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寇兒不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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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寇打麻將,顧一吃桂圓。
心不在焉地摸了張二萬沒看就打出去,被景千順手給胡了。
顧一不明白,趙寇為什麼要將那張二萬打出去,不是都自摸胡牌了嗎?難道是良心發現,贏了一天不好意思了?
對於牌桌上的輸贏趙寇向來不當回事,給了錢視線落在望著他的女人身上,「看什麼?」
「沒。」顧一轉過頭剝桂圓,她最喜歡的水果就是這個,從小到大。
趙寇一邊「奮戰」下一輪,一邊「好奇」問道。「好吃嗎?」
顧一沒回答,只是就將剝好的桂圓遞了過去,誰知趙寇低頭便含去了那顆晶瑩剔透的果肉。
如受驚了般,顧一嚇得縮回手,溫熱的掌心那一瞬的薄涼觸感分不清是趙寇的唇瓣劃過還是桂圓的冷意。
「喲,這裡是大庭廣眾啊!」蘇君彥有些樂呵,敢情趙寇這次雖然是斷了腿可換來了理想中的夢幻愛情!
景千呸了口,嘎嘣嘎嘣嚼著杏仁,「他像是個正經人嗎,還管你什麼大庭廣眾!」
「難道我不是正經人嗎?」趙寇呵笑了聲。
「嘖嘖寇兒啊,我怎麼發現你今天格外的喜氣洋洋啊!」蘇君彥視線來回在趙寇和顧一身上掃,就跟紅外線似的直來直去也不懂啥叫偷瞄含蓄。
「我也有這個錯覺,寇兒這禽獸今天怎麼良心發現做起善人了,捨得帶小一一出門了?」
「得了,我一直都那麼善良什麼時候禽獸過?別敗壞我正經人的名聲。」
顧一餘光瞟見趙寇面無怒色的坦然模樣瞬間汗顏,果然,哪怕是斷了腿還和以前一樣厚臉皮,死不要臉了!
實在是聽不下去他們這群人的調侃勁兒,將剝了一半皮的桂圓丟回竹盤裡,扯了個理由顧一就出去了。「我去洗手間,你們聊。」
出門的那瞬還聽見身後景千的笑問:寇兒要不要一起去啊?
嚇得顧一忙合上門走人!
洗手台前,顧一安靜地洗著細嫩的雙手,嗅到煙味后不悅地皺眉,掃了眼那倚著牆面抽煙的女人,名貴的貂皮毛領襯得那張小臉格外媚惑,勾著的眼線透著幾許妖氣,即使是在嚴冬穿著的衣服依舊能顯露出凹凸身段,算是個美人,卻不是顧一喜歡的類型。
「顧小姐!」
「有事?」
盛婉瑩皮靴踏出的一步,正擋住她的去路。
「離趙寇遠點兒!他是個有老婆的人!」
「既然知道他有家室,你怎麼不離他遠點?」
盛婉瑩臉上一紅,咬牙冷視顧一。「我跟了他四年,是你能比的?呵,也不看看自己什麼德行,長著張狐媚子臉就想做勾引男人的事了?是不是也太嫩了點?」
「哦?你當了趙寇四年的情婦,」顧一真沒覺得盛婉瑩會是趙寇喜歡的型,「那我還確實不能跟您比。」
「知道不能比就好,」盛婉瑩鮮紅的唇瓣得意地揚起勝利者的驕傲弧度,「去辭了保姆工作離他遠遠的,不然我讓你在s市無立足之地!」
顧一憋住笑意仰頭看了盛婉瑩一眼,不明白她這句話的意義何在,但嗆鼻的煙味已促使她別過頭去,不想和她多說什麼。「收了你的腿,我要過去。」
「我跟你說話呢,你什麼意思?」
「你說的我知道了,收腳。」顧一從來不是個好脾氣的人,從小到大跟著趙寇養成了一身的壞毛病,說話不知委婉為何物。
盛婉瑩扔掉手裡的半截煙,十二公分的細高跟在地上使勁地碾踩,她朝顧一的方向走了一步,居高臨下,一口煙吐在顧一的面上,「呵呵,知道你就給我記好了,離他遠點!」
顧一嗆得捂鼻咳嗽了幾聲,不悅地皺眉一把將她給推開,也沒管她站穩沒就甩手走人。
「啊——」
顧一進去時趙寇對她招了招手,不情願地走過去。
趙寇拍了拍身邊的凳子,顧一聽話的坐下。
「身上怎麼有煙味?」趙寇嗅到她身上清淡的茉莉香被二手煙味遮蓋去。
顧一正尋思著怎麼回答,是說被小三警告了,還是說不小心沾上了點。這時趙寇的手機響了——
顧一瞟見他屏幕上閃現的一串數字,識趣地準備起身走卻被趙寇按住了手腕,而他也接了電話。
「趙少,我在洗手間摔倒了,我的腳踝好痛,可能折了,嗚嗚。」
顧一聽著那嬌滴滴軟綿綿的聲音就知道是誰了。
趙寇從沒存不相干的人的手機號碼的習慣,一聽那無可複製的軟語他就知道這人是誰了。
「真的好痛,被她故意推倒,摔在地板磚上,嗚嗚,趙少~~~」
趙寇掛電話的手一頓,掃了眼面色如常的顧一后好奇地問,「誰推你了?」
「嗚嗚,是我自己沒站穩,與顧小姐無關,我沒想到她會突然推我——」
趙寇掛了電話,沒說話。
「她說謊了,」顧一琢磨著還是將事情說清楚好,「這事和我有關,確實是我推了她,不過我推得時候可沒看見她摔倒。」她只是省略了一句:盛婉瑩貌似痛苦的大叫了聲。
趙寇點了下頭,勾起唇角望著她,「顧一,她跟了我有四年了,你說推就推好能耐啊?」
顧一以為趙寇這個小心眼生氣了,想為自己的情婦找點存在感,便口氣冷硬起來。「你要覺得不痛快,那推我一下好了!」
這話落在趙寇耳里卻分外受用,比這一年顧一說過的所有話還要好聽,酸的厲害!
