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找書及告別

?「我出去上了個廁所，找不到路了，幸好碰到這位同志好心把我扶了回來」顧欽眼睛也不眨的說完謊話，斜眼看了下顧猛，心虛了下，要是真老爹知道了，還不揍他的屁股，不過昆爺爺說過，絕對的誠實是死板，謊言也有善意的，嗯嗯…

「哎呀，你知道我有多著急嗎？你這孩子」顧博栩的繼母說道。

「能有什麼事兒？對了，為了感謝這位同志，你能不能讓醫院的醫生給這位同志檢查下身體，也算是我的報答了」顧欽說道。

「呃…應該的，應該的…我馬上帶他去…」顧博栩繼母說道。

「你去跟她看看，完事了回這裡」顧欽拍了了顧猛說道。

「我又沒生病，檢查什麼身體…」顧猛聽了擺擺手說道。

「今天拉屎了嗎？一定要檢查下糞便…」顧欽說道，他讓顧猛留下來也是為了檢查他的身體，顧猛說過他得過血吸蟲病，顧欽並不知道具體什麼時候得的，只是看顧猛此時瘦的離譜，吃了幾天乾飯也沒胖起來，孟宏升幾人雖然瘦也沒他這麼瘦的，肯定有什麼問題。

「………拉過了」顧猛有些無語。

「那明天檢查吧，今天下查下血和尿，再拍個片子…」顧欽說道。

顧博栩繼母帶顧猛走後，顧欽躺在床上休息，剛才把早飯和之前吃的一點餅子都給吐了，一時之間又吃不下，現在真的是沒力氣了，還是緩緩再吃吧，他感覺吃了可能還會吐，必須用顧猛交給他的「忘字訣」平靜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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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顧，那些人都是好人，你現在也可以相信我了吧？」顧欽在顧猛檢查完后趕走了繼母對顧猛說道。

「顧博栩，只要你不使壞，你就是我兄弟，你放心我知道輕重…」顧猛點了點頭說道。

「好，顧猛，從今往後，你不是我兄弟了，我以後對你會不怎麼好，你也不要對我好，記住了嗎？」顧欽嚴肅的說道。進到縣城，看到真正的公判大會，被劫持換人，再看到呂尚昆的腿，讓他認清楚現實，現在絕對不是後世那樣寬鬆的環境，他現在是個危險分子，過幾年，估計會被和諧，不能連累顧猛，他以前想的太簡單太幼稚了。顧猛前世可以在七八年時考上大學，他這一世根本不需要他在回城時提供什麼幫助…

「啊？你什麼意思？」顧猛沒想到顧欽的話和他的完全相反。

「是表面上的，私下裡咱們還最好！」顧欽一笑說道。

「幹嘛裝？」顧猛不解道。

「我做壞人，辦好事，你當好人辦好事，一明一暗，讓人沒防備，你懂嗎？」顧欽說道。現在這個身份，如果完全放棄掉，就要和父母決裂，還要受批判，是自討苦吃，幾年後也不一定會有人在乎，還不如利用這個身份多結交救助幾個大佬，到幾年後哪怕有一個人保自己，那自己就算安全了，萬一救助的人沒一個保他，算他倒霉，也不至於連累顧猛…

「哦…我明白了…你為什麼不幹脆做好人做好事？」顧猛不算笨顧欽一說他也明白了。

「你說我還能洗白嗎？現在用這個身份也好辦事，沒事的，剛才那幾人都很厲害，我也算是間諜了，以後也會有人保我的…」顧欽說道。

「好吧，那我就回桃花村了…」顧猛說道。

「先別走，明天還要檢查，這些糧票給你，你去買點吃的喝的送過去，明天直接找你今天見的醫生看就行了，記得一定要去看，不看你就不是我兄弟了」顧欽板著臉說道。

「好，你放心，那我先走了，你也吃點東西」顧猛神色複雜的看了眼顧欽。以前多凶多可惡的小孩，一下子變的他有些不敢認了…

「嗯，你就跟著他們，要是他們搬走也跟著，去了哪裡你回來跟我說，最近先不要回桃花村裡，來往時一定要小心別讓人發現了」顧欽說著，仔細的打量了下顧猛，十八歲，年輕有活力，賊兮兮的樣子機靈勁兒十足，又有一顆正直向上的心，他的老爹是最優秀的…

看著顧猛走了，顧欽舒了口氣，想著等下那繼母來再訛詐些錢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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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沒人時，顧欽才有時間有精力展開那張單子，看了一眼之後，便石化了，如果之前沈修誠說紅樓夢他覺得正常，剪燈新話他沒聽說過名字聽起來也算正常，看到這單子上的一系列書，他有些明白了。

這單子上光他知道的，就有如查泰萊夫人的情人等五本世界級的禁.書，還有金瓶.梅等三本中國史中的禁.書，只有一兩本名字看上去是經濟學的書，基礎經濟學和政治經濟學及賦稅原理等。

這些書顧欽聽呂尚昆提過，說都是好書，讓他沒事看看修養身心，陶冶情操，拿了本回去看，被顧猛看見把他罵了一頓，然後帶他去呂尚昆家把呂尚昆也罵了一頓，顧欽這才知道呂尚昆說的都是小黃書。那時顧欽只有十六七歲，顧猛覺得那些都是少兒不宜不讓他看，顧欽向來聽顧猛的話也沒看，過了幾年，或許是看顧欽太清心寡欲，顧猛將呂尚昆提到的書搜羅了一堆讓顧欽看，那時顧猛已經被診斷出食道癌，顧欽哪裡有心思看別的，每天都在看醫書…

