下形成一朵碩大青蓮。那青蓮粗莖生長迅速,蓮花托舉傅妘騰空而起,朝著最高處躥動。傅妘立在青蓮蓮蕊中,望著四周的景緻不停變幻,便知自己已找到生門,正在破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