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約會（二）有不為

「小舞，跟我約會有這麼勉強嗎？」司空晉淡淡的笑著，雙眼純明，沒有附帶多少情緒。他問這個問題時的感覺就好像是走在路上恰好看見了對門的大胖子鄰居問他一聲「吃過飯了沒有啊」一樣平淡而從容。

「是。我們現在就散了好不好？」葉舞雩猛地點著頭抬起頭來充滿希翼的看著這個可惡的傢伙。男子漢應有所不為，呃，變成女孩子了，也應該有所不為——比如，在咖啡廳陪司空晉這傢伙瞎扯這種浪費生命的事情。

「小舞，既然如此，我請你逛街吧。」司空晉淡淡的微笑著。根據以往和雅在一起的經驗，逛街對女孩子來說是一件很開心的事情。

「好。」葉舞雩沖著司空晉勉強笑了笑點點頭，逛街的時候是兩個人一起走至少不用坐在這裡跟這個傢伙面對面。

從司空晉的雷克薩斯上下來，到了慶寧路商業街。K市最繁華的商業街上，兩人一起並肩走啊走啊，葉舞雩愣是沒有想到自己要買的東西，又不知道能跟身邊煩人的傢伙說什麼，想死的心都有，葉舞雩哀怨起來——要是能遇到熟人就好了。可惜這裡不是T市，不可能在大路上就能遇到熟人。

「小舞，你不想買些什麼或者進店裡逛逛看嗎？」司空晉淡淡的笑著看了看前面大約一百米左右的十字路口，這種逛街速度還真是快啊。

「我以前都不逛街，偶爾才陪鏡哥哥出去走走的。」葉舞雩皺了皺小鼻子，雙手交疊在裙子前玩手指——跟這個傢伙出來真是失敗的選擇——窩在家裡上網也比跟他一起出來強!

「鏡哥哥？他是誰？」司空晉皺了皺眉——她不是拉拉么？怎麼會有「鏡哥哥」？

「鏡哥哥就是——」就是差點把自己XX了的人，葉舞雩淡淡的苦笑，一抹傷痛浮在臉上。

鏡哥哥就是從小當自己是女孩子並且最後差點把自己XX了的男孩子，他現在在哪呢？是不是還在自責？他說過他還會出現，是以怎樣的一種情形出現在自己面前？真的不怪他，只是怪自己——怪自己的軟弱（怕同學們罵作人妖）才變成了女孩子。葉舞雩輕輕絞著手指，低著頭愣愣的走著，卻不想一對情侶正慢悠悠的擋在身前。

司空晉連忙拉住葉舞雩，淡淡一笑：「小舞，你又走神了嗎？」

何必在意他是誰呢，自雅死後就沒有再對女孩子動心過，自己既然是酒喝多了才差點釀成大錯，如今也只不過是盡人事、聽天命而已。快樂，已經離開自己很久了，久到自己都忘了快樂是什麼感覺了。

「他是我從小一起長大的好朋友。可惜不知道他去哪了。」葉舞雩看著司空晉淡淡的解釋。

「你喜歡他嗎？」司空晉淡淡一笑，站在葉舞雩身前低下頭看著葉舞雩的眼睛。

「不是。只是我跟他有些誤會。」葉舞雩淡淡的笑了笑撇過頭去。司空晉的眼睛看起來很溫和，有點像唐鏡的。但是，他們兩個的眼睛傳遞出來的信息還是有不同之處。

「哦。願意說說你們的故事嗎？」司空晉把左手伸進褲兜里摸出了一個香煙盒和一支Zippo打火機，抽出了一支煙。香煙夾在右手、左手捏著打火機沒有點上。

「不想說。」葉舞雩淡淡的撇了一眼司空晉手上的打火機。她是早產兒，與煙是從來無緣的。

氣氛有點冷，司空晉覺得自己這樣跟女孩子約會有點失敗：

「小舞，你想玩什麼？」

「我在想就算我是女孩子，但是我也不須要（是這個「須」字）嫁給男孩子。」葉舞雩認真的看著司空晉。

前面的情侶看怪物似的回過頭來看了眼葉舞雩，雖然那男的多少有些不舍但還是跟著女朋友飛也是走了。

「呵呵，隨便你。」司空晉苦澀的笑了笑，或許自己娶了她也不能讓她幸福吧。說好了是不能相交的兩條平行線，何必要在理論上的遠端交觸，讓兩條各自堅守著自己的軌道的線如此糾結？

「呵呵。我想去網吧上網，可以嗎？」葉舞雩抬起左食指把風吹亂的髮絲輕輕撩到耳後、笑著看著司空晉，半個月沒剪，頭髮都快披肩了呢。

「為什麼不回去再上網？」司空晉淡淡的笑了笑——古怪的女孩子——剛才還看起來很難過，現在倒好像很開心的樣子。

「呵呵，等上大學了，我就自由了。想上課就去上課，想泡妞就去泡妞，愛幹嘛就幹嘛。」葉舞雩歡笑著小跑起來。

司空晉看著眼前靚麗、嬌笑的背影笑了笑，這丫頭還想泡妞呢，現在就被自己泡著（雖然自己似乎很失敗）：

「小舞，你不是要去網吧嗎？先上車，我們坐車去。」

葉舞雩回過頭來，訕訕的笑了笑：

「嘿嘿，我太激動了。」

兩人很快到了一家網吧。切確的說這應該是一家健身俱樂部，只是它有確實有提供會員免費上網業務。

「割裂上網業務與健身俱樂部的從屬關係之後來看，它確實算是網吧。」這是葉舞雩問司空晉幹嘛來這裡之後，司空晉的回答。

葉舞雩腦海里回蕩著司空晉這個論證，小嘴微張，傻傻的看著正在跟俱樂部經理瞎扯淡的司空晉。

「小舞，你想不想到處看看？」司空晉是這裡的高級會員，跟經理打了聲招呼之後，回過身來微笑著招呼葉舞雩。

「不用了。我只是想去網吧上網而已。既然你喜歡在這裡上網的話你自己慢慢上去吧。我走了。」葉舞雩厭惡的看了一眼司空晉，忽然想起唐鏡來。至少唐鏡不會在她面前顯擺自己有多少錢，至少唐鏡不會像他這樣忽悠自己，顯擺自己的哲學水平是如何的強悍！

「小舞，你怎麼生氣了？」司空晉奇怪地看著蘊著怒意的葉舞雩不明所以。

「沒什麼，謝謝你的款待，再見！」葉舞雩頭也不回抬腳就走。

「小舞，把話說清楚好嗎？」司空晉拽住葉舞雩的手臂，靜靜的看著葉舞雩。

「我想回去了。」葉舞雩平靜的看著司空晉微微皺眉，她知道自己體質弱、掙扎不開，乾脆等著他自己放手。

司空晉放開手，沉默的送葉舞雩到李家門口，看著葉舞雩漸遠的背影撥通了妹妹的電話，或許擅長精神分析學的妹妹會給自己答案。

葉舞雩回到舅舅家，窩在表妹的房間里生悶氣：

「鏡哥哥，我討厭他們！還有，你這傢伙也很壞，差點就把我。。。。。。」

葉舞雩微紅著臉收拾好心情，從表妹的房子里找了一張精美的情書紙，疊了一個藍色的紙鶴，站在陽台上把它放飛：

「噁心的司空晉！等上大學了，我一定要找個女朋友！」

君子有所不為，就算變成女孩子了也一樣！

葉舞雩惡狠狠的發誓——下次再也不跟男的約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