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不自量力
包房裡很靜,從蕭凌身上散發出的低氣壓彷彿能把人凍死,扶著小薇的手不由得一點點拽緊,直到小薇疼的悶哼一聲,我才回過神來,趕緊朝蕭凌微微額首:「蕭少,剛才謝謝。」
我不知道還能說什麼,我偷偷溜出包房,這還是從來沒有發生過的事,後果怎樣,我不知道,神經緊繃著,等著蕭凌的宣判。
蕭凌目光冷冷的上下掃了我一眼,上前一步,在我耳邊聲線華麗而低沉的說道:「膽子夠大。」
我的眸子瞬間瞪大,蕭凌這是說我串包房的事還是我偷偷溜出來的事?
「蕭少,我……」我低聲辯駁,他卻摟著張蘭走了,我有點看不透,但蕭凌沒有追究我串包房的事,失望中我又慶幸。
那一刻,我盯著蕭凌背脊發涼,我真的太自不量力了,權貴們的心都是陰晴不定的。
本想送小薇去醫院,麗姐找到我說經理讓我去一趟辦公室,不用問,我也知道是因為什麼事。
讓其她姐妹將小薇送去醫院,我來到國色天香的最頂層,辦公室的門虛掩著,裡面傳出遊柔撒嬌哭訴的聲音,深吸一口氣,我敲了敲門,走了進去。
「德哥,你找我。」
德哥是一個三十幾歲的男人,個子很高,外表俊朗,一雙陰鶩的眸子,他掌管著會所所有小姐的命運,我們就算歸屬於經紀公司,卻還是必須服這裡面管教,其實,我們這些外圍女,跟這裡的坐台小姐沒有區別。
干這行一年多了,來國色天香已經不是一次兩次,這是我第二次見德哥,第一次是我來這裡的第一天,他將我叫到一個包房,只有我們兩個人,他就像一個成功的企業家,用他自認為『成功』的案例對我洗腦,其實說真的,如果不知道德哥是幹什麼的,就這表象,像極了成功的企業家。
來這裡做小姐的人,幾乎都有過這樣的談話,我們這些外圍女也不例外,他會在你的腦子裡灌輸一種笑貧不笑娼,錢揣進自己的腰包里才是關鍵的思想,在他們的認知里,我們根本沒有可能洗白成明星,物慾橫流,我們最終會隨波逐流。
可我不信,我的心裡就是有一種執拗,我不信我做不到。
「江夏,你與韓麗私下庇護我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是今天你知道得罪蕭凌,國色天香是什麼下場?你們經紀公司是什麼下場?你是什麼下場?你私自換客人,這裡哪個老闆是你得罪的起的?自不量力。」德哥開門見山,言語犀利。
我垂了眸:「德哥,今天的事是我魯莽,與麗姐喝小薇沒有干係,有什麼處罰,我一人承擔。」
我的初衷只是想榜上蕭凌這條大腿,只有蕭凌,才能讓我有機會與那人平起平坐,但我高估了自己,也是我太心急了,還拖累了麗姐,連累了小薇。
經紀公司不會管我們私底下的明爭暗鬥,但游柔告狀到德哥這裡,誰都知道游柔與德哥有一腿,德哥自然會為游柔撐腰。
德哥微怒,冷哼一聲:「真是骨氣,江夏,你以為你是誰?那些有錢人跺跺腳,你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你搞的那些小動作,以為能瞞得了誰?魯莽?簡直是愚不可及,你是當你白痴,還是當我們都是白痴?」
游柔在這,德哥知道包房裡的事也沒什麼奇怪,不過我卻不會承認那些是我乾的,也不否認,只是低著頭,一言不發。
游柔坐在沙發上,臉上是幸災樂禍的表情。
德哥還想再說什麼,桌子上的電話卻響了,德哥立馬接起,不知道對方是誰,只見剛才還要噴火的德哥臉色一變,陰鶩的眸子染上一絲絲敬畏。
掛了電話,德哥意味深長的看著我:「江夏,我還真是小看你了,剛才蕭少的助理打來電話,三日後,陪蕭少出席一場活動。」
我愕然,並沒有想象中的喜悅,入這行,陪著出席各種場所也是常事,但是蕭凌的電話是打給德哥,而並非由經紀公司,那就是將我當做這裡的普通小姐對待,出席活動,那就是出台。
我雖入了這行,陪吃陪玩,卻從不陪睡,我想傍上蕭凌,但是出台……我還沒想過,聽德哥的意思,這次我必須出台。
蕭凌發了話,別說德哥這裡不允許我不出去,就是經紀公司那,可能還會將我打包送到蕭凌的床上。
出了辦公室,我整個人都渾渾噩噩的,麗姐上來問我:「怎麼樣?」
「沒事。」我搖了搖頭,苦笑一聲:「蕭凌點了我的台,三日後,我必須出台。」
我說的是出台,不是出席活動,有些服務,不由得我拒絕,麗姐自然明白,微微愣了一下,剛想說什麼,游柔從裡面出來,臉色不是很好,想必因為剛才那通電話,德哥沒法為她撐腰了,心裡自然不爽,從我身邊走過,手肘狠狠地撞了我一下,又剜了一眼,我還沒生氣,麗姐沉了臉:「游柔,你別太放肆了,現在你還在我手底下,你越過我向上面告狀,你眼裡還有我這個領班?我看你以後是不想接活了。」
游柔想到我壞了她的好事,不甘心的說道:「麗姐,我想不明白你為什麼對江夏如此袒護,平時我也沒少孝敬你,大家都是出來賣的,你這樣做,讓別人怎麼活?沒有你這個場子,其它場子我照樣能接到活。」
此時的游柔跟之前嬌滴滴的模樣真是判若兩人,我冷笑一聲:「既然你都說了都是出來賣的,那就各憑手段。」
認識游柔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我知道她不過是放狠話罷了,這個場子有德哥罩著她,她怎麼捨得換,更何況『國色天香』可是北城僅次『天上人間』排名第二的銷金窟,『天上人間』憑游柔是不容易進的。
游柔陰冷的看了我一眼,說了一句:「走著瞧,你今日搶我的,來日我要你加倍奉還。」然後夾著火氣走了。
我並不害怕游柔的威脅,這裡面,誰不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