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樹上的鬼
「哈哈哈哈哈哈……」
我笑的前仰後合,肚子都抽筋了,看著夏蕾吃癟的模樣,心裡別提有多開心,連帶著對兩頭小豬崽更是大加的讚賞。
夏蕾氣呼呼的對著豬圈怒踢兩腳,惡狠狠的盯著兩頭小豬崽說道:「你們三個果然是一家的,哼!」
我一聽這話味兒不對,這不是把我說成豬了嗎?
「哎~不帶拐著彎兒罵人的啊!」
夏蕾懶得理我,把碗往我懷裡一丟就到屋裡去了。
我悻悻的撓撓頭,實在是對女人的想法摸不透。
這個時候走進屋裡去的夏蕾又轉了出來,只不過手裡拿了一個軍綠色的盒子。
走到我的身邊,夏蕾伸出手掌冷聲道:「拿來。」
我不明所以,詫異的問道:「什麼……」
「當然是手機啊!」
雖然奇怪夏蕾要我的手機做什麼,但我還是乖乖的掏給她了。
我的手機用的很舊,是前年夏天買的普通智能機,和夏蕾的軍用手機比差的不止一星半點兒。
「我早就看你這破爛玩意兒不順眼了。」
夏蕾拿著我的手機,鄙視的翻開覆去,正在我尷尬之際,她「啪」的一聲隨手摔在了地上。
「你幹什麼!有病啊!」
我怒吼一聲,心痛的撿起摔成了幾塊的手機碎片,憤怒的盯著夏蕾。
夏蕾撇撇嘴唇,把手裡的綠色盒子丟給我道:「切,還你一個。」
說完又鑽入屋子裡去了。
我好奇的看著手裡略微沉重的盒子,不曉得夏蕾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葯。但打開一看,差點兒興奮的跑到屋裡抱起她猛親上那麼幾口。
盒子里裝的是一部和夏蕾同樣款式型號嶄新的軍用手機,墨綠色的機身拿在手裡不大不小,很有實在感。
我激動的抽出碎手機裡面的卡片,裝入新手機裡面著迷的玩了起來,不一會兒就把所有的功能摸透了。
我沖著屋裡揚動著手機感激道:「那個——剛才對不起哪夏蕾,謝謝啦。」
「不用。哼,這個手機有全球定位功能,以後你到哪兒我的手機里都會有顯示。」
我一聽這話立馬焉了吧唧,對新手機失去了興趣,但夏蕾又接著道:「對了哦,別想著關機。除非一點電都沒有了,不然關機也沒用。還有,如果想丟掉,哼哼!」
我如喪考妣,忽略她的威脅無語道:「這不等於我的人生自由都掌握在你手裡了么……」
這時候村子里想起了「嗚嗚嗚嗚」的警笛聲,不一會兒又停了下來。
我沖著屋裡喊道:「警察來哪,要不要隨我一起去看看?」
「不去。」
我見夏蕾沒有興趣,也不強求,扭頭朝門外走去。
但剛出大門沒走幾步夏蕾就從後面追了上來。
我說:「你不是不去嗎?」
夏蕾不屑道:「我愛去哪兒去哪兒,管你屁事兒啊。」
我吃癟,搖搖頭回去鎖好了門追上夏蕾一起朝死人的那家去了。
死人那家在村裡是個比較有錢的人家,蓋著兩層的樓房,外牆貼著光滑滑的瓷磚,門口有個用水泥澆築成地坪的大院子,此刻那院子前已經停滿了各式車輛,有自行車、摩托車、電瓶車和幾輛黑色的小轎車,當然最引人注目的就所停在路邊的兩輛越野的警車了。
我和夏蕾剛到門口的時候,幾位警察和兩名法醫正好迎面出來,後面跟的是一群迎送的鄉鄰。
夏蕾走上前去,攔住其中一位年紀稍大的警察,輕聲問道:「到底怎麼回事兒?」
警察先是詫異,看清夏蕾絕妙的容貌后微微愣神,接著就打起了官腔:「不該你知道的就別問!」
夏蕾哼了一聲掏出警官證,那警察若無其事的瞥了一眼,緊跟著立馬神色起敬。
「這人因為勞累過度,所以疲勞猝死。」
警察說完站的筆直,似乎等待夏蕾下一步的指示。
夏蕾微微點頭,然後說道:「行了我知道了,你們走吧。」
警察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后和另外幾名警察、法醫快速的上車,沒多一會兒就消失在村子里了。
我看看夏蕾說道:「他絕不是猝死這麼簡單。走吧,進去看看。」
剛才大部分人都看到了那個領頭的警察對著夏蕾敬禮,所以不少人見我們走過去都自覺的分開道路。而且所有的人更是直愣愣的看著夏蕾,似乎他們從未見過如此漂亮的女人一般。
我看著夏蕾得意的表情,忍不住癟癟嘴。
