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好吃的章 【第二更】
第三十章
現今,是東方不敗登座教主之位的第三年,一切初定,在教內雖說大多都是只知東方不敗不知任我行的年輕血液,可當然,也會有一些桀驁不馴的『前朝元老』,依仗著不知所謂的功勞苦勞做了許多招眼的錯事,林承瑜就是奔著這些人去的,最殺伐果斷,也是最快能在教內立威的捷徑,有東方不敗在教內護著,就和當初的楊蓮亭一眼,明面上絕無人膽敢招惹。
就算有人想要在暗地裡使些毒辣的手段,林承瑜也來者不拒,他可不是楊蓮亭那不懂半點功夫的蠢貨。
「瑜老弟,你這是開玩笑了吧,你真能確定血哭神魔江天有背叛教主的意思?飯可以亂吃,話卻不能亂說,吃飯最多吃死人,但說錯話……」
這裡,是風雷堂的堂口練武場,面前虎背熊腰之人,正是童百熊,臉上扎里扎煞的鬍鬚,好像刀槍林立,事實上,這個爽朗威猛的漢子,也的確是陪伴東方不敗度過很多艱難血腥的歲月。而現在,也是他最意氣風發的時候,之前提攜的東方不敗,搖身做了教主,全教上下都在拚命的巴結他,聽說前幾日,又收了幾房小妾,兒孫繞膝。
林承瑜本心而言,是很欣賞這個義氣至極的童百熊,可人家因為一些傳言,對他實在是不怎麼待見。
看著隱有威脅之意的童百熊,林承瑜淡淡一笑,「就在半個時辰前,從五嶽嵩山派傳來一封密信,上面蓋的正是掌門左冷禪的私鑒,這時候,信應該已經到了青龍門,江天的手裡……童大哥若是不信,一去便知。」
「去便去!」童百熊冷哼了一聲,大掌重重的拍裂了一旁的兵器台,他將脖頸上的汗巾扔到地上,就這麼穿著馬褂,大搖大擺的往白虎堂去。
林承瑜目送著他的背影,摸了摸鼻子,這童大哥脾氣暴是暴躁,但思想也太簡單直接了些,若這件事是他算計對方,這次去了,可不是要跟白虎堂的所有人翻臉。
當然,江天的確有些不妥之處,不過並不是和左冷禪有勾結,而是到處散步對東方不敗的不利傳言,那封信,也是各分壇不長眼的送上來聲援他的。
這種時候,還認不清情況,自然只有死路一條。
江天這種人,已經是這三個月來第四個人了。
把這件事從頭到尾想了遍,沒發現岔處,林承瑜放下心來,喃喃道:「……我現在竟然有些想燕小南那小子,雖然惹是生非,可情報行動工作卻一點不差。」
在他背上,關刀輕輕戰慄了一下。
林承瑜忽然住了嘴,眼神中閃過一絲異樣,但很快他便若無其事的離開了風雷堂,一路往邢堂去,路上看到他的人,都目露忌憚,遠遠的避開。
這個月,林承瑜已經顯露了他武功的冰山一角。
一刀將分壇壇主斬下頭顱,驚艷凜冽!
邢堂和打天下的三堂不同,在很長一段時間都是擺設罷了,畢竟接連的兩任教主,一個恩威並重,心機城府都十分深沉,另一個卻是殺伐果斷,立下赫赫凶名。
誰生誰死只憑教主一念之間,所以一直以來邢堂頂多是處理些小魚小蝦。但今天,是這裡第四次處理『大人物』,紫衫侍衛,分壇壇主,十大長老,現在更是白虎堂的副堂主。
黑木崖高若萬丈,深入雲霄,日出而來的第一縷日光,只能照到兩處,一處是東方不敗處理教務的成德殿,另一處,便是邢堂,邢堂的匾牌是林承瑜親手寫的,上書,『無爭』,筆畫卻有銀鉤利劍的韻味,入目刺面,超然脫物。
「公子,我帶了些茶點。」寧兒俏生生的站在門口,大約是桑三娘跟她明確說過了,現在她一門心思放在了討好林承瑜上,可是效果……
「放在那,你回去。」林承瑜坐在椅子上,隨手拿起雪鍛,將關刀豎立在磨刀石上,輕輕的擦拭著刀刃,雪白的刀身倒映出他不同以往的穿著打扮。
寧兒有些委屈,她還沒見過這麼冷冰冰的男人,哪個男人不是對她濃情蜜意,溫柔貼心,可一放到林承瑜身上,還不比那把刀好看。
殊不知林承瑜對她的存在,也是很頭疼。
寧兒,又名詩詩,分明就是東方不敗的七個小妾之一,不知怎麼回事,蝴蝶效應到了他這。
寧兒走後,邢堂的弟兄們陸陸續續的走進來,縮到該待的地方,小聲的議論紛紛,林承瑜這個臨時的邢堂堂主,剛剛攛掇童百熊去白虎堂問罪,全教都知道了,這時候,邢堂門口也已經聚集了一大堆觀望情況的教眾。
林承瑜一直擦著關刀,前段時間,他用關刀砍了日月神教分壇壇主的人頭,就感覺這刀就些不大對勁了,好像一種玄妙的氣息減弱了很多,很黯淡。
但等他回去用手擦拭刀身,卻也能感覺關刀的刀刃明亮了些,好像這把刀並不喜殺戮,但這正常嗎?一樣有靈而且慈悲的戰場殺伐之物?
