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派出所
陳瑛站在大門口焦急的向外張望著,心裡期盼著兒子能沒事,早點回來。
遠遠地看著兒子那熟悉的身影朝著家的方向跑來,心裡頓時鬆了一口氣。
「媽,我回來了」許正陽跑到陳瑛的身邊停下,微笑的對著母親道。
「大熱天的你跑什麼啊,出這麼多汗」陳瑛說著給許正陽擦了擦臉上的汗「趕緊進屋吧」
母子二人進了屋內,許志友在炕上沒有躺著,從許正陽走的那一刻就坐在炕上焦急的看著窗外,盼著兒子早點回來。看到兒子平安的回來了,懸著的心也就放下了。
「爸,這是成四虎陪給您的醫藥費」說著從上衣兜了拿出了成四虎給的那五千塊錢。
「啥?成四虎給我的醫藥費?」許志友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個地痞無賴怎麼可能給自己醫藥費呢?
「對,成四虎給的,媽,您把這錢收好,事我都辦好了,放心吧,成四虎不會找咱們麻煩了」
「陽陽啊,你跟爸說說,這到底是這麼回事?他們不但沒有向你要賠車的錢,反而怎麼會給你我的醫藥費呢?媽了個腦袋的,不可能啊!」
「爸,你就別管了,總之事已經過去了,您就放心吧,安心的把身上的傷養好,過幾天咱爺倆上山溜溜,很久沒上咱家鄉的山了,不知道裡面還有沒有野豬了」許正陽根本就不打算把事情的經過和父親說。
「既然你不想說,我也就不問了,既然沒事了就好,可是你怎麼這時候就從部隊回來了?這也不到退伍的時候啊?你不都已經是二級士官了嗎?」許志友看到兒子軍裝上已經沒有了肩章和領花,就知道兒子這是退伍了。
許正陽聽到這,臉上劃過一絲令人難以察覺的傷感,隨即道:「哦,我提前復原了,當了快八年的兵了,也當夠了,就回來了,對了,部隊還給了我五萬塊錢的退伍費呢」說著就從上衣口袋裡拿出了一張銀行卡,交給陳瑛道:「媽,你把這錢收好,用這錢給咱家的房子重新蓋一下吧,這房子都住了幾十年了,還是生產隊時候的房子呢!我手裡還有點工資錢,我就先留著了」
陳瑛接過銀行卡,笑道:「這錢啊,咱不著急蓋房子,呵呵,我得給兒子娶媳婦!不在部隊就不在了,你都二十六了,該成個家了,人家比你小的都結婚了,連孩子都有了,明天媽就給你張羅對象去」
許正陽聽到后無語了……
「那個……媽,我去收拾收拾東屋,以後我就住那屋了」說著提起地上的91式迷彩大背囊去了東屋。東屋雖然沒有人住,但是被陳瑛收拾的乾乾淨淨,許正陽根本就不用再收拾什麼,把自己的軍被拿出來鋪好,快八年了,一直睡這種被子……一種傷感由心而生,不知不覺的,眼眶濕潤了,自己真的就離開了那綠色的軍營,成為了一名普通的老百姓。
許正陽簡單的擺放了一下用品,換了一套衣服,大熱的天,不能總穿著長袖的常服,就換上了體能作訓t恤,剛換好衣服,就聽見外面有人敲門,隨即從窗戶看到母親去開門。
大門打開,門外停著一輛警車。
三個穿著警察制服的人隨即進了院子。
陳瑛一看這幾個人,正是鄉里派出所里的,其中一個叫梁文濤,是所長。另外兩個一個叫李才,一個叫張輝,都是協勤的,並不是正式的警察,平時這倆人在外面就吆五喝六的。完全是狐假虎威。
陳瑛趕緊一臉賠笑道「哎呦!這不是梁所長嗎,今天怎麼有空啊,快,屋裡坐」
梁文濤一撇陳瑛,不削的說道:「你兒子真行啊,這剛在部隊回來就給我捅個簍子」
陳瑛剛想問是怎麼回事,就見許正陽開門從屋裡走了出來。
梁文濤看到走出來的許正陽,上下打量了一下后,問道:「你就是許正陽嗎?」
許正陽點點頭道:「我是」
「知道怎麼回事嗎?就不用我在多說了吧,跟我走吧」說著拿出了手銬就要給許正陽帶上。
陳瑛一看梁文濤拿出手銬要給兒子戴上,這還了得,怎麼也不能讓他把自己的兒子給抓走,於是趕忙把許正陽護在身後,說道:「梁所長,我家陽陽在部隊當兵都當傻了,他犯了啥事請您高抬貴手,先進屋,有啥事咱們屋裡說」
梁文濤根本就不吃陳瑛這套,沒理她。對著許正陽說道「趕緊的吧,就別用我廢話了」
