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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後是例行的散步時間,小區里有許多居民都會在這個時間點散步,還有不少老年人帶著自家孫子孫女在小區里玩耍的。
楊薇看著那些在草坪里蹦蹦跳跳的小朋友,對身邊的祁笑言道:「以後卷寶一定比他們長得可愛。」
祁笑言聞言輕笑一聲,沒有發表意見。
路上還遇到了一對散步的夫妻,妻子也是有孕在身,看上去應該有七八個月了。楊薇看著她,又看了看自己還平坦的小腹,眉頭微微動了動:「卷卷,我以後是不是也會變成那個樣子啊?」
「當然啊。」
「那你會不會嫌棄我不好看啊?」
祁笑言側過頭,看了她一眼:「我大肚子的樣子你都看過了,我有什麼可嫌棄的?」
楊薇想到在父母教室時的情形,噗呲一聲笑了出來。
沒有拍到照片果然還是有些遺憾。
回家的時候楊薇沖了個澡,祁笑言站在卧室里打電話:「媽媽,楊薇懷孕了。」
楊薇出來的時候正好聽到這一句,一邊鬆開頭髮一邊走到他身邊,把耳朵貼在電話附近偷聽。
「嗯,我知道,好的,再見。」
祁笑言說完就掛斷了電話,楊薇皺了皺眉頭,扭頭看他:「這麼快就說完了?」她還什麼都沒聽到呢。
祁笑言笑了笑,放下手機對她道:「我媽說下周他們會抽個時間過來看你。」
楊薇脫掉鞋子,在床上倒下:「看吧看吧,不收門票。」
祁笑言勾了勾唇,在她身邊躺下:「我沒有告訴他們離婚的事。」他靠得很近,清淺的呼吸就拍打在楊薇耳畔,心跳彷彿都劇烈起來。楊薇含糊地應了一聲,祁笑言微微仰頭,在她的頭髮上吻了吻:「寶寶,下周什麼時候有空,先去辦復婚手續。」
沒有正式的名分似乎讓祁教授很不滿,辦理手續這件事已經催了好幾次了。之前是因為還沒有得到楊爸爸同意,現在爸爸也同意了,是應該快點把手續辦了。楊薇想了想道:「星期三吧,我下午沒有課。」
「嗯。」祁笑言漫應一聲,把楊薇往自己身邊帶了帶,抱在懷裡。楊薇見他閉著眼睛不再動彈,忍不住推了推他:「你就這麼睡了嗎?」
祁笑言還是閉著眼睛,嘴角卻不經意地翹了起來:「那你還想做點別的嗎?」
楊薇:「……」
我是在說你應該先去洗漱一下好嗎。
楊薇心裡有點無奈:「祁先生,我覺得你應該去洗個澡。」
「嗯?你跟我一起去嗎?」
楊薇:「……」
好吧她明白了,祁教授已經進入無賴模式。
「寶寶,我好想做。」
祁笑言說這話的時候,還在她的頸窩蹭了蹭,柔軟的捲毛拂過皮膚,有點癢。想想祁教授好像已經想做很久了,不知道為何,楊薇心裡有股幸災樂禍的快感:「不行哦,醫生說至少要三個月。」
如果在以前,祁教授想做的時候,就算楊薇沒什麼興緻,他也能把她引.誘得很有興緻。不過現在有卷寶護體,楊薇得意洋洋地在他懷裡調整了一下姿勢,還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某敏感部位。
祁笑言的眉峰動了動,落在她耳側的呼吸也變得粗重起來:「寶寶,你故意的是吧?」
「什麼?」楊薇看著他的眼神十分無辜,祁笑言盯著她看了一陣,起身進了浴室。
直到聽到門裡傳來嘩啦啦的流水聲,楊薇才抱著被子悶笑了起來。卷寶還沒有成型就能欺負他爹了,簡直棒棒噠!