顧猛第二天來檢查過後，果然發現有血吸蟲病，在醫院開了葯給他。接下來幾天，他便負責聯絡送飯了，那幾人每隔一天都會換一個地方，都是顧猛悄悄來送的信。

顧欽在醫院的幾天，每天都偷溜出去給呂尚昆處理傷口，也順便問清楚了抄沒的東西放的位置，以提高思想覺悟，辨別毒草為目標顧欽向顧國昌提出了去縣委大院倉庫看看的申請，被批准…

於是顧欽在決定出院後背上一個斜挎包去了縣委大院，裡面的人似乎都認識他，還跟他打招呼，他就一個個笑呵呵的招呼個遍。顧欽此時換了合身的海魂衫，藍布褲子，笑起來卧蠶眼眯眯起，給人的感覺很親切，讓認識他的都有些反應不過來。

顧欽也沒理那些人，到了倉庫那邊用鑰匙開了門，裡面有些潮濕，亂糟糟的很擁擠，有的地方還有蜘蛛網，據說因為倉庫塞滿佔用地方不久之後就會進行清理，將這些大毒草都給燒毀了。

顧欽翻看了下，手就開始抖了，別的他不了解，畫，他還是了解的，地上放了幾個捲軸，他隨便拿了一個看了下，竟然是八大山人的一副山水圖，已經有些破損了，還發霉了，又看了幾個都是有名有姓的古代名畫家的話還有一副黃庭堅的字，雖然不知道真假，但是從賣相上看都相當古老，現在還沒人那麼無聊造假吧？

看的顧欽有些心疼，從地上拿了起來先放到了桌子上，根據清單的內容先找書了。

呂尚昆給的單子，有十幾本書，顧欽只找了五本書，別的找不到的估計都被燒了還是根本沒在這裡，他也沒找了，在找書的過程中又找到幾個好東西，其中一本西方美術史，還是彩印的，他很喜歡，有幾本是顧猛可能喜歡的，都被他搜羅起來。

東西似乎有些多，這些拿出去會不會被人看到問來問去呢？顧欽有些發愁，看到一邊有個長條木箱，先將東西都塞到了箱子里，硬著頭皮抱著箱子出去了，令他意外的是竟沒人問他，讓他順利的出了縣委大院，只是有幾雙憤怒的眼睛目送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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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後怎麼辦？沒工作沒收入」顧欽去看呂尚昆時給他包紮了腿后問了句，距離他真正平反還有兩年多的時間呢。

「哈哈哈，小朋友真是有意思，別擔心我，倒是你，縣裡的醫療條件不好，好醫生都去勞改了，你的病難啊」呂尚昆看著這個只見過幾面的小孩對他露出真切的關心，這幾天來回奔波的為他的腿換藥有些迷惑，對顧欽擔憂的說道。此時呂尚昆已經梳洗乾淨了，換上了顧欽找的乾淨衣服，恢復原本的樣子，不到四十歲的呂尚昆，腰還沒弓，站直了快一米九了，骨架很大，即使瘦也顯得很威猛，五官有些粗豪，乍一看有種橫眉冷對的感覺，沒有二十多年後的慈祥溫和，眉眼露出桀驁，一笑間，眼中儘是狂狷。

「我沒事，習慣了，暫時死不了，你們既然要走，我就給你換不成藥了，你自己要記得吃藥，在沒好之前千萬別大意」顧欽說道。

「你倒是看的開，是個妙人…哈哈哈，沒想到竟然有人關心我這個粗人，小朋友，你叫什麼名字來著？」呂尚昆問道。

「呃…我叫顧博栩」顧欽說道，前世呂尚昆都給他叫小欽欽，每次都被顧猛說，他還是屢教不改。

「好我記住了」呂尚昆哈哈大笑。

「這個東西給你，也算能嚇唬下人」顧欽要走時沈修誠把那把沒子彈的槍給了顧欽。

「你說你有很多這種槍，方便告訴我這是從哪兒來的嗎？」顧欽接過槍有些好奇的問了句。

「我發現了一個遺留的地下軍需倉庫，裡面很多這種東西，只是沒子彈…」沈修誠眯了眯眼說道。

「哦…這都能被你發現，你倒是運氣，好了我走了…」顧欽沒多在意告別了他們讓顧猛搬著自己的箱子一起走了。

「修誠，沒想到你連那事兒都告訴小朋友了，之前不還說，一人知道是鐵門，兩人知道是木門，三人知道是沒門，現在可三個人知道了…」顧欽走後，呂尚昆笑說道。

「你不還問他名字嗎？」沈修誠挑了下眉說道。他以前不認人的，眼睛看不清楚之後更是懶的認人了，那些瘋狂的臉和行為再看不清楚，讓他覺得挺好的，在覺得這個人有意思后便想看清楚他，卻一直模模糊糊，只聽到這人說話的聲音，清朗悅耳，感覺有種難得的洒脫坦蕩，所以在他問話時，讓他不自覺的下意識想要坦蕩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