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刀鞘

31.刀鞘

關宗意外的表現讓郁煌也不得不去關注那塊鐵器。

鐵器是灰黑色的,在燈光下表面有層暗紅色的流光,看不出來是什麼東西的一部分,郁煌沒打攪他們對話,安安靜靜地坐在一旁看著。

關宗沉默了很久,對小真說:「拿兩杯水給他們。」

「麻煩了。」許權滿臉得意,在沙發上坐下,沖郁煌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郁煌站起來坐到獨立沙發上,瞧了一眼大開的房門,去廚房找了保鮮膜出來,琢磨著是先糊窗戶還是先糊門。

茶水送上桌,許權又跟關宗客套了幾句,關宗不耐煩地問道:「這塊鐵器是哪兒來的?」

「關先生,這跟我們要跟您說的生意有關。」許權說道,「您先看看這個。」

他從公文包里抽出一個文件夾,裡面有幾張照片,攤開了擺在桌面上,一張張翻給關宗看,「這是在C市鄉下的一處老宅子,您先看看。」

關宗一眼掃過照片,一股濃郁的陰氣破開照片向他臉上撲了過來。照片上的房子能看出來十分老舊,但是被保養得卻很好,只不過房屋格局,位置設計都透著一股子陰森的氣息,整個布局都是照著陰宅來設計的,比藺如住的那處陰穴還要招鬼怪。

郁煌也不糊門了,跑過來看那些照片,他從中拿起一張問道:「怎麼宅子門口就一座石麒麟?另一座呢?」

「小兄弟果然一雙慧眼。」許權讚美道,「這就是我們今天要說的案子。」

關宗特煩許權這種磨磨唧唧的說話方式,將手裡的照片全都扔在桌子上,說:「一分鐘,說完。」

許權一愣,剛準備說書似的天花亂墜一通就聽見關宗來了這麼一句,他忙說:「不是,關先生這事兒挺複雜的,我得仔細給您說道說道……」

「五十秒。」

「關先生,您這不能……」

「四十五秒。」

許權:「……」

關宗:「四十秒。」

許權大叫道:「這套房子原本的主人去世了,分家分到這套房子的後代在裝修的時候從後院里挖出來了一具石麒麟,正好跟門口這隻石麒麟是一對。打那之後這套房子就一直出問題,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最嚴重的的一次是有人死在那兒了!我們查不出原因,也找不到是什麼妖怪作祟就來找關先生幫忙了。」

「哦。」關宗抽了一口煙,問道,「跟鐵器什麼關係?」

「鐵器……鐵器……」許權一個頭兩個大,眼珠子一直轉悠,急的汗都快落下來了,許權見關宗要站起來準備結束對話的時候忙說,「鐵器也是一併從後院里挖出來的。」

關宗又坐了回去,手裡摩挲著那塊鐵器,他問道:「你們是怎麼知道我一定會在乎這塊鐵器?」

「是、是……」許權被關宗的氣勢逼得渾身冒汗,話都說不利索,他本來就是負責人事科的活動,最擅長的就是一張嘴跟這雙洞悉人心的眼睛,可他在關宗面前就跟瞎了啞了沒啥區別。

黃煩穩了穩許權的情緒,攪屎棍一樣地說:「關先生,別這麼著急嘛,慢慢來,慢慢來。」

關宗的語氣更嚴厲:「誰說的?」

「我們也不認識那個人——」許權說,「他說是您的舊友,您能看到這塊鐵器一定很開心,所以我們猜測這鐵器對您很重要,才斗膽拿來邀請您幫我們處理這次案件。」

「舊友?」關宗在腦海里掃了一遍所謂的「舊友」,除了藺如以外沒有人知道有關鐵器的事情,藺如成天宅在鐘錶店輕易不會出門,不太可能認得九薇樓這些人。

關宗問:「我的哪位舊友?」

許權又一哆嗦,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怎麼站在關宗面前就情不自禁地發抖呢?

他結結巴巴了一會兒,聽見黃煩語速極快地補充:「你的舊友都不記得還問我們?我們也不知道是你的哪位舊友啊,我們那會兒在檢查資料,他就站在桌子旁邊指指點點,拿著那塊鐵器說你一定會有興趣,然後就走了。我們也不過是抱著試試的態度——」頓了頓,黃煩又說,「既然你感興趣那麼要不要跟我們合作?也許能找到更多的鐵器呢?我看這一塊只是個碎片而已。」

關宗:「……」

他看著那枚鐵器,說:「東西留下,我再考慮一下。」

黃煩跟許權對視一眼,徵求許權的意見,許權考慮了片刻點點頭,說:「那今日就先這樣,如果關先生同意此事就打這個電話找我。」他把一張名片壓在鐵器下面對關宗說,「希望能儘快接到關先生的電話。」

見他們要走,郁煌一下子就跳到許權他們面前將他們一把攔住,許權看著郁煌,皮笑肉不笑地問道:「小兄弟還有什麼賜教?」

郁煌沖他們伸了伸手:「喏。」

許權笑容綳不太住:「怎麼?」

郁煌說:「門窗修理費三千,謝謝。」

「三千?」許權瞪了瞪眼睛,「這麼貴?」

「那當然。」郁煌眼睛一眨不眨地說,「這可是關宗家的門窗,上面設置了多少禁制你們知道嗎?還不是看在你們是九薇樓的份上打了個折扣,不然可不只是三千。」

許權:「……」他認栽,「你跟我去樓下取錢?我身上沒帶那麼多現金。」

「不用。」郁煌擺了擺手,「支付寶轉賬,謝謝。」

許權:「……」

黃煩:「……」

我操,這山雞是有多與時俱進?!

