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小時候的小姨

七歲那年，我爸喝醉和村裡最有錢的那個大老闆的女兒待在一起，被那女孩的父親發現后，認為她們關係不正常，起了爭執。一時驚慌失措下他竟然失手殺了那個女孩的父親。最後為了活命，他丟棄了家庭開始逃亡之路。

那個女孩的母親每天都來我家裡破口大罵，罵那些話很難聽。我媽羞得無地自容，那個晚上，她對我說了些什麼話，模模糊糊的，我也記不清了，大致是讓我跟著大伯要聽話之類的話。當我第二天從夢中醒來的時候，才知道我媽不見了，村裡有人回家就瘋言瘋語的說見到了我媽在外面賣身體。

我和大伯家住在一起的日子算是我的人間煉獄，伯母和我媽吵過架，對我十分的不好。她經常打我罵我，有時候還罵我媽，說我媽去做小姐了之類的話。聽到這些話的時候我就哇的大哭，那時候我特別希望有人出現「救」我。

有時候好心的鄰居會來勸阻我伯母，但那都不是我的救星，我希望有人可以讓我不再受到這種待遇。最後我的救星出現了，那個人是我的小姨，小姨對我是最好的，小時候背我抱我最多的也是她。聽到了我的現狀之後，她就把我接到了城裡。在小姨家的那段童年，算是我人生最美好的回憶。

當時小姨二十一歲，初中畢業沒多久就嫁到了城裡。去到了小姨家，小姨幾乎都是一個人守著空房子，姨父一個月才回來一次。所以每天晚上小姨都抱著我一起睡，有時候還用哄小孩子的方式哄著我睡覺。

久而久之我也習慣了被小姨哄著睡，躺在小姨的懷裡，那種感覺像個小嬰兒。小姨給了我媽媽一樣的感覺，令我像只小鳥一樣躺在那結實的襁褓下。

小姨對我很好，我很喜歡跟著小姨義氣蹦蹦跳跳，那時候，我才明白什麼叫做一個真正的孩子，一個真正的童年。

後來不知怎麼的，小姨和姨父經常吵架，有時候特別凶，還動手打了起來。見到那情況我很害怕，就跟小姨說我要去外婆家住。小姨也沒有過多的挽留，因為她的情緒很不好，於是就把我送回了農村外婆家，來到外婆家，一片祥和，我才知道和平是多麼的來之不易。

到了外婆家之後，那些農村的孩子應該是從大人的口裡知道了一些關於我的事。在學校裡面他們經常欺負我，說我爸是強姦犯，我媽是做小姐的。我一聽這些話心裡那個憤怒，就和那些小孩打架，小學的每一天我幾乎都是在打架中度過的。

我從上小學就沒有朋友，因為那些孩子都不願意跟一個父親是牢犯，母親是小姐的兒子在一起玩。從而形成了我孤僻的性格，不管在什麼地方都是一個人，上學一個人，放學一個人，在學校一個人，甚至在教室裡面上課，都沒有人願意和我坐一桌。

後來我上了初中，農村的初中也沒多大，幾乎都是那些挨得很近的人。我的事一傳十十傳百，全校幾乎所有的學生都知道了我的事。但我不在乎，因為我已經習慣了孤零零的一個人，誰惹我實在受不了，我就打，但我能打多少，頂多就是每次都會挂彩回家。

不知什麼時候，我做了一個青春期男人應該做的事，從二元店那裡買來了一本有顏色的小說。從那時候我知道了原來這世上還有那麼多奇怪的事。

受到了那些小說的熏陶，我的思想難免變得齷齪。漸漸的我和正常青春期的人一樣喜歡偷看班上的女同學，雖然那時候的女同學都沒什麼吸引力，但我覺得還是很刺激。

還記得那年我上初三了，也就最後半個月就要中考，發生了一件事。那是我們班上的一個女生，她長得很漂亮，可以說是要身材有身材，要長相有長相。我偷偷的看李雯雯，因為她算是班上最成熟的女生了。

