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不長記性
「歡迎趙大人加入這個團隊,來,來,來,這邊看看!」嚴玲齊上前一句話化解了嚴玲婉瞬間冷淡的語氣帶來的尷尬,拉著趙熙離開了嚴玲婉的身邊。
「張芸帛,把我提前安排好的分工給各位大人說說,準備開工了!」嚴玲婉知道哥哥拉開趙熙的目的,接著說話讓大家準備開工。
「是,顧大人!」張芸帛恭敬的說。
「別!還是直接稱呼我的名字吧,這樣聽起來順耳得多!」嚴玲婉沖著張芸帛笑著說:「咱們大家可都是兄弟伙,不要見外,叫我顧大人就不拿我當兄弟!」
「咦!文熹銘,你怎麼來了?有事?」嚴玲婉見大家紛紛點頭,知道去做事兒了,才轉身對著文熹銘問。
「顧宛,還不是一件案子,尚書大人讓請您過去!」一說到正事兒,文熹銘瞬間收起了他一貫弔兒郎當的作風,變得嚴謹起來。
案子?
「什麼案子?」既然在統領六部,就得過問過問。
文熹銘噼噼啪啪的一陣講解,案子並不複雜。原來是有一戶姓張的人家,家底一般,不算什麼殷實的人家。
家裡唯一的兒子娶了一房媳婦,兒子媳婦娘家姓王,王家倒是有些家底,兒媳婦娘家怕女兒嫁過來太吃苦,於是給準備了豐厚的嫁妝。
可是媳婦嫁過來三年了一直不能生養,不能生孩子的女人嫁妝再豐厚,也得不到婆家人的好顏色,張家人就想著既然你不能生養就納一個小妾回來,好傳宗接代呀。
可是張家窮,納不起小妾,就打主意讓兒媳婦出銀子來納妾。兒子媳婦哪裡能答應,自是不會答應,堅決不允許男人納妾。
前日兩人大吵一架,今日大早發現兒子媳婦死了。死了人自然要報官,這是大楚的規矩,張家自然也報了官。關鍵是張家人一口咬定兒子媳婦是自殺,而兒子媳婦娘家人一口咬定是謀殺。
仵作驗傷呢,身上一點傷也沒有,可是王家人一直哭鬧得厲害,這刑部卻怎麼也找不到傷人的證據,刑部的仵作把在國子監的曾福都給叫了回去,還是沒有找到。
這不,百思不得其解,只好來找顧宛,顧大人了。
嚴玲婉聽完后,一直沉默著。半響后嚴玲婉才抬頭說:「讓人準備一把新的紅色傘來!」
紅色的傘?!
婉兒這是有辦法啦!紅色的傘與案子有關聯嗎?
顧宛,顧大人這思維也太那個啥了點吧!
「那,哥哥,張芸帛你們先忙著,我去看看!」嚴玲婉安排好這邊和文熹銘出了集文殿。
「好!」嚴玲齊答道,妹妹不習慣說本官,還一直我呀我呀的說。
一出集文殿,文熹銘的胳臂就攬在了嚴玲婉的肩頭,沒有兩秒鐘大家就聽見了一聲哀嚎,殿里的人都紛紛的垂下頭。
唉,這文熹銘就是不長記性,有寧王在的地方竟然敢攬住顧宛的肩,等於自己找死。
是的,自己找死,敢攬本王爺女人的肩,是有點嫌命長了!
文熹銘哀嚎過後,也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再看看黑臉的王爺,伸了伸舌頭不敢多語了。
嚴玲齊看著黑沉著臉色的寧王,其他幾個都是齊齊的搖頭笑笑去做事兒了。反而是趙熙有些發愣的站在原地,看著寧王爺竟然跟著顧宛和文熹銘出去了。
顧宛今日的反應和趙熙的預想出入太大,那一日在自己身後瘋狂的追趕了一條街,今兒的反應怎麼這般的冷淡?不正常,太不正常了!但是趙熙絞盡腦汁也不會想通的!
三人很快來到刑部,刑部大堂外面有王家的婦人的哀嚎聲,一邊哭,一邊訴,熱鬧得很。曾福和一眾仵作在大堂邊的屋子裡正圍著一具屍體,糾結著眉頭,棘手!太棘手!
仵作曾福暗沉著臉,死死地盯著屍體,石灰水都潑過了,怎麼就查不出來傷呢?
正思索間就見一身紫色的官袍,年輕俊美的顧大人、寧王爺和文侍郎從外面依次走進來。
「參見寧王、參見顧大人、參見文大人!」屋裡的仵作紛紛給進來的三人行禮。
「曾福大哥也在!」嚴玲婉抬眼向曾福微微一笑,輕鬆的回。
「屬下在!」
顧宛名聲在外,大家都知道他十分年輕,是大楚朝第一個不及十六歲的尚書令,是大楚朝第一個不及十六歲,就統領六部的二品官員。
對於顧宛的年輕,其他的仵作和刑部衙役心裡其實有準備的,可是今兒猛地一見,還是有些震動,太年輕了!