「哎喲喂,一一你該不會是吃醋了吧?一一都說給你推了,寇兒快推倒吧!」景千像發現新大陸似的打出一張牌。
「景千你傻x了?我沒摸牌你打毛啊?」蘇君彥故意撿了張無用的一餅丟給他,「話說我也是覺得一一這會兒是吃醋了,好酸啊,一一會為寇兒吃醋!」
「誰吃醋了?我有必要吃她的醋?」顧一揚聲反駁,將手從趙寇掌心使勁地掙脫開,「只是就事論事罷了,別亂說!」
趙寇笑而不語,心情一直不錯。
都到吃飯也不見盛婉瑩過來,趙寇和景千蘇君彥兩人聊得還算開心,旁邊陪坐的幾個人顧一都不認識,琢磨著那群人也在打量顧一。
席間,趙寇在顧一伸出筷子夾菜的那一瞬轉頭帖在她耳側說了句話,「顧一,我們以後多出來走走吧。」
他很久之前就想帶著顧一出現在所有認識或者不認識的人面前,他想告訴那些人,這個女人叫顧一,是他趙寇的媳婦兒。現在他站不起來了,卻依舊想告訴別人,顧一是趙寇的。
顧一不習慣他突然的靠近連忙回頭,卻錯了方向,鼻尖掃過趙寇緊緻光滑的肌膚直到那高挺的鼻樑,唇瓣與那淡色的薄唇緊隔一線的距離,呼吸可聞。
趙寇的眼睛很黑很亮,似不經意地半垂著的弧度好看極了,顧一很清楚地看見他瞳孔里自己的倒影,就像是在照一面凸面鏡。
「卧槽,原來一一對寇兒也不是沒感情啊!」景千一不留神就看見這一幕。
蘇君彥是個只要有人陪他一起死,他就不怕死的的類型,「我去,快親上去!就當這沒人直接法式熱吻h起來!景千你說是不是?」
「沒錯,反正寇兒也是禽獸,」景千一支筷子敲著小碗的邊緣,胡亂地敲打著自認為悅耳喜慶的節奏,「親一個!」
「親一個!」
顧一怔得回神,尷尬萬分。條件反射地推了把趙寇,推完后又後悔了,怕最近情緒格外敏感的他會生氣,可她也做不到任由他去親吻觸碰。
桌面上頓時冷了幾度,沒人繼續起鬨,圈裡傳著趙家少爺脾氣好也不好,說好是因為看起來很隨意,不像其他二世主一樣亂髮脾氣,一般情況下很少生氣罵人,動手是少之又少。至於說不好是因為,趙寇真的打女人。
不認識顧一的都替她捏了把汗,又覺得她不識好歹,做趙寇的情婦是多少男男女女脫光了都得不到的機會,她二話不說居然給推了,難不成孤注一擲和趙大少玩欲擒故縱?
好在趙寇臉色都沒變一下,什麼都沒說。
但顧一依舊不敢去看鄰座的趙寇,坐直了身子淡定地舉箸夾菜,寧可轉動桌面也不願求簡單將筷子往趙寇那邊伸。
趙寇抬眼時餘光故意看向顧一,和景千則談起公司的事情,巧妙地轉移了桌面上的尷尬。
一行人也算是酒足飯飽了,也該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這次是蘇君彥做東慶祝自己兄弟出院,景千立馬就說了,下次約個時間他請,就當是慶祝趙寇和顧一百年好合。
「顧一!」
天色已經暗了,燈下的雪花格外明亮,顧一正打開車門準備撫趙寇上車,那聲熟悉的呼喊令她愣的站在原地忘了手下的工作。
「顧一,顧一!」那人呼喊她名字的聲音越發近了,一聲又一聲響在她的心上,顧一下意識地想逃,明知道這個時候更適合驅車而逃,卻又捨不得這個巧遇的機會,真的好想再見他一面。
儘管心上已經對他做過道別,可現實里做不到瀟洒的決絕,畢竟她還對他留有愛意。
趙寇就那麼安靜地坐在輪椅里,雪花簌簌的落著他的發頂與肩上,更像是落著心上,不然怎麼會有涼意襲來,那麼輕薄的冷卻在一瞬褪去了他身上所有的暖。
那個男人,就是秦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