「好哪,你把死人的風頭都佔光了。」
夏蕾不著痕迹的掐我一下,痛的我立即齜牙咧嘴。
「死色狼!你才把死人的風光都搶去了呢。」
這時我看見坐在廚房裡的小板凳上擇菜的老人,立即借故上去打招呼擺脫了夏蕾的魔抓:「嗨,奶奶你在這啊。」
老人笑道:「小良來了啊。」旋即又和身邊周圍的人介紹:「這是俺家曉曉的朋友文莫良,那位是他的女朋友夏蕾。」
老人指著走來的夏蕾說道。
周圍的人立即稱讚我和夏蕾的郎才女貌,著實也讓我飄飄然了一把。
夏蕾一一和眾人打了招呼,然後不著痕迹的踩我一腳,小聲啐道:「誰是你女朋友啊,死色狼又占本小姐便宜。」
我痛的嘴角直抽,好不容易才抽出了她登山鞋下的腳,打趣兒道:「那你去解釋啊。都睡一個屋裡了不是男女朋友是什麼?」
「哼,回頭再收拾你。」
夏蕾轉身往正屋走去了。
因為死的是中年人,所以棺材、冥事兒用品什麼的並未事先準備好,和我小的時候同村的張胖子一樣,所有物品都需要現去製備。
那中年人躺在用稻草鋪成的鋪上,鐵青著臉色,裸著上身,下身蓋著一床被單,估計此刻依舊穿的是死的時候穿著的大褲衩吧。
只是現在屍體旁沒有一個人靠近,而且有不少的蒼蠅「嗡嗡嗡」的在那軀體上飛來飛去。
我看了一眼夏蕾,見她也看向我。
我說:「你是專業的,看出來什麼了嗎?」
夏蕾臉色一紅,支支吾吾一句帶過。
我一聽就明白了她根本就是不懂,哈哈一笑:「嘿,你這警察是靠家裡的關係當上的吧?」
我這一笑惹惱了死者家屬,他那原本已經紅著眼睛停止哭泣的妻子突然蹦了起來指著我破口大罵:「笑!笑你媽的****!俺家男人死了你來看笑話的是不是?給俺滾出去!」
我尷尬的看著那個狀若狂癲的高瘦女人。她那雙腫脹的雙眸在布滿皺紋的臉上憤恨的盯著我,若不是一旁的人緊緊的拉住了她,估計早就把我的臉皮撕破了。
夏蕾扯扯我的衣袖,急道:「還不走,等著別人打你嗎?」
我連忙向那個女人道歉,自眾人的目光下臉上火辣辣的狼狽而逃。
「都怨你,人家家裡死人了你還笑,不是沒事兒找事兒嘛。」
夏蕾沒好氣道。
我正想反駁,突然被一個五六歲的小孩兒吸引住了目光。
那孩子此刻如同一個獃滯的痴傻兒童,並未像別的小孩兒那般瘋打取鬧。那張稚嫩的小臉兒此時看著院牆邊兒那顆粗壯的柿子樹上,楞楞的出神。
我「咦?」了一聲,甩開夏蕾向小孩兒走去。
「喂!文莫良你幹什麼去?」
夏蕾在身後急道。
我懶得搭理她,徑直走到小孩兒的身邊問道:「小朋友你看什麼呢?」
小孩兒緩緩扭過頭,看著我說:「俺在看俺伯伯呢。」
我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那裡除了一根根交叉錯橫抽著新嫩枝芽的樹枝,就剩下不知道什麼時候纏在頂端枝頭上的紅色薄膜袋了。
夏蕾走過來正好聽到我和小孩兒的對話,忍不住說道:「小朋友那裡什麼都沒有啊,哪兒有你的伯伯呢?」
小孩兒指著樹叉,認真的說道:「那兒,就是那兒。伯伯現在飄下來了,呶,向堂屋走去了。」
我和夏蕾瞪大了眼睛,目光一路跟著小孩兒的手指方向移動,一直指到那間停著屍體的正房才靜止不動。
「伯伯現在又消失啦。」
小孩兒說著恢復了頑皮,跑跑跳跳的走開了。
我突然記起村裡的老人說過,有些孩子十二歲以前是能見到鬼的,不用像我當初那般需要開天眼才能限制時辰看到。
這種孩子被稱為天生的陰陽眼。但滿了十二歲之後天靈蓋閉合,他那見鬼的能力就會自然的消失,腦海里只會偶爾記起一些小時候模糊見鬼的畫面。
我和夏蕾面面相覷,均看到對方眼裡的一抹吃驚。因為我小時候見過鬼,所以對小孩兒的話倒沒怎麼懷疑。
「走吧。這人死的冤,帶著怨氣,我們還是少粘惹為妙。」
我說著打前邁開步子就大步走了出去。
「唉——你等等我啊。」夏蕾追上我說道:「這事兒我們不管嗎?」
我樂了,看著她白嫩嬌柔的容顏說:「管?你還真把自己當神仙了啊!你拿什麼管?他死是因為昨天抬棺時候被鬼給壓死的。別說你沒能力,就算有能力,那壓死他的鬼早就跑地府投胎去了,你到哪兒找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