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值得擁有〔第二更〕
第三十二章
楊蓮亭的出現，或許也不是一件壞事。
林承瑜心想，他已經決定不再多做殺孽，原著里這楊蓮亭能在東方不敗不出面的情況下執掌神教三年，而且身無半點武功，想必腦子是夠用的，和燕小南忠心耿耿的用法不同，這種人，若是用好了，也能成為一把刀子，或者，成為一個用來擋仇恨的靶子。
前提是，這人最好不要不長眼的往教主眼前湊。
楊蓮亭也不知是不是看出了林承瑜的想法，一路跟著神教大隊，竟真的沒有再在東方不敗面前出現過。
東方不敗也漸漸的好像忘了有這麼一號人，只乏味無聊的翻看著各地送上來的教務，選定著接替各壇的新鮮血液。
教主出遊是一件大事，日月神教選定的路線都是他們可靠的轄區範圍內，而且河北黑木崖方圓幾十里，都是在日月神教的世代赫赫聞名下培育過的，很多武林中人都明智的繞開了了東方不敗的座駕，就算是所謂名門正派，也不會蠢到直接衝到河北境內來找神教的麻煩。
一路順風順水，就算是到了分壇要整頓上下，也是很遵從，十分無趣，不過短短十幾天的功夫，林承瑜就又幫楊蓮亭提了職位，讓他做刑堂旗主，領了一小隊人馬，也算是節節攀升了。
很快，他們就到了華山附近。
這一天，意外便出現了，華山附近，渭水邊的日月神教分壇壇主，方虎天，本也是跟在東方不敗手下，是在教主扳倒任我行時立下過功勞的老人。可是，也許是被這點功勞迷了眼，方虎天越發的胃口大，在教主住下的第一晚，就送上了自家的庶女暖床，若是以往做出這種事也就罷了，可偏偏，是在這種敏感的時候。
林承瑜早就敏感的發覺到教主對女人的不耐，這一路走來，端茶倒水，穿衣束髮，教主就沒讓女子近身過，大部分都由他代替做了了事，倒也真應了教眾對他男-寵身份的猜想。
這世道，有本事的才是大爺，私生活根本不被外人在乎，像原著楊蓮亭被眾人不待見，還是他自己作死，企圖一手遮天惹的禍。
更何況東方不敗現在還沒有表現出對女人的不屑一顧，黑木崖的六位夫人都好好的，誰又能把時間不長久，玩玩而已的孌-童當回事呢。
方虎天也是這麼想的人之一。
而他付出的代價，就是一家老小，被東方不敗屠了個乾淨！
等林承瑜從床上驚醒，還以為華山派來襲，拿著大關刀，披了外衣衝到東方不敗的院子里，就只看到滿院的血腥慘狀，就連他都不禁臉色微微變了變。
楚留香附身關刀，看到這般慘狀也是倒吸了一口冷氣，身份的緣故，他和林承瑜幾乎形影不離，對東方不敗也已經不陌生了。
教主平日里雖喜怒不定，可這般大開殺戒，到還是第一次。
除了方虎天和一家老小，有一個赤條條的少女身體扭曲的倒在門口，甚為刺眼。
林承瑜站在了原地。
楚留香則是深深皺眉，神情難受，他向來憐香惜玉，又不明東方不敗怒氣從何而來，此時自然對教主沒了好感，更有些擔憂林承瑜的境況。
雖然不知道少年在這裡的原因，可是他也能察覺到少年想要在日月神教里擁有話語權的心意。
可扶持這樣一種教主，無異於相伴猛虎。
「教主！教主出事了嗎？快來人啊！快來人保護教主！」楊蓮亭的大嗓門老遠就能聽見了，可在他前腳跨進這院子門的時候，後腳就被林承瑜踹了出去。
「去，不準任何人進來，方虎天的親信有鬧事的，就地格殺！」
楊蓮亭在地上爬滾了一圈，餘光看到院子里的殘骸，驚疑不定之下深深慶幸。
東方不敗的嗜殺之名全教上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楊蓮亭還以為林承瑜是為他好，擔心東方不敗遷怒之下也要了他的小命，如此錯感之下，反倒有些感激林承瑜起來。
熟不知，林承瑜很明白當一個人越憤怒，也就越脆弱的道理，要是讓情緒不穩的東方不敗看到楊蓮亭，不小心綠豆看王八，動心了，他才是要哭都來不及。
「教主……」
林承瑜輕聲喚了一句，然後緩緩靠近那個站在屋頂，一身紅衣，跟他一樣只披了外袍的男子。
月光撒在紅衣的東方不敗身上，讓人有種不可直視的隔絕感，他光滑蒼白的胸膛，和修長的雙腿都還暴露在冰冷的空氣中，也許是因為葵花寶典的緣故，上面的常年積累的傷疤都消散了許多，只有一處令人心驚的刺傷落在心口上。
