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 小洛子,你得聽我的 (推薦票滿1000加更)
從大會議室出來,我整個人就像被洗劫了一樣,身心俱疲,儘管整個會議只有幾個核心高管高談闊論。
這個節骨眼上我自然不方便打擾洛瑾承,可心急火燎,一見陳總回辦公室立馬跟了進去。
耐著性子彙報了近期工作后問:「今天董事長到底是何意圖?」
陳總喝了一口水,才道:「你不也開會了嗎?難道還聽不明白?以後重要決策洛總可以直接拍板,但員工有匿名意見權,有什麼意見可投遞董事長信箱,若同一項決策超過20人提質疑,董事會將進行適當干預。」
我起身將辦公室門關上,才問:「原先董事會就有干預權,董事長這決議不是多此一舉嗎?」
陳總笑了一聲,「誰不知道這干預權呢?」眼神卻意味深長。
我見他在賣關子,卻不立即回答,忙岔開道:「今天這會讓我大開眼界,沒想到銷售人員那麼強勢,簡直逆天了。」我故意誇大說辭。
「這算什麼,你是沒見過當年洛總的彪悍。他也是銷售出身。」
下桂林市場的時候對他早年的事迹早有耳聞,不過他後來的豐功偉績卻不得而知,從一個基層銷售一步步走上來的?
我囁嚅著:「我是沒見過,你們這些功臣的豐功偉績我都沒見過。」
陳總見我感興趣,便說:「洛總當年負責南大區銷售,連著三年FK的區域銷售top3都出自南大區,且大區銷售連年增長超過40%。四年前董事長打算隱退之時,董事會在洛總和三總之間猶豫不定。三總的北大區業績平平,雖然也有與大環境持平的增長水平,到底拖了集團的後腿。當時就有股東辯解,北方市場原本便是公司的薄弱區域,三總的表現已經可圈可點,再說,現在是選拔集團CEO,不是銷售總經理,銷售業績只是參考指標,更重要的是綜合統籌能力,三總畢業於哥倫比亞大學經管專業,在市場預判、決策、統籌方面更有優勢。不過,董事長最終還是力排眾議提拔了洛總。」
我一聽這選拔CEO還看門第貴賤,足見這個家庭對門第觀念的看重,心頭沒來由一沉。連個學歷都被搬上檯面說三道四。洛總和我是校友,均出自985院校,在全國已算是系出名門了,結果到這幫老股東眼裡,非要拿來和哥大對比一番。
這是偏見吧?
「今天董事長之所以這樣表態,我看,主要是想做個平衡。一方面安撫激憤的銷售團隊和股東,另一方面也是要警醒洛總,注意多方平衡,否則董事會將協助他安撫。」
「這是協助嗎?我怎麼覺得是干涉,讓洛總綁手綁腳。而且,聽您這麼說,似乎這幾位股東對洛總從來都抱有成見,這倒稀奇了。」我表示不滿。
「是否抱有成見,你可以自己去問洛總,我就不清楚了。」陳總笑笑。
不知從何時起,陳總似乎默認了我和洛瑾承非比尋常的關係,不再出言勸退。此時,我臉頰一熱,不再多話。
卻不由得想,股東對他的成見不會是因為身世問題吧?三總是根正苗紅沒錯。可這都什麼年代了?正出庶出跟他們有半毛錢關係嗎?跟他們的錢袋子有關係嗎?
……
我自是一心記掛著洛瑾承,下班便早早的去了濱江西路公寓,熬湯做飯,像個賢良的小妻子,我自嘲著。
不過八點鐘卻等來了眼高於頂的洛太太。
她進門就不滿:「我就說怎麼那麼長時間不回凱旋世界了,原來是你纏著他在這裡。」
我一看到她就滿心不快,不過心知面上不能太過,只道:「他開會很晚才回來。您要是想見他估計得等一等。」
洛太太不耐煩的手一擺,「我不是要見他,我要找的是你。聽說今天開會鬥爭很激烈,差點鬧出投票決議來。」
我一聽她消息這麼靈通,八成是在公司安插了眼線。我把董事長的決議複述了一遍。
她抬眸白了我一眼,道:「看來你當時也有在現場。這兩項決議雖說保留了瑾承的權力,但明眼人都看出來,這是對瑾承的警告,一定程度上限制他。加上如今上市受阻,瑾承往後的路更艱難,他需要靠山來拉他一把。」
她投向我的目光倏然轉為殷殷期待,讓我有片刻的不適應。只聽她道:「這次只是限制,誰知道下一步是不是剝奪呢?我今天一聽差點投票,心都快要跳出來了。這真要董事會投票決議,幾位股東憑什麼站在瑾承這一邊哪。你該知道那幾位股東對於董事長決策意味著什麼。」
我靜聽著下文,看她做了那麼長的鋪墊,葫蘆里賣的什麼葯。只聽她話鋒一轉:「你也不想瑾承大權旁落的對不對?瑾承失勢對誰都沒好處。我想哪,這段時間你先疏遠他一陣,讓瑾承多和張家小姐走動走動。張家有聽說吧,做香薰做到了海外,FK這幾年尋求海外發展,董事長很看重他們家的渠道,聽說年後會有合作。兩人趁機走動,對穩固瑾承的位置也有助益。你是個明白人,知道豪門世家的孩子都身不由己。你看最近回來的袁秀成,當年不也是屈從於家庭安排?你若真愛瑾承,就得為他的將來打算。他殫精竭慮那麼多年,無非就是那點志向。」
這是洛太太第一次向我長篇累牘的訴說,卻帶來了龐大的信息量,目的性也很強。
她是讓我暫時退出,成全洛瑾承和張靜恩的親密互動,以便在股東面前掙個印象分,逐漸博取他們的支持。
而袁秀成,當年也是迫於家庭壓力才與洛瑾承分手?