等祁笑言從浴室里出來的時候,楊薇已經睡得不省人事了。祁笑言看著她的睡姿皺了皺眉,把她的手腳都塞進被子里,才關燈在她的身邊躺下。
第二天依舊是忙碌而充實的一天,楊薇在下班以前慣例地去教室看了看,卻見梁明灝和顧磊步履飛快地從裡面沖了出來。
好在兩人都在見到楊薇后眼疾手快地停了下來,笑呵呵地跟她問好:「楊老師還沒有走啊?」
楊薇挑了挑眉梢,看著他們道:「我來看看你們衛生打掃得怎樣,你們兩個跑這個快,不會是準備開溜吧?」
「怎麼會!」顧磊義正言辭地反駁道,「我們是去忙著領證!」
楊薇的眼角抽了抽,臉上的笑容變得有些僵硬:「……領證?」
「是啊,學生證。」顧磊道,「早上走得太匆忙,忘記戴紅領巾了,就在學校旁邊的小賣部買了一條應急。不過我們兩個身上都沒有錢,所以就把學生證壓在那了,現在準備去贖回來。」
哦……原來如此。
楊薇覺得天天被祁教授催著領證,自己也是有些瘋魔了。
她看了梁明灝一眼,奇怪道:「你身上怎麼會沒有錢?你不是我們班出了名的金庫小王子嗎?」
梁明灝滄桑地一聲嘆息:「我舅舅最近心情不好,把我的零花錢全部沒收了,一分都沒給我留。」
楊薇:「……」
她想了想問道:「你舅舅怎麼了?」說起來,她好像已經很久沒有跟方承然聯繫過了。
梁明灝道:「大概是憂鬱症吧。」
「憂鬱症?」
「嗯,產前憂鬱症。」
楊薇:「……」
什麼鬼!
梁明灝和顧磊跟她告了個別,就歡快地去領證了,楊薇回到辦公室后看著桌上的手機想了想,還是決定讓方承然的產前憂鬱症自己痊癒吧。
祁笑言的車就停在靠著校門這邊的路口,楊薇上了車后,見他拐了個彎,才有些奇怪地問道:「怎麼走這邊?」
祁笑言側頭看了她一眼,問道:「不是說好今天晚上去聽音樂會嗎?你不記得了?」
楊薇疑惑地皺了皺眉,祁笑言把一個信封遞給她,裡面裝著兩張音樂會的入場卷。楊薇這才想起來,確實有這件事,這個交響樂團在國際上有一定的知名度,祁笑言說多聽點舒緩高雅的音樂有助於胎教,所以專門預定了兩張門票。
「啊,我真的忘了!」楊薇下意識地打量了幾眼自己身上的衣服,她平時上班穿的衣服就是偏正式的通勤裝,出席音樂會應該不算太失禮吧?
祁笑言看了看她身上的白襯衫和湖藍色雪紡小外套,道:「衣服沒什麼問題。」
楊薇這才放心下來,要是到時候門口的人不讓她進場那才尷尬。
祁笑言看了她一陣,突然勾了勾唇角問道:「寶寶,有沒有聽過一句俗語?」
「什麼俗語?」
「一孕傻三年。」
楊薇:「……」
要不是因為祁笑言現在在開車,她一定要撲上去狠狠撕扯他。
音樂會是晚上七點開始,祁笑言先載著楊薇去了一家他認為比較乾淨的中餐廳吃過晚飯,然後才轉戰音樂廳。
來聽音樂會的人不少,音樂廳的人也是坐得滿滿當當的,看來這個樂團確實有一定號召力。楊薇對古典音樂算不上十分了解,除了耳熟能詳的一些名曲,剩下的大部分她都是今天第一次聽到。
不過她對音樂的感受力還是很好的,至少從頭到尾都聽得很投入,不像前排的一個人早就聽得昏昏入睡,每次都是觀眾的掌聲把他吵醒。
一個半小時的音樂會不算長也不算短,離場的時候全場觀眾為樂團報以熱烈的掌聲。走到門口的時候,卻遇到了也正準備離開方承然。
楊薇的步子下意識地頓了頓,有些意外地看著他:「方承然,你也來聽音樂會嗎?」
方承然在起初的怔愣后很快回過神來,他對楊薇笑了笑道:「不然我是來這裡吃飯的嗎?」
「呃……」楊薇也覺得自己問了一個廢話,方承然的目光已經落在了祁笑言身上。祁笑言下意識地把楊薇的手握緊了些,看著他道:「一個人來聽音樂會?」
方承然的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笑:「門口好像沒有寫單身狗不得入內。」
楊薇埋著頭低笑了一聲,方承然收回目光,重新看向楊薇:「我聽灝灝說,你懷孕了?」
突然被問及這個問題,楊薇有點小尬尷,不過還是承認道:「嗯。」
