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回 以己為質 陣前交易
「陸大人，如今朝廷危及，您還是速速回宮與皇上共商對敵大策吧。」陳劍轉向陸青松。
陸青松點點頭，「那你呢？」
「我要帶耶律鋒去大營，盡量拖住他的大軍等待援軍到來。師兄已經著手在幫助朝廷，我猜想他應該也會與皇上達成共識，朝廷那邊的兵力部署就靠你們了。」
「那我們呢？」菁華和萬琳道。
「菁華還是留在這裡，可以隨時與我們保持聯絡，琳兒你還是回武林苑幫師兄吧。你失蹤了這麼久，師兄也會著急的。不過---」陳劍頓了頓，道，「先不要把我沒死的消息告訴師兄。」
「為什麼？」萬琳不解道。
「我還有事情要做，現在泄露我還活著的消息不甚恰當。」陳劍道。
此次前去軍營，前途難測，萬一事敗，我不能再讓你傷心一次。陳劍暗道。
入夜時分，陳劍帶著五花大綁的耶律鋒來到了撻雪軍營。
撻雪兵士看到有人押著大王前來，忙向副將通報。
「為什麼這麼晚才帶我過來。」耶律鋒道。
「你不是說你當初吩咐將士一日未尋見你就發兵嗎？現在剛好是一日了。我不是很準時，怎麼會晚呢？」陳劍道。
「是嗎？」耶律鋒道，「以我看來，師父你是在拖時間等援軍吧。」
「大王你太聰明了，所以我對你白天說的建議有那麼一點點懷疑。」陳劍道。「你要如何保證我把自己交給你后你會退兵和放了沈正。」
「我已經對天起誓，難道師父還不相信？」
「我不太相信這些不切實際的東西，大王還是給我一些實質性的保證吧。」
陳劍押著耶律鋒一直來到了他的大帳外。身邊，數千名兵士圍著他們。
撻雪副將看到耶律鋒在陳劍手上，很驚訝。
「小子，還不快快放了大王，否則，我一聲令下，叫你萬箭穿心！」副將吼道。
「那你就試試看！」陳劍掐住耶律鋒的脖子，冷冷道。
「還不退下！」耶律鋒吼道。
副將怔了怔，隨後退到了一邊。陳劍押著耶律鋒進了大帳。
「你要我怎麼樣才能相信我？」耶律鋒對陳劍坐在帳中完全沒有動靜感到很疑惑。
「先讓我休息一下。」陳劍懶懶地躺倒耶律鋒的榻上，將耶律鋒一把拖到自己身邊。
耶律鋒看著陳劍，知道他在拖延，「不要妄想拖延時間，就算我死，也不會讓你達成目的。」耶律鋒惱羞成怒。
「來----」耶律鋒剛一張嘴，就被陳劍點了啞穴。
「我只想與大王好好聊聊，這種機會不多了，大王還是安安靜靜地聽我說吧。」
耶律鋒張張嘴出不了聲，無奈之下只能放棄。
「當初在撻雪，大王對我的種種眷顧，是不是也是大王早就計劃好得，為了贏得我對大王的信任？」陳劍盯著耶律鋒。
耶律鋒沒有表情地看著他。
「大王一直以來以一個不求上進的紈絝子弟示人，是不是也是深藏不露，為了日後的反撲製造的假象？」陳劍坐起身。
「作為一個君王，要謀划很多事情，這些陳劍不甚擅長，但是大王不覺得你過於工於心計，會失去身邊的人嗎？」
看著耶律鋒雙眉微跳，陳劍繼續道，「你早知道耶律復的野心，為什麼不告訴你父王，也許父子齊心也可以揪出這個叛賊，而不是你一個人用這種方式圖謀。」
「陳劍有時候覺得，你父王被耶律復所害，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你終日暗地裡籌謀，卻累得你姐姐為了你父王不得不擔負起朝政大事，也生生斷送了她與我師兄的一段情緣，現在，你姐姐已經留在了我師兄身邊，再也不回撻雪了，如今，你身邊的親人都不在了，你就真的沒有後悔過？」
耶律鋒的神情不露痕迹地動了動。
陳劍看了看他，當作沒發現。
「陳劍只是一個普通人，陳劍只是覺得能與自己的親人，與自己所愛的人開開心心過一輩子就足夠了。如果為了奪得天下讓自己最終成為孤家寡人，又有什麼意義呢？」
「高處不勝寒。如今你已經是撻雪的大王了，但是陳劍想問，你身邊的人，真正能夠信任的又有幾人？」
耶律鋒看著陳劍，表情變得異樣，雙眼突然有些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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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夜，陳劍都守在耶律鋒身邊，不曾合眼。
賬外，撻雪副將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但是耶律鋒在陳劍手上，他不能妄動，只能靜靜在外等候。
很快，天亮了。
上官雲瑞和皇帝都在平陽縣的城牆上，望著遠方的動靜。原先應昨日日落時分到達的十萬大軍，此刻卻完全沒有蹤影。
