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 20 章
陸星兆走出屋外。
丹哲不知怎麼的,也跟懷麟似的縮了縮肩膀,弱弱道:「你哥他……不會弄出人命吧?」
懷麟小聲道:「不出人命才……恐怖吧。」
「把我們老大放下!」
須臾,屋外傳來怒吼聲,外面十來個人齊齊哇呀呀地喊,夾雜著刀槍斧棒的舞動聲。
然而,不到一分鐘,就又清凈了。
這時才聽見陸星兆的聲音,冷冷地回蕩著:「我和懷麟不一樣,他溫柔,我粗暴;他文明,我不講文明。聽說你們綁架了我們,我非常歡迎,我不喜歡動嘴,我就出手——揍你們!」
丹哲&懷麟:「……」
「你……你憑啥!」
有人非常不服,陸續又爬起來挑戰陸星兆。
稀里嘩啦,噼里啪啦。
陸星兆的方針非常簡單:揍!往死里揍!揍不死接著往死里揍!
一陣慘不忍睹的拳打腳踢聲過去了。
滿地都是哀嚎呻|吟的人,陸星兆問:「誰不服?站起來!」
沒人敢站起來了,陸星兆就道:「不站起來明天沒飯吃!」
還是沒人站起來。
「好得很!」陸星兆冷冷道。
然後只聽咔嚓一聲響,沖|鋒|槍不知對準哪裡,咔咔咔地掃射了幾秒鐘。
地上的人驚恐萬狀,「哇啊啊啊啊啊」這樣叫著爬了起來。
陸星兆愉快地揪住了站起來的人……
然後又一陣慘不忍睹的拳打腳踢聲過去了,連哀嚎聲都低落了下來。
陸星兆如混世魔王,冷冷地站在高處道:「都他媽服了沒?!」
陸續有人道:「服,服了,哥,你是我們大哥……」
陸星兆漠然道:「風太大沒聽清!」
然後又是……噼里啪啦,稀里嘩啦。
半小時后,壯年漢子們一個兩個哭得像小姑娘似的,哽咽著齊聲吶喊:「服了!服了!」
陸星兆:「風太大……」
「您是我們親哥啊啊啊啊——我真的服了嗚嗚嗚——」
陸星兆:「嗓門這麼大,想嚇到誰?」
土匪們:「……」爺爺!您到底想怎麼樣QWQ?
陸星兆想了想,道:「罷了,懷麟還想用你們,自己回去抹點葯。一個小時后都給我過來集合!」
懷麟拉著丹哲,鬼鬼祟祟地探頭出來看外面的情況,只見哀鴻遍野、屍橫滿地……可憐的土匪們一瘸一拐,互相攙扶著去了。
陸星兆隨手提溜起倒在旁邊的高老大,揪著他的衣領將他掛在一根斷裂的樹杈上:「別裝死,知道你醒著。」
高老大右手手臂骨折,無力將自己從樹上弄下來,只能就這麼掛著。聞言睜開眼道:「你……你拳頭大,算你狠。」
他喘著粗氣,正巧又看見懷麟兩人溜出來。
高老大正想放兩句狠話,輸人不能輸陣,沒想到就看見懷麟扯了扯丹哲的袖子。
懷麟怕給陸星兆聽見,還特地小聲道:「復仇時間到。丹哲哲,你想怎麼復仇,要不先看看他到底幾厘米,太長就給他剪到兩厘米……」
丹哲道:「有理,先把褲子扒了。」
高老大:「……」
好的,一句狠話都還沒放出來,高老大已經慫了。
陸星兆啼笑皆非,轉過來板著臉道:「我都聽見了。」
懷麟噫了一聲,兩手捂著耳朵:「我什麼也沒聽見,什麼也沒說。哥……」
陸星兆伸手輕輕放在他腦袋上,連同呆毛在內狠狠地揉了一通:「小小年紀的,這麼多壞主意。下回再讓我聽見這樣的話,就好好地教育你一下。」
「哥,我錯啦,下回保證是我十八歲生日以後……」懷麟小聲回了一句。
陸星兆忍俊不禁,攬過他的肩膀道:「走吧。」
懷麟茫然抬頭:「走什麼?」
「不是讓甘蔗扒他褲子么,怎麼,你想看?」陸星兆催促道,「不準看了,哥陪你出去玩。」
「哇,哥你還不是同意啦……」懷麟還想回頭去看。
陸星兆卻推著懷麟,像大狗用鼻子輕輕推動圓滾滾的小倉鼠,磨磨蹭蹭地就推遠了。
留下丹哲一個人,不懷好意地看著掛在樹上的高老大,問道:「你這兒有剪子吧?」
高老大:「……」
一陣風吹來,高老大在樹杈上晃晃悠悠好不涼爽,涼爽到褲襠發寒、冷汗淋漓,臉上險些掛出兩行寬麵條似的眼淚來。
懷麟卻興高采烈,拉著陸星兆去看高老大開回來的車。
車上雖沒有領回來槍支彈藥,卻又堆了不少東西,數量最多的是速食麵和飲用水。