等許權走後,關宗就打電話找人把門窗重新安好,他一直在擺弄那個鐵器,郁煌跑到關宗身邊,問道:「這塊鐵器是什麼?你怎麼這麼在乎它?」

「是我的刀鞘。」

「刀鞘?」

關宗伸了伸手,一柄黑色的刀從虛空中浮現了出來,那把刀身極窄,刀柄混黑,刀刃並不出彩,像是沒有開過刃的一樣,可郁煌知道這把刀有多鋒利,就是有一天關宗會拿著這把黑柄刀劈山他都不會覺著絲毫的驚訝。

說起來,他好像真的沒看到過這把刀的刀鞘,他還以為是沒有刀鞘,或者被關宗使用法術隱藏在虛空之中了。

關宗把鐵器拿了起來,湊近黑柄刀,兩者之間忽悠感應,鐵器懸空漂浮落在黑柄刀上卡在一個位置上就不再動彈。

「真的是刀鞘!」郁煌驚訝地瞪大了眼睛,再要去仔細辨認這把黑柄刀卻看不出是什麼來歷。

古來神兵利器或多或少都有些故事跟名堂,這把黑柄刀卻像是在茫茫歷史之中隱匿了蹤跡,叫人絲毫看不出它的過去,郁煌懷疑關宗在刀身上施了什麼障眼法,不想讓別人通過刀看出他的身份。

「所以你決定要跟著黃煩他們去處理案子?」

「嗯。」關宗點點頭,「我要尋回我的刀鞘。」

「哦……」郁煌沮喪地點了點頭,他本來就跟關宗不是一條道上的人,遲早有一天要分開,也許兩人都享受著無盡的生命,但是彼此的生命軌跡並不能重合,也許趁著現在,感情還沒發展起來的時候分開是最好的選擇。

***

第二天,關宗跟許權他們聯繫了案子的具體情況,許權他們要先回上海拿驅魔道具,給關宗買了去C市的高鐵票。

當天晚上,郁煌跟小真倆一塊兒下廚準備做了一頓豐盛的晚餐——火鍋。

大鍋擺在桌子上,郁煌認真地把蔬菜洗好裝在盤子里,聽見開門的聲音時跟小真一塊兒迎過去,小真匍匐在地上,軟軟地問道:「老爺,您是要先洗澡還是先吃飯呢?」

郁煌學著小真,重複了一遍:「老爺,你是要先洗澡還是先吃飯呢?」

關宗手裡拎了幾樣東西,進門就放在了地上,他把大衣脫了遞給小真,瞟了一眼桌子上豐盛的菜,問道:「今天過年?」

小真回到:「還有三天才過年。」

「那這是……」

「偶爾也要吃點好的啊!」郁煌打斷了小真的話,說道,「今天吃火鍋,暖和暖和,這麼冷的天,多好啊!」

「哦。」關宗落座,菜品挺全,不比火鍋店裡的差,他聞了聞火鍋湯底,問道,「山雞湯底?」

郁煌:「…………」

郁煌咬著牙說:「不是。」

關宗:「差評。」

郁煌:「………………」

小真咯咯直笑。

關宗全程都沒怎麼說話,郁煌心裡有點小難過,想來他們也是有過交情的人了,他都快走了,怎麼關宗還這麼冷漠呢?

想到這兒,郁煌也沒了吃飯的心情,他把筷子放下,端起啤酒喝了一口。

關宗瞟了一眼喝悶酒的郁煌,把嚼了半天的春筍咽了下去,說:「門口的幾袋東西拿過來。」

小真站起來要去拿,關宗說,「郁煌,你去。」

郁煌瞪了瞪眼,有些不太想動彈,但想了想,以後也沒多少時間跟他們相處了就站起來去把門口的袋子拎到了桌子旁邊,遞給關宗:「給。」

關宗看也不看地涮著羊肉,說:「打開。」

郁煌打開盒子,裡面是一件新外套:「?」

關宗說:「你的外套已經磨損得不能穿了,C市比這兒還冷。」

「什麼?」郁煌驚訝地看著關宗。

關宗從口袋裡掏出一張身份證跟高鐵票推到郁煌面前:「收好,不要弄丟了。」

郁煌:「……等等!我沒弄明白,怎麼回事?」

關宗:「明天晚上六點的高鐵。」

郁煌:「……」

郁煌還處在懵逼之中:「可是我不能去啊……天法大帝讓我回去林子里繼續靜心潛修!」

「你想回去嗎?」

郁煌「啊」了一聲,「我當然不想,可我怕天法大帝!!」

「哦。」關宗吃完了最後一口,把筷子放下,「今晚就把東西收拾好。我明天睡晚點,不要叫我。」

郁煌:「……」關老爺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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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有刁民想吃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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