「去找一把新的大紅色的油布傘來!」文熹銘吩咐道。
「是!」一個衙役立刻轉身去找。
嚴玲婉圍著屍體轉,緊緊地抿著紅唇,一個字都沒有,她看了一會兒,伸出右手,還是沒有說話。曾福立刻上前遞了一雙布手套上前,「謝謝曾福大哥!」嚴玲婉接過布手套,頭都沒有抬一下的道。
圍在屋子裡的其他仵作和衙役紛紛相互對視,這顧大人真的如傳言一般,絲毫沒有拿大官的架子!
嚴玲婉套上布手套,牽開蓋在屍體身上的布,雙手撐著女子的屍體。女子身除了脖子處有明顯的勒痕,其餘的地方用肉眼看不出來任何傷痕。
「把屍體抬到太陽下!再打一盆清水來!」
嗯?抬到太陽下?
「是!」上來兩個衙役,抬起擔架,另外兩個衙役抬著竹檯子,手腳麻利的把女子的屍身抬了出去。而一個仵作則轉身去端清水去了。
嚴玲婉和陳子墨跟著出了屋子,有寧王在,文熹銘明顯不敢造次,老老實實的跟在兩人身後。
一個衙役匆匆忙忙的拿著一把新的紅色的油布傘跑了進來,「大人!」
「把傘撐起,對著屍體,清水端來了嗎?」嚴玲婉問。
「來了,大人!」那個仵作端了一個大盆的清水來。
「潑上去!」
「是!」
仵作把一盆的清水給淋了上去,嚴玲婉用手去刨了刨拿著紅傘的衙役。
「看?」
「看!」
「看!」
「快看!」
在紅色的油紙傘下,女子屍身上的傷跡一塊一塊的呈現了出來!文熹銘等人全部圍了上前,仔細的觀看。
看清楚身上的傷跡后,文熹銘大怒:「去把張家人全部抓來!」
「是!」一群衙役轉身奔了出去,衙役們去抓人去了。
「顧大人,這是何原理?」有寧王在,文熹銘自然不敢再造次了,恭敬的拱手問顧宛問題。
「是紅色的油紙傘起到了紅色濾光鏡的作用,太陽光通過油紙傘,紅色的油紙傘吸收了太陽光中的大部分可見光,而只讓紅色可見光通過。」
只讓紅色的光通過?
「當紅色的可見光照在人體上時,若是打傷致死,則皮下淤結的紅色血塊等內傷經過紅光照射后,就會明顯的呈現出較清晰的紅色來,而其他部位的顏色就相應的暗一些,傷痕自然就一清二楚了!」
紅色濾光鏡?
太陽光還能被吸收?
不懂?嚴玲婉也只能笑笑,後世中,凡是中學生學過物理的都知道這是利用了光學原理。
不過詳細解釋自己似乎也不能,算了,她笑笑道:「傷驗出來了,剩下的你們該知道如何做了,我這就回去了!」
「是!」仵作和一干衙役恭敬的跪地送顧大人和寧王。
兩人並肩走了出去,刑部的仵作和一干衙役再次舉著紅色的傘對著屍身看,那個舉著紅色傘的衙役還換了活著的人臉看,滿臉的吃驚。
想想他們一干人是什麼花樣都使出來了,怎麼都不行,還是顧大人一來,僅用了一把紅色的油紙傘,一盆清水就給驗出來了!
這般聰明的人,咱大楚的二品官員如何能不是他?統領六部的尚書令如何能不是他?皇上英明呀!
衙役快速的把張家的人給抓了回來,文熹銘親自審訊,在鐵證面前,張家父子只能低頭認罪,案子很快結束。
嚴玲婉和陳子墨出了刑部回到集文殿,大家正忙得熱火朝天,卻很安靜,即便有不太懂的地方,也是悄聲的問著。
另一邊嚴玲齊和李君明正伏案在寫字,兩人是一絲不苟的寫著。需要重新製作字的模板,按照嚴玲婉的計劃至少要有大中小三種型號的字,而且字體還需要好幾種,以楷書為主,這麼大的工程量又不能隨意找人來寫,當然得找寫得最好得人來寫,就得辛苦他們兩人了。
趙熙同樣有分工在做自己手上的事兒。大家見兩人出去沒有多久就回來了,紛紛抬頭看了看兩人。
「顧大人,事情怎麼樣了?」段東寧抬頭問。
「嗯,解決了,身上有很嚴重的傷,是被打死的。」嚴玲婉邊走邊說,幾步走到桌子邊。
被打死的?不是說驗不出來身上的傷嗎?顧宛怎麼驗出來的?用的什麼方法?眾人眼中滿滿的疑惑。
眾人正不解的時候太子陳子彥過來了,拿著嚴玲婉讓他寫的文章。這篇文章是嚴玲婉專門為他布置的,也是專門為他量身定製的。
早之前就說好了一定要用十分白話的文字來寫,太子殿下就用了十分白話的文字來寫,寫完后還專門讀給段鑫彤聽了,有問題的地方修改了一番這才拿來。
報紙的第一期內容里安排了以《父親》為題目的文章,是為了讓太子殿下獲得更多的民心,讓老百姓對皇上有一絲絲的了解,這是要塑造皇上與太子的親和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