「忽然有點可憐高老大哎……」懷麟一邊指揮著陸星兆清點東西,一邊忍不住好笑,「雖然一開始是他們先來打劫的,但他們努力了半天都是幫我們打工。現在糧食也有了,水也有了,車也幫我改裝過了,做火|葯的材料也幫我收集到了,十幾個壯年勞動力現在還拘在我們手上——哎,哥,你沒有把他們打壞吧?」
陸星兆正一手一個抬著桶裝飲用水,顛了顛重量,聞言笑道:「我有分寸。以前在……里的時候,碰見愣頭青都是先揍,揍著揍著就乖了,就知道服從紀律了。哥別的不熟,這個最熟練——你放心就是,過個沒幾天他們什麼列隊報數的就都會了。」
懷麟聽后笑得不行:「哥,你真有辦法。」
他嘿咻嘿咻,也搬起了一個水桶,領著陸星兆把東西挪去那輛小麵包車上。
這時再低頭看看這些飲用水,忽然發現上面用馬克筆做了記號,寫的是一家酒店的名稱——這名稱似曾相識。
懷麟看了一會兒,陸星兆問道:「怎麼了,水有問題?」
「不,沒什麼……」懷麟只出神了一會兒,隨口答道,「只是想起來,之前在這旅館躲過一陣子,現在估計……也沒什麼了,吃喝的東西都被高老大搬回來了,還能有什麼呢。」
一會兒,懷麟終於想起來之前自己想做什麼了。
他想試探一下陸星兆能不能具現出炸藥來著的,卻被中途打斷了,現在倒也正好雨停了,是個好時間。
懷麟將其中一發保溫瓶裝著的土製炸藥搬出來,在空地上挖個坑埋進去一半,又拉出長長一根引線,準備工作一便完成了。
然後是準備工作二:
懷麟撒謊不用打草稿,對旁邊的陸星兆睜著眼扯淡:「哥你看,這瓶子里都是正宗的液體|炸|葯,純度超高的,一發就能炸出一百克T·N·T當量,等會兒我引燃的時候,你可要保護好我——」
他說這話的時候,很自覺地靠了過來一點。
陸星兆非常可靠地站在旁邊,一臉「又撒嬌,真拿你沒辦法」的無奈表情,回道:「我在的地方,一定不會讓你有事。」
懷麟心裡噗通噗通跳了幾下,好像又回想起上一回,在風雪裡說出「為你,我可以無所不能。」的那個陸星兆來。
這一下,懷麟不自覺就害羞了,躲到了陸星兆的身後,沒好意思讓他看見自己的表情,偷偷摸摸道:「那我點燃啦……」
火藥埋在土裡一截,原本就能消減部分威力,這回引爆之後,炸起了紛紛揚揚的泥土、玻璃碎片。
爆炸半徑在一米不到,是這麼半瓶黑·火·葯的正常威力,卻遠遠達不到等量T·N·T的爆炸當量。
懷麟咦了一聲,內心想道:怎麼回事,陸星兆的能力並沒有產生影響,這發炸藥還是原來的樣子……
他陷入了思索當中。
陸星兆卻以為是這次失誤了,安慰道:「懷麟,無妨,炸藥本來就不好做,我們繼續嘗試就好了。」
繼續嘗試是肯定需要的。
懷麟只是暫時沒想明白,為什麼陸星兆能夠憑空構造齣子彈里的火藥,卻不能對炸藥中的物質產生影響……這中間到底有什麼區別呢?
他若有所思,一手抱著一個剩下的瓶子,像個小鴨子似的,一搖一擺地跟在陸星兆後面。
陸星兆生怕他受了什麼打擊,從兜里摸出顆糖悄悄地塞進他口袋裡,領著這小鴨子回到屋裡。
回到屋裡,丹哲卻已經好整以暇地坐著,正在研究滿桌鋪開的電子元件了。
懷麟好奇地問道:「丹哲,你沒有繼續在玩高老大啊?」
丹哲冷笑了一聲道:「高老大?死到臨頭還在犯渾,我往他手上劃了一刀,先把他晾在那裡,風涼風涼……」
懷麟笑著問道:「話說回來,為什麼你也喊他老大啊?你以前在這裡,嗯,也是他小弟么?」
丹哲面露愕然之色,片刻后道:「這傢伙姓高,名叫老大,你還不知道?」
懷麟:「……」哇,這真是個佔便宜的名字。
「渾人一個,這名字是他自己起的。」丹哲露出一些不忿之色,「整天鬥雞走狗不幹正事,自己不讀書還看不起讀書人,不給他一點教訓就不知道死活……」
懷麟「誒」了一聲,坐在丹哲的對面,歪著腦袋觀察了他的神色一會兒,忽然道:「丹哲,你是不是不知道那個實驗啊?在一個人看不見的情況下,騙他說割破了動脈,他會在心理上感覺到死亡,然後就真的會死……高老大手臂斷啦,估計沒辦法看到傷口情況,你說他會不會也這樣死了?」
丹哲動作一滯,抬頭道:「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