方承然沉默了一下,又問:「你們已經復婚了嗎?」
「是的,她現在已經是受到法律保護的祁太太了。」祁笑言在楊薇說話以前,開口答道。
方承然的唇線微微抿起,過了一會兒才緩緩出現一個弧度:「雖然不想恭喜你們,不過還是祝你幸福。」
這話當然是對著楊薇說的,方承然看了她一眼,率先走出了音樂廳。祁笑言在他離開后也拉著楊薇上了車,他一邊發動車子,一邊看了副駕駛座的人一眼:「怎麼,還在想那個瑪莎拉蒂?」
楊薇挑挑眉梢,側過頭來看著他:「是啊,差點點我就可以嫁入豪門,享受少奶奶的生活了。」
楊薇的語氣聽來十分遺憾,祁笑言呵呵了一聲,一路無話,只不過到家以後就把楊薇放在抽屜里的結婚戒指翻了出來:「雖然還沒有辦手續,不過先把這個戴上吧。」
楊薇眨了眨眼:「你也太沒有誠意了吧,居然連戒指也不重新買一個。」
祁笑言想了想道:「我明天去買,在新的戒指做好以前你先戴這個。」
楊薇嘴角染上一點笑,故意刁難道:「也不急於這一兩天嘛,我等得了的。」
「我等不了。」祁笑言說著就拿起她的左手,像當初宣誓時一樣,把戒指套在了她的無名指上。
楊薇看著手上閃閃發光的鑽戒,抬起雙手圈上祁笑言的脖子,仰頭看著他:「我開玩笑的,不用再買戒指啦,還是留給卷寶買奶粉吧。」
祁笑言沒有說話,只是抱著她吻了起來。
吻得難捨難分的時候,楊薇突然偏開了頭,一雙蒙著霧氣的大眼睛看著祁笑言:「卷卷,我想吃酸辣粉了。」
祁笑言:「……」
這兩者之間到底有什麼邏輯關係?難道他的吻是酸辣粉味的?
祁笑言告誡道:「這種東西吃了對身體不好。」
楊薇不依:「可是我就是想吃啊,好想吃,老師說了要盡量滿足孕婦的胃口!」
祁笑言:「……」
老師什麼時候說了這句話你別騙我。
最後祁教授還是為了滿足楊薇的胃,委屈自己下樓買粉。按照楊薇說的路線,祁笑言果然在小區附近的一家冒菜店找到了賣酸辣粉的。特意交代了少放一些辣椒,祁笑言提著一兩酸辣粉步履如飛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楊薇聞到酸辣粉的味道就覺得幸福指數在飆升,她從廚房拿了一雙筷子正準備大快朵頤,手就被祁笑言按住了:「嘗一下味道就好,別吃太多。」
楊薇扁了扁嘴:「老師說了,孕婦想吃的東西都可以吃!」
祁笑言:「……」
所以到底是哪個老師說的?
楊薇自懷孕以來就吃得清淡,這次好不容易有機會吃點味道大的,就算祁教授在旁邊虎視眈眈地看著,也毫不影響她的胃口。她用筷子夾起碗里的一顆花生,遞到祁笑言嘴邊:「看你這麼可憐,賞你一顆花生吧。」
祁笑言的嘴角抽了一下,還是張嘴把花生吃進了嘴裡。嘴裡的辛辣味讓他微微蹙起眉頭,不是都叮囑了少放點辣椒嗎,怎麼還是這麼辣?
他拿過楊薇還沒吃完的酸辣粉,不准她再動筷子:「好了,夠了。」
楊薇嘟著嘴看他,然後把筷子放在了桌上:「好啊,那你把剩下的都吃完。」
祁笑言:「……」
他看了一眼紅紅的湯底,雖然沒剩多少……他想起了上次的傷心涼粉。
楊薇似乎料定他不敢吃,一副等著看好戲的表情:「不能浪費食物哦,你不吃我就吃了。」
祁笑言拿起楊薇用過的筷子,兩三下就把剩下的酸辣粉吃完了。楊薇仔細打量著他,雖然表情還是鎮定自若的樣子,不過微微斂著的眉頭和鼻尖細細的一層汗,還是出賣了他。
楊薇看著他笑了起來:「好吃嗎?」
祁笑言抿著嘴角沒有答話,默不作聲地開始收拾碗筷。
晚上睡覺的時候,楊薇窩在祁笑言的懷裡,安靜得只聽得見彼此呼吸的房間里,突然傳來楊薇低低的聲音:「卷卷,你現在只愛卷寶不愛我了。」
祁笑言的眉梢微動:「嗯?」
「你只關心卷寶的健康,都不關心我吃不吃得飽。」
祁笑言愣了一下,摟在楊薇腰上的手臂微微收緊,在她耳邊低喃道:「真是個笨蛋,果然一孕傻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