「難道探子報來的消息是真的，果真有一個神秘人挾持了耶律鋒？」上官雲瑞道。
皇帝與陸青松對視了一眼，沒有說話。
「報！」城樓下匆匆跑來一名兵士。
「皇上，四位將軍的援軍在入夜前可以抵達平陽縣城。」兵士上氣不接下氣道。
「太好了！」皇帝龍顏大悅。「吩咐下去，兵士繼續建造工事。」
陳劍，這次又是你救了朕，救了朕的天下。希望，你可以再拖延幾個時辰。
上官雲瑞看著皇帝若有所思，心中疑慮陡升。這個皇帝，為什麼似乎早就知道有這個神秘人的存在？
而此時的撻雪軍營，情況發生了逆轉。
經過一夜的僵持，撻雪副將將牢中的沈正等人押了出來。
他不知道這些人對陳劍是否能起到要挾作用，但是不管怎麼說，總還是要試一試。
「快點放了我們大王，否則，我殺了這些人！」副將大聲道。
看著被長劍架住脖子的沈正等人，陳劍猶豫了。
而沈正等人看到陳劍，都睜大了眼睛。
「你---你沒死？」沈正道。
「我就知道，我們的陳營長不會這麼容易就死了。」陳忠良笑道。
「我數到三，你再不放人，我就殺了他們。」副將惡狠狠道。
耶律鋒不能說話，他只是看著陳劍，看著他那緊鎖的眉頭。
只要再堅持幾個時辰，等到援軍一到，我的任務就完成了。
只是----
「一！」
副將開始數數。
陳劍還在猶豫，難道真的要妥協？
「二！」
陳劍抓住耶律鋒的手開始鬆動。
耶律鋒覺察到了陳劍的反應。
「三！」副將揮起了刀！
「慢著！」陳劍喊道。
他一把拖過耶律鋒。「你提的交易是否還有效？」陳劍解開耶律鋒的啞穴。
「你答應了？」耶律鋒喜出望外。
「我有三個條件。」陳劍道。
「什麼條件，我都答應你。」耶律鋒道。
「第一，你必須親自寫下退兵的文書，然後在你的將士面前親自宣讀。」
「我答應。」耶律鋒毫不猶豫。
「第二，我要親眼看到沈正他們回到平陽縣城。」
「放心，我會差人送他們回去，你大可以在我們軍營的高台上看到他們走進平陽縣城的大門。」
「第三，」陳劍低下了聲，「我不會為你們做任何損害華辰利益和違背道義的事情。」
「我都答應，我已經說過了，我只要你回撻雪，不需要你做任何事情。」耶律鋒道。
「那我們先來做第一件事情吧。」陳劍見耶律鋒答應地爽快，解開了他身上的繩索。「你不要想耍什麼花招，我會跟在你身邊。你知道我的武藝。」陳劍提醒他。
「師父放心。」耶律鋒說完便大踏步向自己的營帳走去。
陳劍看了沈正他們一眼，匆匆跟了上去。
沈正看看他們二人離去，他不知道陳劍與耶律鋒之間有什麼交易，但是他的預感不太好。
耶律鋒擬好文書從營帳內走出來，他將文書遞給身邊的陳劍。
「師父你看看我的文書擬的是否妥當？」
陳劍接過文書，看了一眼，又還給了耶律鋒。
「現在召集你的將士吧。」
「傳令下去，大軍在日落之時拔營撤軍！」耶律鋒高聲對副將道。
副將怔了一下，「大王，你當真要退兵？」
耶律鋒怒道，「你是質疑本大王的決定嗎？」
副將呆了呆，匆匆去向大軍傳令。
「現在，我們去送沈將軍回城吧。」耶律鋒道。
陳劍看著耶律鋒，他心裡很奇怪。
耶律鋒當真如此輕易就退兵了嗎？但是時至現在，他沒有發現他有什麼不妥的舉動，自己也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其實自己要求耶律鋒將沈正放回城，也是拖延時間的一個手段。等到沈正他們到平陽城，四方援軍也應該到了。
「沈將軍，你們受苦了。」陳劍來到沈正面前。
「陳劍，你與他們做了什麼交易，耶律鋒為什麼會放過我們？」
「沈將軍放心，陳劍自有分寸。陳劍還希望沈將軍回城后可以答應陳劍一個要求。」
「請說。」
「請沈將軍對看見過陳劍的事情保密。畢竟，陳劍已經是一個死掉的人。」
沈正遲疑地點了點頭，他不知道在陳劍身上到底發生過什麼事情。
耶律鋒派了數十名士兵押解沈正他們，自己和陳劍則遠遠跟在後面。
沈正一行快靠近平陽縣城的時候，陳劍欣喜地看見四路援軍從不同方向向平陽城門行進。
終於等到援軍了。陳劍心中欣喜。
而此時的耶律鋒，則臉色鐵青。
四路援軍與沈正幾乎同時來到平陽城門口，那些押解的撻雪士兵看到有大軍過來，紛紛四散而逃。
城牆上的皇帝和上官雲瑞看到四路援軍和沈正，急忙命人打開了城門。
「四位將軍，辛苦了。」皇帝看到風塵僕僕的四位首領，心中大為欣喜。
「沈將軍，你們怎麼被放回來了。」上官雲瑞奇道。
「有一個神秘人挾持了耶律鋒，讓他放了我們。」沈正遵守了與陳劍的約定，沒有說出他的身份。
這個神秘人到底是誰？上官雲瑞眉頭緊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