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我願意賠上這條命2
如果當時慕蕭墨能好好的說清楚，哪怕花一點時間親自將她送回家。她也沒那般的失落。
就像是慕夫人中午時說過，既然是在今早上跟慕蕭墨聯繫上了。如果他心裡真的有自己，他早就趕了回來。現在都已經天黑，可是慕蕭墨呢，不僅人影沒有，就連一個電話也未曾有過。
如果他是受了很嚴重的傷，那他根本就不可能接電話。既然接了電話，想必也沒什麼大礙。可是他還是沒趕回來。
她清楚的認識到，其實在慕蕭墨的心裡，愛著的人一直都是蘇沫離，不是自己。
門推開的聲響，淚水模糊了視線的顧慕念看向了門口。卻是見著了一個意外出現的人。
季夫人隨手關上了病房的門，她走到了顧慕念的面前，「顧小姐，聽說你生了一個男孩。恭喜你。」
「謝謝。」她抬手擦乾了眼淚，沙啞著嗓音回了一句。
季夫人在她病床前的椅子上坐下，「顧小姐，我這次找你來是希望你能離季臨遠點。你已婚，還生下了一個兒子，你不要把我兒子當成傻子或者墊腳石。你知不知道，就因為你，我兒子原本往中央調動的升遷都沒了。你害他一次就夠了，我不希望你繼續待在他的身邊。就算你現在離婚，我們季家也不可能讓你進門。雖然你家世好，若你是個清清白白的小姑娘配我們季家也還能勉強，我們季家需要的是乾乾淨淨的女孩，而不是被人不要的。所以，如果你還有點自知之明就離開季臨！」
顧慕念怔了怔，怎麼也沒想到季夫人這次竟然是說出如此侮辱輕視的話來。也更沒想到自己竟然無意中連累了季臨。
「季臨已經有了未婚妻，是軍區里一高官的女兒。希望你能成全他們，不要在糾纏我兒子！」
她無聲的笑了笑，眼裡有些渙散。手指攥著被子的一角，看向季夫人，「你放心，我根本就沒想過要高攀你們季家。你擔心我會破壞他們的事也不會發生。我現在很累，不方便送你，請自便，麻煩順手帶上房門。」
顧慕念開口，平靜的說完后都不曾在看向季夫人一眼，順勢就躺了下來。
季夫人不悅的看了她一眼，微惱的起身離開。
她閉著眼，想要入睡，可是怎麼都無法入睡。她起身去了新生兒病房，推開了病房就見到躺在了暖箱里那小小的男孩。
他睜開著一雙大眼，正用著圓溜溜的漆黑大眼看著她。
唇角里有著笑意，她伸出手隔著暖箱看了看孩子。忍不住的打開，將自己的手伸了進去，輕輕的觸摸了他的小手。
那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他的小手搭在她的手心裡的那一瞬間，她就紅了眼眶。
慕夫人也醒了過來，見著顧慕念，「你怎麼來這了，你不要到處跑，萬一感冒生病怎麼辦。」
「我只是想來看看他。」顧慕念看著自己的兒子，想要伸出手抱抱他，可是卻又害怕弄疼。
「你是不是想要抱抱？等他黃疸過去從這出來你就可以抱他了。」
顧慕念咬著唇，有些不舍的凝著這個小生命。心裡默默的一遍遍的說著，「對不起，對不起。」
慢慢走回自己的病房，心口處壓抑的酸澀讓她難受的想哭。她坐在自己的床上，翻找著自己的手提包，幸好裡面的證件都隨身帶著。
第二天，醫生說顧慕念可以出院。慕家父母跟著顧家的父母都興奮的在忙著辦理出院手續，顧慕念終於第一次抱了自己的兒子，不舍的在他臉蛋上親了又親。
慕夫人見著還笑了她，「你這麼激動幹什麼，以後啊，你可以抱著天天親個夠。」
「我就是太激動了，想著多親一下。」顧慕念喉嚨發啞，卻還是忍不住的又親了幾下才將小孩遞給了慕夫人，「媽，孩子你就多費心照顧了。你們提著東西先下去。你們留著一司機在樓下等我，我今天出院，也順便就把小傢伙的出生證明辦了，孩子的名字我們早就取好了。」
「出生證明以後來辦就是了，你現在才剛生完孩子沒幾天就不要操心這些了。」慕夫人心疼的開口勸道。
她笑了笑，眼裡溫和一片，「孩子太小不能在外待著你們就先抱下去坐車回去，我就是太激動，急性子，就想著把他的出生證明一併弄好。我沒事，不是樓下還留了一輛車和一個司機嗎？我辦好之後就回來。」
幾人奈何不了顧慕念，也只好順從了她。一行四人就抱著小孩子離開。
