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回到原點
然而當韶顏看見玉浮布下結界,祭出石月古盒時,驚得他全身一跳,這分明是要穿越時空,改變歷史!要知道,這可是觸犯了天規的的大忌。
不行,他要及時阻止她,不能讓她一錯再錯!
韶顏雙手合十,變換著複雜的手法,凝聚法力,打向玉浮的結界,然後衝進去一把將石月古盒奪了去,他的急紅了雙眼,更是氣玉浮的莽撞,抓住她的手怒吼道:「你瘋了!」
而玉浮永遠都是那一副淡然不在意的模樣,她白皙如玉的臉龐像是蘊著一彎明月灑下來的光華,盪著凄然的笑容,平和道:「阿顏,即便是瘋了也值得!」
也許是忍不住心中的酸澀,向來不易展露心事的她,目光有些獃滯地望著不遠處的茶樓,搖頭道:「你不懂,你不懂的……」
「阿浮……」韶顏握住她的雙肩,讓她面對自己,道:「阿浮,你看看我,我們是萬年的好友,你怎麼可以輕易地做這件事?你是要拋棄我,拋棄離朱嗎?」
「阿顏,你可知道,我這樣做就是為了不讓我們都一起毀滅,你可知道離朱歷劫是為了什麼嗎?這不是天帝的安排,不是任何人的安排,是他自己去的,你知道嗎?」
玉浮心中的秘密一直都不敢說,她當初也以為離朱只是為了參透某些緣法而去的凡間,但是當她在通天鏡中發現離朱越來越不對時,她便立刻趕了下來,為的就是不讓離朱越陷越深。
韶顏震驚地看著玉浮,難道這一切都是離朱早就安排好的?他們都被騙了嗎?「離朱知道自己是……」
「不,他不知道,那日佛祖曾說道苦與惱的佛法,即生、老、病、死,愛別離,怨憎會,求不得,五取蘊,他以為是要到人間去體會其中一二,便找我為他書寫了一個人生。
可是這神的一生豈是我一司命神仙可以寫得,且說我未成神,就算是神也是做不到的,開始我為他寫了一本命理書,那書中的離凡在前面也是按照我所寫的進行著他的人生。
而這些就在那個我們曾經以為不足為重的小丫頭給破壞了,你可知曉離朱竟然歡喜她?」說到這裡,玉浮怎麼也想不通,如此平凡的一個丫頭是怎麼吸引了那個從未與**沾邊的戰神離朱?
「就算如此,等他二人百年過後,各自歸位,離朱自然會忘了她的。」這也是韶顏為何當初沒有讓梓埠解決掉殷苬的原因。
玉浮搖頭否定,要是有這樣簡單,她就不會如此莽撞與衝動了,「阿顏,神的記憶永遠不會消失的,任何地點任何時間,歷劫的離朱雖然沒有天宮作為戰神的記憶,可他記得所有的他會的東西,所以就算沒有法術,也極少有人能夠傷了他。」
「那他回天宮豈不是還記得那個丫頭?那這……」聽玉浮這樣說,韶顏心中有些猶豫,他要不要把之前的那個想法告訴她?「阿浮,我有一個辦法不知當說不當說。」
韶顏突然的態度轉變玉浮並不驚訝,因為他們是好友,所以她明白。「你說!」
「讓殷苬從此消失!」此時韶顏臉上透著狠戾,那個裁決果斷,下手狠絕的閻王爺又出現了。
「我何曾沒有想過這個辦法呢,我怕這個傷的不是我們自己了,而是離朱的心,我們的友情!」
玉浮不想這樣做,在她看來要斷就要徹底地斷了,而不是還漏下一個消失了的人給離朱彌留那麼一段刻骨銘心的愛情,尤其是在那凡間女子還沒有察覺離朱的感情之前!
韶顏聽言,想起了之前離凡對他說的一句話,儘管可能會傷了面前之人的心,但他還是不得不說:「離朱說他不懼天下帝王,不懼妖魔鬼怪,不懼生死,只怕身邊的人不是那個凡女!」
若他真的殺了殷苬,捏碎她的魂魄,到時依著離朱的性子怕是要弄得大家都滿身傷痕了。
他不禁感慨道:「誰人說做神仙就是逍遙自在了,其中苦楚與約束是數不勝數,我有時很羨慕那些個凡人,一世那麼短暫,可以做很多事,亦可以活得比我們自在。」
玉浮也是認同韶顏的說法,他們何嘗不是最苦的呢,絕情絕愛,孤苦千萬年!
再回想過來,韶顏又想到了小桃妖的事,難道真的要用石月古盒回到過去,才能救得了他嗎?
這樣的話,他寧願不救,他記得自己明明給了那桃妖一顆金丹,為何到現在也沒有發揮作用呢?