獃獃的欣賞著眼前的美景，不料卻被李雯雯發現了，她用十分驚恐的眼神望著我。猛地一下子站了起來發飆大聲叫道：「胡閆仁，你幹什麼？你想幹什麼？」

這突如其里的一聲大叫驚動了正在上課的老師，還有趴在桌子上睡覺的同學。我自己做錯了事，羞得低下頭去，臉紅紅的，頓時尷尬得無地自容，一句話也不說。老師用鄙夷的目光直愣愣的瞪著我，全班的同學都對我「刮目相看」。

這時我最在意的就是李雯雯的男朋友，他綽號叫黑狗哥，已經不是學生了，是學校外面的一個混子。打架很厲害，以前不屑於打我這樣的人，但是他在外面打架的名聲卻很是嚇人。這下我惹到他女朋友了，老師我不擔心，最重要的就是她男朋友。

李雯雯在班上嬌滴滴的，特別看不慣我這樣的人，每次看到我都會用那種厭惡的眼神。特別是知道我爸是個坐牢的，我媽是小姐這件事之後，對我更是避而遠之。在班上，可以說，她最厭惡的人就是我，甚至厭惡得不會和我說半句話。

我忐忑不安的聽著老師的吼罵，希望時間永遠停留在這一刻，但那是不可能的。一下課李雯雯很生氣的瞪了我一眼，然後就跑了出去，我心裡咕隆一聲。現在是手伸進褲襠裡面，完蛋了。

我愣在教室等所有的學生都走了，掃地的也走了之後我才磨磨蹭蹭的走出學校。我是打過不少架，但那都是些這些初中生，現在要面對的是實力雄厚的社會生，還是老大級別的人物。導致我十分的害怕，每走一步心就咚咚直跳。

愣在原地，腦海里想著一百個我該怎麼辦？思前想後，我始終還要回家，那就面對這件事，大不了就挨一頓打。

我咬緊牙低聲道：「媽的，死就死了，老子就不信還真的把我打死。」

說完之後我硬著頭皮大步走出去，一到校門口我就看到了幾輛摩托車在學校門口轉來轉去的玩著龍擺尾，還有些口裡罵著別人的媽。這就是農村的社會生，黃頭髮，騎著一輛爛摩托車，那他媽就叫帥，其實是慫。

我的眼睛一下子就看到了斜坐在摩托車上，夾著煙吞吐的黑狗哥，黃頭髮，戴著墨鏡。李雯雯正在她身旁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黑狗的手搭在她的肩上，十分的像黑社會裡面的陳浩南。見到我之後李雯雯立即伸出手指著我。黑狗哥看了過來，咚一下，我立即停住了腳步。

這陣勢嚇得我整個人直打啰嗦，心裡完全沒轍了。這人頭，還有他們的個頭，要是沒輕沒重的打死我了，怎麼辦？我還是個處男呢，雖然我沒有爸媽，可以說是無牽無掛，但我還沒有享受人生啊，將來還很遠……

戰戰兢兢的走到了學校正門口，黑狗哥下了車，他甩了一下自己很帥的黃頭髮。指著我很不友好的說：「小子，過來，你過來。」

那些騎摩托車的全都停下了，跟在黑狗哥身後，有學校裡面混的，也有外面的社會生。我整個人被嚇得直打啰嗦，邁著不聽話的腿緩緩的走了過去。

來到黑狗哥面前，我用祈求的目光看著李雯雯，戰戰兢兢的說：「對不起，李雯雯，剛剛是誤會。」

「啪！」黑狗哥一巴掌打了過來，頓時我整個人輕飄飄的連連退了幾步，頓時臉上火辣辣的疼痛。他惡狠狠的指著我說：「我他媽讓你說話了嗎？對不起！你現在才知道對不起。看的時候怎麼不知道？我干你娘的，丑逼。」

這時不知是誰在後面說了句：「他娘是做小姐的，給我我還不要呢。」一陣嘲笑從人群中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