林承瑜有些難以避免的想到了楚留香。
出神之際,童百熊已罵罵咧咧的拉著一錦衣華服之人到了邢堂,這人身材臃腫,中年發福,可一雙手卻蒼白透亮,顯然出神入化的掌法沒有丟下。
「什麼私通左冷禪!」童百熊毫不留情面的破口大罵道:「這小子明明是想叛教,天大的膽子!竟敢拉幫結派,想要對東方兄弟不利!剁了他!瑜老弟,現在就剁了他!」
「童大哥說的不錯!」林承瑜環視一周,沉聲道:「血哭神魔江天長老,平日里仗著教主善待於他,在教內作威作福,倚老賣老,現在更是結黨營私,以下犯上!論教義,當斬,何人有異議!」
江天顫顫巍巍,哭天喊地的求饒!
「且慢,且慢,林堂主,聽我一言!」上官雲帶著白虎堂的弟兄魚貫而入,他面白微須,有些笑面虎的氣質,更善攪一團漿糊,「江天兄弟被教主十分信任,此等大事,是不是該告知教主,請他……」
林承瑜冷笑道:「教主日理萬機,這等小事還需告知他?」
上官雲訕訕笑道:「可江天已年近五十,該是頤養天年的時候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不妨只削去他的職……童堂主,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呢?」
他說了一大堆,童百熊都面露遲疑之色。
林承瑜暗暗嘆氣,原著里,童百熊可就是因為這個罪名被楊蓮亭定下死罪的。
「兩位堂主可還記得神教寶訓,不尊教主,結黨營私……」
林承瑜緩緩說著,探手抓住了大關刀的刀柄,一剎那,他彷彿感受到了刀柄的快速的脈搏,但只是一閃而過,急事關卡,他壓下所有探究的思緒,將大關刀指向江天,淡淡道:「今日,我就以邢堂堂主的身份,叛他死罪,若有不服,自可去找教主喊冤!」
刀劍無情。
「看誰先判誰!」江天眼底凶意暴起,不復方才伏小做低的姿態,一雙血掌霹靂如毒蛇般襲向林承瑜,堂內弟兄們霍然大驚,可無人敢妄動,上官雲一動不動的站著,童百熊猶豫再三,也沒用插手。
江天能在林承瑜手下走過幾招?
林承瑜握緊大關刀,數招后,反手將刀背狠狠砸在江天的後頸上。
滿堂寂靜無聲。
林承瑜卻蹙眉,一腳踢倒江天,要了他最後一口氣,再看向關刀,關刀的刀身雖然也有些黯淡,卻比之前好了許多,看來以後還是得少做殺孽。
莫名的,林承瑜有些在意關刀的狀態,決定找到機會就跟東方不敗提離開邢堂的事情,威基本立下,他也已經了解了日,月神教的狀態,該是去其他地方轉一轉了。
※我是楚留香視角的分界線※
三個月了。
楚留香已經接受了現在的情況,他認清了自己變成一把刀的事實,漸漸的,他也從周圍人的談話中得到了這個地方的信息,神教,教主,五嶽派,許許多多陌生的名字,讓他有一段時日以為他是跟著林承瑜在西域某個不為人知的地方。
但很快,他發現自己是在中原河北境內。
河北,可從來沒有一個如此龐然大物的日月神教!
楚留香悚然的想到了一個可能性,恰逢其會的,他也察覺到林承瑜對這個地方不太尋常的熟悉。
是的,他確定了林承瑜的身份。
林承瑜的身上,還帶著他送的木鎖,隱隱有著鬱金香的氣息,而且每日入夜前,林承瑜都會立於窗前,寫下很多遍,或許是原隨雲,或許是他的名字。
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呢?
楚留香有些糊塗了,林承瑜顯然處變不驚的姿態讓他不明所以。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關刀的角度是很奇妙的,楚留香看到了林承瑜在日月神教一步步建立根基的全過程,看到他因為疏職的罪責命邢堂廢了一個紫衫侍衛的武功,用收臟納賄的名義抓了一個長老,而更有一天,一個分壇壇主不服管教,他親自鬆手,砍了那人。
沒錯,是握著他砍的!
雖然不是自己動手,可滿身濺血的感覺讓楚留香一陣反胃,他消沉了很久,這樣的形態活在這世上,真是毫無意義。
「怎麼回事?」好聽的聲音輕輕的響起,少年的手小心翼翼的將他平放在床上,拿來一塊絲緞般的布塊幫他擦拭,這種摩擦生成的癢意,讓楚留香臉紅了起來。
「不想殺人嗎?可惜……我做不到這一點,讓你避開。」少年喃喃道,聲音低沉,眼神平靜,他擦掉了楚留香身上的所有血跡,輕撫著刀身,微微一笑,「除了阿香,這世上的江湖中人恐怕沒有誰手上沒有別人的性命。」
楚留香:「……」
並沒有,他手上,有林承瑜的命。
楚留香不會讓自己忘記這一點,但是看著貼的那麼緊的林承瑜,他有些情不自禁的凝望著,「我想……能碰到你。」這到底,是不是夢?
林承瑜沒有回答,他當然是聽不見的,可是也愣愣看著關刀很久,莫名的決定,這柄刀是有生命的,而且受了傷。
出神之際,林承瑜莫名將內力渡入,或許連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可是楚留香卻倏地綳直身體,雖然他作為一把刀,已然夠直,可是在林承瑜內力渡入的時候,他感覺到了一絲絲,能夠差點衝破這柄關刀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