看著一行人漸行漸遠，最後踏進了電梯。她彎著的唇，終於沒有了弧度。
拿過自己的手提包，顧慕念從從安全通道后經過醫院的後門離開。那裡早就停著一輛事先叫來的計程車。
血色染紅了她的眼眸，顧慕念聽到耳邊有人的尖叫聲。她這才回到了現實，過往的種種歷歷在目。每一次回憶還是會讓她心痛的不能呼吸。
慕蕭墨的一隻手還落在了匕首的刀柄上，全是刺目的紅。他撐著眼眸，看著顧慕念那驚恐懼怕，震驚又怨恨厭惡的雙眸，澀澀的掀開唇，「念念，當初是我錯了。我不該拋棄你一個人離開，我不該沒及時回來。我知道無論我解釋什麼原因……你都不會原諒我，如果……我死了，你就能痛快一點……那我願意賠上這條命。只希望……你能回去看看恆恆。」
他說完，顧慕念只見著他握著匕首又往身體里用力送了幾分。
她眼眸劇烈的緊縮，一下就撲了上前，「你瘋了是不是！你以為你死了我就原諒你了？不可能！你別在這尋死覓活！我不原諒！你聽到沒有！」
慕蕭墨被送進了醫療部進行搶救，顧慕念守在外面，剛才發生的一切都太過迅速，根本都來不及反應。
恨嗎？顧慕念問自己。這三年來，她轉轉過許多的國家跟地方，把自己的每一天都過的很充實。白天的時候根本沒時間讓她去悲傷秋月。
可是一到夜深人靜，那些過往，一遍遍的在她腦海里重複。她知道，慕蕭墨的心裡有著蘇沫離，她不應該小肚雞腸的去懷疑什麼。
她受到綁架差點發生意外，那也不是在慕蕭墨的意料之中。誰也沒曾想過會有如此的意外發生。可是，真正讓她寒心的是慕蕭墨的做法，還有他事後未曾及時趕回來。
無論當初是否有不得已，只是在那一瞬間她就想明白了，她需要他的時候，他不在。那樣的失落太多，在她心裡傷的太過，就像是一隻花瓶，被人從高高的地方摔落下來，就會被摔的支離破碎。
她的心，就如同那隻花瓶，被摔碎了怎麼拼湊也也無法抹去的裂痕。
時間一分分的流逝，她抬頭看了一眼搶救室的地方。有些疲憊的閉了閉眼。
經過了幾個小時的搶救，醫生終於從手術室里走了出來。那綠色的手術衣上沾滿了許多的血色，一眼望去就讓人覺得心裡發寒。
「怎麼樣了？他沒什麼吧？」顧慕念起身，就朝著出來的醫生走了前去詢問慕蕭墨的傷勢。
那戰地的女醫生，沒好氣的睨了她一眼。伸手摘下自己的手術帽和手術衣仍在了一旁，「念大美女，你下手也真狠，要不是刀子刺進去的時候斜了一點就刺穿了心臟，幸好偏離一點刺進了肺部，不過肺葉受損嚴重，醒不醒的過來還是兩個字，現在還昏迷在監護室。」
顧慕念心咯噔一下，她根本就沒想到事情怎麼就突然發生成了這樣。慕蕭墨這是把自己往死路上逼。難道他覺得要是自己不原諒，就真的打算這麼死了算了。
「念念，在怎麼著，就算這個男人曾經傷害了你，如今他願意用命來賠償，可見他對你的用心。不要在執著了，你是不是覺得要等他死了才能原諒？」說著，那戰地的女醫生又從自己的衣服大口袋裡摸出了一隻黑色的手機，「這是他昏迷前讓我交給你的，你自己看著辦吧。」
她看著那隻手機，屬於男人的一款。她顫顫的接過，點亮屏幕，郝然映入在她眼前的就是她的一張照片。
不知道那是什麼時候拍的，那個時候的她肚子還沒明顯突出。她坐在花園裡的藤椅上，有微風吹拂，陽光暖照。她臉上的笑意溫和又明媚。
那樣的時光遙遠的都讓她覺得有些模糊，看著這照片，心裡一陣酸澀。
手機有密碼，她試了幾次。有他的生日，蘇沫離的生日，包括他們孩子出生的生日，可是都沒有能解開。最後她莫名的輸入了自己的生日，一下就進入了主屏幕。
主屏幕的照片依舊是她的，她只覺得自己雙手都有些發顫。他用著自己的照片當手機屏幕，做手機屏保做什麼？
懷念還是提醒著他自己做過了多少的混蛋事？
手機上下載的軟體少的可憐，她隨手就翻找了他的相冊，裡面里有她以前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拍下來的照片，一張張，有從她小腹沒有凸出到最後大的跟一顆籃球似的。另一個相冊裡面，是他們兒子的相冊。有沒滿月時的照片，還有一天天長大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