其實,今天的會議回想起來仍覺得頗為驚險,那是我第一次那麼近的感受他如履薄冰的境地。而我卻無能為力。
而一旦將來情勢升級,真要到投票決議的地步,那又該是怎樣的困頓。
投票?
千迴百轉間,我倏然靈光一閃。董事會股東才有投票權的吧。
我不是有5%的乾股嗎?我不也是FK的股東嗎?之前從未把這事擱心上,都差點忘卻原來自己還有這份權力。
真要到那境地,我這份乾股還可以為他佔得一份支持。原本只認為那會消融彼此之間的身份差距,卻從未如此刻般驚喜,這個5%於我於他的意義將遠大於此。
洛太太見我陷入沉思,以為我想法有所鬆動,又繼續道:「你現在……你現在肚子里還沒有動靜,暫時離開一陣子也無關緊要……」
我瞧著她往我肚子上探究的神情,記起她當初對我的鄙夷,笑著道:「不勞洛太太費心了,該怎麼做我心中有數。我看他也快回來了,洛太太要不要坐下來一起吃個飯。」
話音剛落,就響起開門聲。曹操回來了呢。
洛太太順勢居高臨下的叮囑了洛瑾承幾句,留下一鍋人蔘湯后拔腿走人。
披著疲憊回來的洛瑾承只簡單問了幾句,我輕描淡寫回復這是來查房的,他便也沒再多問,眉眼間聚集化不開的淡淡愁緒。
這夜躺下來他反覆翻轉,我問他怎麼了。他只說沒事便又默默的去洗手間洗了一圈。
出來時我無意中瞥見他那高高拱起的小帳篷,心下明了,卻是一陣抽痛。
那麼多天了,他無盡的隱忍、渴望、失落與苦痛,緊鎖的眉,緊繃的神色,全都落在我眼裡。可他不再敢邁出那一步,他怕再度不順讓男人的自尊、自信嚴重受挫,他失去了將女人壓在身下耀武揚威的勇氣。
我想,我該做點什麼,為了他,為了我們。
待他復又躺下后,我一躍翻到了他身上。
「你幹嘛?」他反問著,眸底的顏色卻越來越深。
我的手放肆的探了探,他倒吸了一口涼氣,眉頭有片刻的舒展,剛想起身,我按住他,「別動,我來。」
……
這一夜,我很大膽,也前所未有的疲累,興許是由我掌控,他全程未出異常。而每每想主動,均被我厲聲制止。我彪悍地下令:「今夜我是女王,小洛子你得聽我的。」
他「噗嗤」地笑了,乖乖的任我擺布,最後和以往的無數次那樣,擁著我奔向巔峰。
(你們知道我們在幹什麼嗎?)
……
事後我們汗涔涔的抱在一起,他懲罰似的咬住我柔軟的肩,低啞著:「誰給你這麼大的膽子,讓男人束手就擒。」
我緊握著他溫暖的大手,軟聲道:「你借的狗膽啊,我想要你,想征服你。」
想要你的心,你的人,即便你們家洛太太從中作梗,我也不會屈從。我心說。
隔天,他出差華中地區。經此事件,該區域人心動蕩,更有代理商得知公司有更低折扣的出貨后表示極大不滿,更有意拖欠回款。他和銷售中心謝總前往安撫人心並催繳回款。
這一去將是一周。
而他走後第三天,表姐急急打來電話,說媽媽的肝癌複發,若不及時治療,將再度引起肝衰竭!
接近年關的1月份,無疑是晴天霹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