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若她是我娘
容哲修盯著林慕白,「我說的還不夠仔細?」
林慕白平復心緒,「把你爹帶回去!」
「我爹生人勿近了很多年,除了我和五月,很少有人能近他的身,除了你。」容哲修捂著臉,容色微白,大抵方才是真的牙疼得厲害,「我不知道你用了什麼辦法,我希望你能多陪陪我爹。他現在的狀況很不穩定,御醫說心結太深,把自己封閉在了特定的世界里。」
聞言,林慕白嬌眉微蹙,「封閉在特定的世界里。」
「我爹活在我娘的世界里。」容哲修深吸一口氣,「十五月圓,極陰極寒之數,我爹的舊疾就會發作,必須把他用鐵鏈子鎖起來。」
聽得這話,林慕白指尖微顫,算了算日子,「今日是十四,明日是十五。」她抬頭,「這才是你不肯走的原因。」
「算是吧!」容哲修撇撇嘴,「我見過你的醫術,你有沒有把握治好我爹?」
林慕白起身,容盈也緊跟著起身,生怕她又走了。
及至容盈跟前,林慕白審視著容盈的雙眸,「他的病灶長埋已久,想要治好,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難道你想讓我爹,一輩子都跟著你嗎?」容哲修眨著眼睛,似乎是吃定了她,「我爹可是恭親王,他若想跟著你,便是我皇爺爺來了,也沒辦法。除非,你殺了他!」
林慕白俯身蹲下,「那麼能說會道,難怪牙疼。」
容哲修嘟著小嘴,不屑的揉著自己的左臉,耍著性子別過頭去。
「你不是說,你爹想跟著我嗎?那你不怕我居心叵測,就此控制你爹?」林慕白眸色幽暗,若一汪清泉,看似清澈卻深不見底,「你不怕我利用你爹?」
聞言,容哲修抿唇不語,盯著林慕白的眼睛看了很久。
林慕白起身,走到窗前無言佇立,「若我願意跟你們去雲中城,你就會幫我拿到帝女草?」
容哲修歪著腦袋看她,「你那麼想要?」
「你有你在乎的人,我也有。」林慕白淡然低語,「如何?」
「一言為定!」容哲修走到她身後,「你幫我治我爹,我幫你拿葯。」
林慕白點了頭,回眸見他抬起了掌,煞有其事道,「擊掌為誓,不可違約。」
見狀,她突然笑了。嫣然一笑,如三月暖陽。淡然若蓮開並蒂,荷香四溢。
容哲修稍稍一頓,腦子裡突然閃過一個莫名的念頭:若她是我娘
擊掌為誓,不可違約。
「今夜,我和我爹一道留下,你也不會招致閑言蜚語。」容哲修牽著容盈的手,小小年紀這般老成,以後長大了,可真是了不得。
林慕白瞧著容盈遲滯而空洞的雙眸,「流言蜚語這些東西,我慣來不信。旁人怎麼說,與我無關。」
容哲修一笑,「這性子,我喜歡。」
她斜睨他一眼,「彼此彼此。」
一夜安好,容哲修醒來的時候,房間里就剩下了自己一個人。
「爹?」容哲修心驚。
明恆快速進門,「世子。」
「我爹呢?」容哲修忙問。
「和林大夫一道用了早膳,上山採藥去了。」明恆垂眸應答。
容哲修一怔,「我爹也跟著上山採藥?怎麼不攔著?」
「世子還睡著,林大夫說別打擾世子,殿下那頭她可以照顧。」明恆快速為容哲修更衣,「側王妃也沒敢攔著,說昨夜染了風寒,今兒個無力起身。」
「她是覺得丟人。」大庭廣眾的,沒給她面子,自然是要借著病冷兩天的。容哲修雖然只有六歲,早已深諳其道。穿好衣服趕緊出門,「他們走了多久?」
「約莫一個時辰。」明恆道,「五月跟著的。」
聽得五月跟著,容哲修鬆了一口氣,「那還好。」
「世子,皇上的親筆書函。」明恆從懷中取出一封信件雙手遞呈,「使者已經打發回去了。」
「恩!」容哲修拆閱信件,笑得何其自信滿滿,「有了這個,就不怕她反悔。」
一扭頭,暗香正在院子里掃地。
容哲修瞧了一眼明恆,「有些事,你去調查清楚。」
「有關林大夫?」明恆蹙眉。
容哲修頷首。
明恆快步走向暗香,「暗香姑娘,早。」
「早。」暗香點頭回禮。
「要幫忙嗎?」明恆笑問。
暗香搖頭,「不必,明大人有事?師父上山去了,估摸著要天黑才會回來。」
「林大夫醫術高超,不知師承何人?」明恆笑問。
暗香聽得這話便有些費解,「師公是個游醫,姓甚名誰我不清楚,不過我也沒見過,只偶爾聽師父提起。」想了想又道,「怎麼,明大人身子不爽?」
「沒有,只覺得這般醫術還出自一名女子,確實教人欽佩。」明恆淺笑,「林大夫和暗香姑娘一直都住在這兒?」
暗香笑了笑,「師父給了我第二條命,否則我早就死了。至於師父嘛從我有記憶開始,就一直在林氏醫館。若明大人有興趣,可以去找師父。」
明恆笑得尷尬,「我隨口一問罷了!無妨,無妨!」
說著,便頷首離開。
宋漁若有所思的走過來,「他是來探口風的。」
暗香一怔,「什麼?」
「殿下一直喊師父為馥兒嗎?」宋漁蹙眉,「想必師父與殿下心中的某個人很相似,而明大人方才言語間,分明是想知道師父的真實身份。」
暗香撇撇嘴,不屑的握緊手中掃帚,「疑心生暗鬼,師父說過,既無不可告人之事,有何懼之?」
宋漁眸色微恙,「你不懂。」轉身便走。
「我不懂?你一個棺材鋪出來的,又懂什麼?我跟著師父五年了,你才入門多久?」暗香嗤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