許正陽看看了那副手銬,把陳瑛拉到一邊對著陳瑛說:「媽,你先進屋去,我跟他們走一趟,沒事的,一會就回來,我想這之間肯定是有什麼誤會,我跟他們去把事情說清楚就沒事了,您先進屋,放心吧,沒事。」陳瑛欲言又止的樣子,這時許志友開門一瘸一拐的出來了。
「爸,您怎麼出來了」許正陽趕緊走過去扶住父親,不料許志友沒說話,直接就給了許正陽一個耳光,「媽了個腦袋的,說!你個小兔崽子在外面惹什麼禍了!」
許正陽沒敢用手去捂自己的臉,自己從小到大,父親一向對自己十分嚴厲。低著頭說:「爸,今天我出去把成四虎那一幫人給打了……」
「你……你呀你呀!!」
「行了,你們都別說了,許正陽,你趕緊跟我走。」梁文濤不耐煩的道。
「爸,媽,你們在家等著我吧,我肯定沒事。」說著一推梁文濤擺在他面前的手銬,直奔著警車而去。
梁文濤一看這小子都不鳥自己,還把手銬給推一邊去了,不過梁文濤並沒有在此刻計較,心道,到了派出所再收拾這個大頭兵。
幾個人壓著許正陽上了車,直奔鄉里的派出所而去。
陳瑛看著自己的兒子被帶走了,心裡焦急,眼淚都快出來了,向著許志友問道:「志友啊,這咋辦啊」
許志友也是一臉的無奈,突然腦袋靈光一閃,趕緊對陳瑛說道:「你快給老關打個電話」陳瑛一聽頓時明白怎麼回事,趕緊回屋去給老關打電話。
警車在派出所大院停下,幾個人壓著許正陽就進了審訊室,回手就把那扇鐵門插上了,把許正陽按到凳子上就銬了起來,許正陽被反銬在了凳子上,也沒有反駁。
梁文濤坐在對面的椅子上,點了根煙,隨手把打火機往桌子上一扔道:「在部隊當了幾年的大頭兵回到地方就不知道東南西北了是不?這是地方,不是部隊,在這我說了算」
許正陽抬起頭冷冷的看著他,那尖銳的眼神瞅的梁文濤渾身不自在。這時梁文濤的手機響了起來,梁文濤一看號碼,對著張輝和李才說道:「你們倆好好的審問審問他,我出去接個電話」說著轉身出去了。
李才和張輝相對著詭笑了一下。李才走到牆邊,把牆上掛著的警棍拿了下來,走回來照著的許正陽的肚子就是一下子,警棍這東西打在身上都是內傷,很少出現皮外傷,許正陽挨了這一下子沒動,也沒說話。
「啪!」李才又扇了許正陽一個耳光,許正陽連頭都沒有動一下,倒是李才的手感覺被震的發麻。心裡不爽,又抬起手,準備再來一下子,可看到許正陽眼神狠狠的盯著自己,目光里隱隱的透露出了一股殺氣,李才真真實實的感受到了這股殺氣,抬起的手慢慢的放下了。
傍邊的張輝並沒有注意到許正陽的眼神,手裡拿著警棍過來「啪」的一下打在了許正陽的後背上。
此時的許正陽再也壓抑不住心頭的憤怒,就算你們是警察也不行!
猛的竄了起來,一腳把張輝踹在了桌子上,手銬從許正陽的手腕上脫落下來,一把軍用匕首出現在手中,隨即撲過去用胳膊把李才壓在桌子上。
「咣」
右手狠狠的將匕首貼著李才的耳朵插在了桌子上,冷冷的道:「你要是敢動一動,我就把你的耳朵割下來!」
張輝蒙了,李才也蒙了,這完全出乎兩人的意料,在這間審問室里,還從來就沒有人反抗過,這許正陽的手銬怎麼突然就被打開了呢?這小子又是從哪裡弄出來的一把匕首。
門砰的一下被打開,是梁文濤跑了進來,看到許正陽把張輝壓在桌子是上,匕首緊貼著張輝的耳朵,心裡一驚,趕忙道:「小許啊,趕緊放手,冷靜冷靜,弄出人命就不好辦了」此時梁文濤的態度跟接電話前完全是兩個態度。
許正陽聽到后,努力的讓自己冷靜下來,慢慢的放開了壓在桌子上的張輝,也鬆開了插在桌子上的匕首。
匕首依然釘在桌子上,握把處明晃晃的刻著閃電與利劍的標誌。閃電與利劍,是中國特種部隊的統一標誌。梁文濤當然認得這個標誌,自己當年上警校的時候從一些照片上看過這個標誌,那個時候還經常幻想自己能加入這樣的部隊,可惜自己不是那塊料。
「小許啊,你關叔叔給我打電話了,說你剛從部隊回來,讓我們照顧著你點」梁文濤口中的「關叔叔」叫關長青,是縣裡武裝部的部長,也是許志友十分要好的同學,當年許正陽徵兵走的時候也沒花一分錢,都是關長青給辦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