也不知……是不是教主自己下的手……
教主沒有搭理林承瑜，他還凝望著遠方，臉上交匯著厭惡與倦怠的神情，那一身的殺氣，就算是薛笑人也不可比擬。
林承瑜微不可察的深深吸氣，稍頓片刻，才默不作聲的使出輕功，幾乎是用出了所有的本事，提著大關刀，輕巧絕妙的落在離東方不敗不遠不近的地方。
東方不敗一言不發，把他當做了空氣。
站在屋頂，就能看到濤濤不絕的渭水，還有更遠一些的華山，遠山巍峨奇險，甚是壯觀。
林承瑜立刻就想到令狐沖，還有華山上的風清揚，心中一動之下，另有深意的說道:「前面就是華山，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據說華山是天下最險峻的地方。」
聞言，東方不敗冷冷道:「最險峻？能有多險峻？」
林承瑜道:「我也沒去過，所以，很想去看看，站在最高的地方，到底能有多冷。」
「你直言自己想去看看便是，你當童百熊敢瞞本座嗎？」東方不敗不屑道，又對最後一句話微微沉默了片刻，淡淡道:「既然這麼想去華山，那現在就去，華山派沒人攔得了本座。」
林承瑜挑眉道:「就我們兩？」
東方不敗眯起眼，轉頭看向林承瑜，他心裡也是想拋開日月神教的贅負，可是被對方這麼說出來，總有種被牽著走的感覺。
這種逼人的氣勢。
林承瑜摸了摸鼻子，語氣弱了下來，笑嘻嘻道:「教主對阿瑜真好，知道阿瑜想去華山轉悠，要是帶上教眾，恐怕咱們剛進華山，就把五嶽派那些小嘍啰嚇個半死，閉山不出，就麻煩了。」
教主鼻音發出一聲冷哼。
林承瑜故意裝作沒聽見，點點頭，溫柔道:「所以，我們兩人去剛剛好，多謝哥哥成全。」按照原隨雲撒嬌的技能，他也一定不會失敗。
東方不敗沒有說話，只是忽然人影一飄，就遠遠躍出了十幾丈去，這才有聲音夾雜著內力而來，「想本座帶你上華山，得追的上才行……否則，本座就自己一人去了……」
林承瑜站在原地，有些好笑。
他是很想這麼直接追上去，可是也明白教主是給他挖了個坑，他不可能讓他們兩個穿著外衣就跑去爬華山的，內力保暖也不是這麼用的，更何況，要是被誰看到東方不敗這幅模樣，恐怕會牽連不少的無辜之人。
林承瑜迅速的在教主的房裡尋了兩件衣裳，出門時看了院子里的慘狀一眼，並不停頓，身形一展，便朝華山的方向追去。
關刀在他背後，似乎明閃不定。
等林承瑜追上東方不敗的時候，天邊的太陽已經升了不少，華山被濃厚的霧氣籠罩著，絲絲甜甜的雨水一會兒下，一會兒停。
東方不敗身上已有露水，看向林承瑜手裡的深衣，伸手便取了過來。
這地方荒無人煙，他們又五官靈敏，也不怕有誰靠近過來察覺不到。
所以，林承瑜很放心的讓教主一個人去換衣服，而他自己，也走到灌木叢里，想要將深衣換上，可是穿了一半才發覺自己的身材和教主相差太多，袖子和褲腿都長了不少。
「……沒事，沒事，我現在才十六歲。」
林承瑜露出有些孩子氣的鬱悶，左右看了看，出來的急什麼短兵器都沒帶，只取了趁手的關刀，沒辦法，他只能拿著布料，在關刀上伶俐的裁剪了幾塊。
楚留香:「……」
關刀的細微顫抖被林承瑜看在眼裡，這已經是第三次令人，他沉吟著，伸手抓著刀柄，微微闔眼，果然又察覺到了緩緩加速的脈搏。
這柄刀，彷彿是有生命的。
林承瑜面露奇色，難以肯定自己是收穫了一件奇寶，還是遇到了靈異之事，萬一，這刀離封印的是戰場之上無數的冤魂厲鬼呢？
不過看三番四次憐惜生命的表現，也許是一位仁義君子？
「何人在此！給本座滾出來！」
林承瑜胡思亂想之事，又聽到教主含怒拍碎一株大樹的聲響，他微微一怔，連忙趕過去，就發現在教主換衣的林子旁，有霧氣籠罩的一片水潭，水潭中心鑽出個人來，正手足無措的看著他們。
半大的小子，但已劍眉星目，豐厚的唇和靈動的雙眼，煞是有些不羈的氣質。
匆匆一瞥，林承瑜沒有閑暇去猜測這人的身份，而是看向東方不敗，確定教主的怒氣。
還好，教主身上衣衫整齊。
……就是奇怪，水潭裡那小子為什麼臉會紅的像個猴屁股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