韶顏心中疑惑不已,他將一切都告訴了玉浮。玉浮也想不明白,她當時是下了死手,但是按理說有金丹的庇佑,那桃妖是不會妖魂全散的。
「那妖怪可能沒有承受住金丹的威力,所以還在沉睡修鍊唄。」坐在門檻上穿著花哨衣袍的冰八喜冷不伶仃地道。
他這話提醒了二人,但也讓二人感覺到了不對,玉浮和韶顏互看一眼,不約而同地看向了他,眼中皆露出一種威脅之色。
冰八喜感覺到不對,立馬錶明立場,雙手舉起道:「哎……哎、哎、哎,你們說的話我不會說出去的,你們太小看我冰八喜了!」
當然他們也只是想得到冰八喜的保證,這個亂殺仙人的事,天帝還是要管滴,何況是比較受寵的冰八喜,所以他們是不可能幹這件事兒的。
要說起冰八喜那是在整個天庭的人緣就數他最好了,人人都要給他幾分薄面,人人都會毫無忌憚地向他吐露心事,所以天帝要知道什麼秘密就喜歡找冰八喜。
雖然冰八喜是個保守不住秘密的人,但是那張嘴就可以將你的秘密給瘋魔化,明明是一個悲傷的故事,到了天帝那兒,經過他這麼一編織那就成了一個笑話。
這不,逗笑了天帝,又保住了秘密,人緣能不好嗎?大家都以為他是天庭最「義氣」的人了,殊不知,那只是他「口才」不好,才導致的結果。
經冰八喜這一提醒,玉浮和韶顏紛紛行動,用金丹原來的盒子引出金丹,換一顆平常的救命丹藥給鹿溪吃。
沒想到他們這一試,金丹取出之後,竟然可以探到鹿溪的妖魂了,加上救命丹藥的催發,沒多久鹿溪就恢復了人形。
韶顏看情況終於好轉之後,心中放心不少,敢情是他當時一衝動忘記了金丹是普通妖物不能承受的,弄了半天,還是他的錯了。
只見他嘿嘿一笑道:「這個沒事兒了,咱們把這個小桃妖還給那小丫頭,然後她就可以離開離朱,從此就沒啥事兒了,皆大歡喜!」
他打的算盤是不錯,就不知道事情真的會像他們發展的那樣嗎?
玉浮和韶顏將鹿溪救醒之後,並沒有將他交給離凡,而是直接交給了殷苬。他們讓殷苬實現之前的承諾,不要反悔。
這時的殷苬看著沉靜地睡著鹿溪,激動得差點落淚,她問玉浮為何鹿溪遲遲不醒,玉浮只是道需要她完全離開離凡之後才會醒來。
殷苬聽言也明白,他們都是精明之人,這樣做在情理之中,為了看到鹿溪趕快好起來,她快速地收拾了包袱,準備了一下就帶著鹿溪坐上了馬車。
她將唯一做好的兩件衣裳交給了知分,讓知分轉交給離凡,知分也知道這幾日發生的事情,只不過他一個小小的小廝也幫不了殷苬什麼,但這一點他還是會做到的。
他還將自己存了幾年的銀錢給了殷苬,殷苬本來是不要的,但是想到她以後和鹿溪路上可能會用到,只取了十兩銀子,其他的便退換給了知分。
知分拿著手中的銀錢,越想越不舍,就勸著殷苬留下來,但殷苬態度堅決不留一絲餘地,拒絕了知分。
走出了巴國這座有些陌生的府宅,殷苬還讓人給爾朱嵐一封信,信上的內容很簡單,她此生恐怕不能實現那個生死之約了。
抱著鹿溪小小軟軟的身子,坐在奔騰的馬車裡,殷苬想她就是一個平凡的花匠之女,本該過自己平凡的日子,以前和離凡在一起的那些歲月是她的一個夢。
這個夢裡有喜有悲,有甜有苦,也有美好與傷痛,這些就當作一個結束讓它塵封在過去吧。
爾朱嵐的愛,她也要不起,爾朱嵐是丞相二公子,他的身份高不可攀,他們門不當戶不對,這樣的愛情是不合適的,對誰來說都是一個劫。
就讓她把這一切都結束吧,她都想好了去找殷光之,然後回到母親的家鄉重新生活,她還真是不孝,這麼久了也沒有回去看自己的父親。
現在是時候回去了,到那時她還是那個花匠之女殷苬,離凡還是那個神祗一樣的離凡,爾朱嵐還是那個清俊單純的丞相之弟。
殷苬看著馬車出了巴國,看著巴國離她越來越遠,看著馬車外面忽然下的傾盆大雨,馬車內的她淚流滿臉,她的心真的好痛,人最怕的就是擁有了再失去,而她正經歷著。
「老天爺此時也很悲痛嗎?」她愣愣地看著馬車外的雨點,這些雨點打在了她的臉上,與她的淚水聚在一起,分不清誰是誰,但都有些冰冷,有些痛。
「誰說不是呢,這老天爺不高興了,你那它也沒辦法!」不明所以的車夫聽她這樣說,按著自己的理解回道。
「是呢,老天爺不高興了!」她關上了車簾,這件事還真是人神共憤了呢。
那就讓一切都回到原點吧!這樣大家都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